点上所有人的奶茶，邱炎开始不停往来处张望。
迟迟没见到汤策带陈周过来。
“爷爷，那货是不是十二班的？”祁栾问。
许嘉寻冷着眼睛点了头，“是，一憨批。”
“麻蛋。”祁栾唾了句，“以后别让我遇到！”
苏予靠在墙边，道了一句，“估计得有一星期不来上学。”
就算来上学，估计以后也得绕着走。
这几个人今天没打他，就意味着以后会惦记死他。
？她侧目之际，撞上唐胥垂下来的眼睛。
“故意拖时间的？”他问。
苏予一顿，舔了舔唇。刚刚她和刘鸣对话，就是看着唐胥大概是摁不住了。
说起来唐胥平日里是理智的，苏予没见他没在学校里动过手。
但是今天不太一样。
“不想让我动手么？”他又低声问。
这次苏予点头了，“……嗯。”
唐胥是有记录的人，这次再在学校边上，恐怕说不过去。
这一点，唐胥自己也很清楚。
但是他当时的手已经捏得骨节毕显了。
有时候，人真的顾不得那么多。
她突然抬头看着他，“但是我也没打算就那样算了。你不动手，但是我可以。”
“你？”他诧异。
所以呢。
要不是汤策来得及时，苏予真能趁他不注意抢在他前面冲上去了。
“嗯。”苏予微微抬眸看着奶茶店低矮的屋檐认认真真道，“我都想好了。到时候要是被叫去，我就说他骚扰我，我实在受不了了就揍了他一顿。”
“他骚扰你？”
唐胥的脸色沉得像锅底，好像马上就能拔腿冲到校门口再把人拉回来捶一顿。
“呃……事实上，不算。”苏予眨眨眼道。
小姑娘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眼睛清亮亮的，表情也淡定得很，一点也不像刚刚要为了他去打架的架势。
但是就是这个小姑娘，刚刚决定要站在他前面，要护着他。
盛怒在某一瞬间悉数退散的唐胥垂眸叹了口气。
心口有什么东西在软化，坍塌，流淌。
“予予。”他声音半哑。
“嗯？”苏予侧目问。
“以后站在我后面就好。”唐胥道。
苏予的眼神微闪，略带疑惑好似在问为什么。
唐胥的声音几乎低沉到极限，“我舍不得。”
苏予指尖一滞。
-
门口。
陈周套着汤策的外套进来，汤策则是穿着毛衣拿着他的外套站在角落。
许嘉寻把今天的事儿大概说了一遍，唯独没敢说别人说陈周是傻子那句话。
他怕汤策会炸。
穿上干净外套的陈周看起来清爽许多，他一直在玩儿汤策手腕上的红绳。
大概五分钟后，人手拿到一杯奶茶。
刘鸣被揍了一顿。
因为陈周一直拉着汤策，汤策也没怎么打就带着陈周走了。
“那个比会不会报警？”祁栾问了句。
“不会。”唐胥说。
汤策抬眼，迟迟才开口道，“我不是校内人，怕什么？”
许嘉寻点点头，没说话。
“一会我送他回去。”过了一会儿，汤策道。
苏予搅拌着奶茶里的红豆和布丁，隔着两米看汤策和唐胥在树下说了几句话。
“走吧。”唐胥朝她走回来，看不出什么表情。
苏予递给他一杯奶茶，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汤策让我给你带句话。”
“给我？”
“他说谢谢。”唐胥道。
苏予挑眉，笑了，“就说这个？”
“他想带陈周去国外看医生。”唐胥道，“说不定有希望。”
苏予沉默了。
今天那一幕，说到底除了生气更让人心塞。
陈周如果还是那个陈周，他会以最风光的样子回自己的母校，会是杰出校友，会是大家都仰慕和敬佩的学长。
但是今天，他被一群校友围着，口中还叫着傻子。
这对所有人都是一种刺激。
“这是好事。”苏予说。
“嗯。”唐胥伸手搓搓她头发，“我晚上去他家一趟。”
“好。”
苏予起初并不知道，陈周的父母打算放弃了。
去国外也是因为汤策说家里认识世界顶尖的医生可以再看看，这是个机会，并不是陈周父母的想法。
一个疾病缠身的大儿子，一个一朝成稚儿的小儿子，繁重的医药费和心理压力，几乎要把一个家压垮掉。
唐胥当晚没来上自习。
老华在路上拉了个人，让把苏予给叫到主任办公室。
苏予进去的时候还见到了许嘉寻，邱炎，还有祁栾。
沙发上坐着的是一个卷头发的中年女人，眉目刻薄面色不善地看着眼前的几个男生。
“检讨书还没交上来，就又给我搞事是吧？”老华拍桌。
一听这几个人本来就有检讨在身，那女人讥笑了一下道，“华主任，不是我说，我们家刘鸣从来不惹事儿，这次受了他们几个欺负，你可要主持公道啊！”
“咚咚！”门被扣响，苏予站在那喊了一声，“华老师。”
女孩子穿着冬季校服外套，又宽又大的，
那张脸生得好看，惹得女人眉头一簇，老华还没开口就让她抢了先，“这位同学是？”
“华主任，今天根本就没苏予的事儿！”
“对啊，她就是路过。”
“华主任，你这……”
许嘉寻话还没说完，就被苏予打断了。
“我们不都是路过的么？”苏予冷不丁地突然道。
老华眉头一跳。
祁栾张张嘴，“啊……是啊华主任我们都没干嘛啊！”
“你们没干什么，那我们家孩子怎么会被打成这个样子？！”女人站了起来，拿出手机上的照片给几人看。
许嘉寻死死地掐住手机才让自己憋住没笑出来。
因为刘鸣鼻青脸肿的样子，实在是太解气了。
“华主任！”刘鸣妈妈回头看着老华道，“我们家孩子是在学校出的事儿，当时就是他们几个在，你不问问？”
“刘鸣妈妈，你先坐下先坐下。”老华安抚道，“我来问。”
“你们说说今天的事儿。”老华问，“你们是路过的，那是谁打的刘鸣？”
苏予眨眨眼睛，张口道，“不认识。”
“不认识？”老华看着剩下几个人，“你们呢？！”
“不认识。”“我也不认识。”“真不认识。”
砰的一声老华又拍在桌子上，“那你们是怎么跟刘鸣起的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