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三天晚上，苏予睡前正对着雾纱公主风窗帘发呆，接到了苏奉之的电话。
“爸。”
苏奉之嗯了一声，声音比她走那天不知温柔多少倍，“你已经开学了吧？”
“嗯。”她答。
“在你妈那边，什么都还顺利吧？”
你妈两个字说得十分自然。
苏予笑了，小声反问了句，“你现在还关心这个？”
说起来她离开苏家小一个月了，这是她亲爹苏奉之打给她的第一个电话。
“你说什么，我怎么不关心你了？”苏奉之听到后立刻反驳道，“我不关心会带着你成家，会养你这么多年吗？你说你吃穿用度我和你妈对你哪里不好？小予，你……”
苏予知道再说下去，他会不可避免地提到袁红珊。
“我都挺好的。”她叫了停，“没什么事，我挂了。”
“苏得找你！”苏奉之立刻答。
苏予顿了顿，重新把手机放到了耳边。
她弟弟苏得比她小五岁，是袁红珊和苏奉之亲生的儿子。
她记事的时候差不多就是苏得出生的时候，头一回见苏得是在医院里。那时候妈妈躺在床上，旁边的婴儿车里放着她的弟弟，很小又皱巴巴的一只。
后来她发现袁红珊对她这个弟弟有些溺爱，苏奉之也是一样。
慢慢地，彻底明白自己确实处于失宠状态后，苏予就给自己造了一层包衣，来这里之前还空前加固了一次。
现在想想，每次她凶苏得，袁红珊的心情应该得挺复杂的。
说来也怪，苏得从小怕她，但是又总喜欢黏着她。
苏予不知道一个十一岁小学都没毕业的小孩，是不是能拎得清将近一个月前家里发生的事。
他要是能懂，应该就能明白为什么她姐姐叫苏予，而他叫苏得了吧。
自从开学，施雯每天晚上都会给苏予准备一杯牛奶。
听到她在敲门，苏予很快挂了电话。
“进。”苏予道。
施雯轻轻推门进来，“洗过澡了？”
苏予盘腿坐在床上，点头道，“洗了。”
大概是那天施雯崩溃大哭之后，两个人的尴尬对话有点显得理所当然了。
施雯把牛奶放在床头桌上，坐在床的另一头问道，“感觉学校怎么样，老师还行么，和同学相处得好么？”
苏予点头，“都挺好。”
她抱对大腿了，她后桌，挺叼一大爷，第一天就罩她了。
又说了些学校的事，施雯看了看她的睡衣，“这周末我有空，带你去买几件衣服吧。”
“在学校都穿校服。”苏予道。
施雯的波浪发散在耳边，眼角因为笑能看见细纹，张了张嘴道，“那也买几件，周末穿。”
苏予没再说别的。
翌日清早，苏予下楼就发现早饭变成了瘦肉粥和奶黄包还有茶叶蛋。
她心说要是就去买就没必要拎回来吃了，多跑一趟还得多刷两个碗。
“小姐起来啦？”从厨房出来的阿姨看着五十上下，围着围裙，对着苏予和蔼道。
那语气带着几分莫名的熟络。
事实是施雯亲自下厨做了将近一个月的饭，终于还是请了这位罗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