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予：“……”
外表懒倦淡漠的唐大爷，内里怎一个闷骚了得啊。
她半天没说话。
唐胥那边跟着喊了一声，“予予？”
苏予：“…………”
“……咳咳。”她干咳了两声，手中的笔被她压在试卷角上。
又安静了两秒，然后她开口轻轻嗲了一声，“小哥哥，再不写我就追上来了啊？”
少年原本勾着的唇角在一瞬间停滞。
一点儿办法没有。
他缴械投降。
“……写。”他认命地开口，声音都哑了，“继续写。”
门被敲响的时候苏予正在和唐胥角逐最后一题。她双目专注地低着头，笔尖在纸张上刷刷擦过。
“咚咚咚！”门外传来喊声，“苏予！苏予？”
苏予捏笔停住，朝着门边儿道，“怎么了？”
沈成蹊在门口喊道，“喝牛奶啊！”
唐胥写完最后一行，听见那边的动静问道，“有人？”
苏予边起身边回答道，“嗯。等一下。”
她摘掉耳机走了两步打开门，沈成蹊昂着脑袋捧着一杯牛奶站在门口，见她出来双手递了上去，抬抬下巴道，“喏！”
“谢谢。”苏予道。
小孩眨巴两下眼睛，趁苏予伸手接牛奶的空当往里张望了下。
女孩的房间简单漂亮，窗帘还是梦幻公主纱雾风，他一眼就看到桌边放着的蓝色小跑车。
“我的尤物珍藏版！”沈成蹊眼睛一亮，“我要和它打个招呼！”
“哎……”苏予没拉住他。
小孩猝不及防地跑进去，到桌边了才回头，“呃，我能摸摸它么……我是说。这个现在是你的车了。”
苏予的手机翻卡桌面，耳机垂在桌边，线子还微微晃悠着。
苏予：……
还挺绅士。
“拿回去玩儿。”她道。
“谢谢！”沈成蹊小心翼翼地捧起跑车，“明天就还你啊。”
苏予点了个头，“知道了。”
沈成蹊欢天喜地地往外走，走到床脚儿突然又顿住，回头道，“苏予……”
他回头瞥了一眼桌上的试卷，“你快点写，明天那帅老大肯定还要问你要呢……”
“？”苏予瞪着耳机线子睁大眼睛，“小孩问那么多干嘛。”
沈成蹊拍拍胸脯，“不过你也别担心，我决定以后每天都在小区门口等你放学！”
“……我用不着。”苏予道。
沈成蹊不知听没听见，一溜烟儿跑出了屋子。
再接上电话的时候，唐胥端着水杯正小口喝着水，问了句，“刚刚是？”
苏予扁扁嘴巴，随口道，“一小孩。”
“你那个弟弟？”唐胥问。
苏予舔舔唇，轻声嗯了一句。
那边唐胥轻笑了一声，“也是道上的？”
“？”苏予喝了口牛奶，舔舔唇道，“哪条道。”
“帅老大啊。”唐胥笑着说，“他见过我？”
“……不是。”苏予半笑着反问，“你怎么就能确定那帅老大是你？”
“啧。”唐胥挑挑眉道，“他明天还要等你放学……”
要不碰个头问问那帅老大是谁？
“……”苏予抿唇。
“这张不算，打岔了，下一张。”
“成。”
-
一中的校电网一天之内恢复完好，晚自习在开学第二天就顺利开场了。
高二部的一群学生上一次上这么晚的晚自习大约还是在初三时期，一个个的一到晚自习就开始犯困。
乔治后勤保障团更是坐不住，第一天晚自习就睡倒了一片。几个人睡醒了发现还没下课，于是百无聊赖地开始玩手机。
许嘉寻：“爷，这晚自习太无聊了。”
“下载个掐鸡么？”
祁栾：“爷爷，附议。”
邱炎：“带上奶奶，我们正好四人车队啊！完美！”
另一边儿，唐胥和苏予正在闷头拼化学试卷，两个人心无旁骛，完全不知道群里三个人在滴滴他们。
于是乔治后勤保障团的消息全部石沉大海。
九点半，下课铃响了。
唐胥一直到这会儿才看手机，并且无情地回复了一句——“边儿去，别影响长辈考大学。”
群里面再没了动静。
到周四，老华已经连续查了三天的晚自习，搞得高二部是处处风声鹤唳。
十七班在走廊尽头，每次都有缓冲时间，一有消息在校园里偷闲的人就马上钻回教室做学习状。
因为班里没有一个人被抓到，宋昌明还挺满意的。
“据说翘晚自习的让逮到了，都得要写检讨书呢！”
“老华还说一千字起步来着！这不得写吐了？”
“嗐，谁能想到连着查三天啊！”
话说着，大课间的时候老华还就这广播批评了好一会儿关于“部分同学出逃晚自习，不珍惜学校提供的高效学习时间！”的行为。
午饭的饭桌上，见着许嘉寻和祁栾那两张愁眉的脸，唐胥和苏予就懂了那“部分同学”是哪一部分。
二人于周二晚上沉迷吃鸡。
祁栾闷头就差钻到桌肚里去，没察觉到老华的悄咪咪靠近，结果被老华一把揪了出来。
邱炎把两碗米饭盖成一个金字塔，道，“爷爷你是不知道！许嘉寻纯属死于装逼……”
“米饭堵不住你个猪嘴！”许嘉寻拍了一下邱炎的肩膀道，“我还差八百字没写呢！”
“你昵称叫什么？”唐胥讳莫如深地舔舔唇，伸臂去帮苏予挑宫保鸡丁里面的辣椒。
苏予挺好奇的，抬头随口问了句，“叫什么？”
本来还在愁眉苦脸的祁栾憋笑憋不住了，“哈哈哈哈哈……”
祁栾拍拍大腿，“他刚买的改名卡，改名叫嘉寻小萌妹！哈哈哈哈哈哈……”
“车队上四个人有三个我们班儿的，老华不会看好友信息，问我我说另外另个是网友不认识的。结果老华就盯着他昵称，愣是把他一个外班的给揪出来了！”
苏予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车翻得……
“嘉寻小萌妹可还行？”
唐胥抬眼笑问了句，“你不是欧尼桑么？”
一桌子的人笑得前仰后合。
许嘉寻气得脸都发青，指着他们控诉道：“……你你！”
他两手一垂，仰面翻白眼儿，“我的天……你们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