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站在原地，握紧了拳头。
这一切都是为了阻止冷望秋。
已经发生的事情，在天道已经知晓的情况下，必然不会让他完成。到时候怕是会惹来天罚。
就算是冷望秋，要和天道作对也不过是不自量力。
还真是有一种当救世主的感觉啊……
姜笙的掌心上还残留着柳千秋前辈留下的温暖力量，那股暖流顺着血脉蔓延，沉甸甸的，像是一份无声的嘱托。
“呼……”
姜笙深吸一口气，握了握手。
一路走好，柳千秋前辈。
冷望秋啊冷望秋，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结果么……
现在已经不能跟那个人讲道理，姜笙就从来没有去了解过他。对冷望秋的很多事情都一知半解的。
不论上一世他成为慕容歌的后宫一员，一天到晚和其他男人争风吃醋。还是这一世他顶替了师尊反派位置……
命运都在变化。
因为……
姜笙垂下眼眸。
因为她。
若是当时拒绝了师尊的收徒，自己现在怕是已经在姜家过上养老生活了。
平平淡淡，快快乐乐的过一生。
那样的话……似乎也不错。
宠爱自己的家人们，生活又优渥，什么也不缺。
但可惜了，没有如果。
已经不能再重来一次。
姜笙忽然想起关于攻略者的规则。
完成任务的外来者若在这个世界陨落，灵魂便能回归现实世界。
这规则对攻略者而言或许是种慰藉，却只属于“赢家”，输家从来没有这样的好运，要么被系统抹杀，要么被遗弃在这个世上，再无翻身的可能。
系统……
还真是不讲道理。
明明是它将无辜的人卷入不应该是他们承担的世界，强制要求他们完成任务，威逼利诱……
这和诱拐犯有什么区别？
如果可以，姜笙真想把系统的老窝全部端了，以免又祸害了其他无辜的人。
姜笙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结界。
现在，该离开了。
得到她想知道的事情，也是时候回妖界，然后她要杀到鬼界，要了季昭昭的狗命！
替我那可怜的大小姐报仇！
大师兄估计等久了。
姜笙环顾四周。
嗯，看到了。
林惊尘果然抱着孩子在外面等着她，月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温柔。
姜笙调整好情绪，迎了上去。
林惊尘见姜笙神色凝重，脚步都放轻了些，轻声问道：“都弄清楚了？”
姜笙点点头，抬头看向远方的夜空。
已经这么晚了啊……
“嗯，”姜笙的声音很轻，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我们是时候去面对冷望秋了。”
林惊尘没有多问，只是伸手牵住姜笙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她心底最后一丝寒意。
“我陪你。”
姜笙回握住林惊尘的手，看向他怀里熟睡的姜淡月，小家伙眉头微蹙，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好，我们会赢的。为了我们爱的和爱我们的，面对冷望秋只需成功不许失败！”
“好。”
姜笙想，自己最幸福的事情大概就是直到现在还有人能无所顾忌的陪伴在她的身边。
……
他们刚踏入妖界地界，就发现气氛不对劲。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远处的树木断了不少，地面还有深浅不一的打斗痕迹，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这是这么一回事？
姜笙好奇环顾四周。
遗留的气息感觉像是……鬼族和魔族。
看样子是坐不住了，打算来针对她了。冷望秋估计是觉得她会来捣乱，所以先下手为强。
他的直觉还真是准呢。
她的确会来阻止。
“女王大人！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阿螂一瘸一拐地跑过来，脸上还带着伤，看见姜笙就像见了救星似的。
“刚才鬼族和魔族突然联手攻打妖界，来势汹汹，要不是神族、龙族和凤族及时赶到支援，我们真快撑不住了！”
“嗯，我知道了。”
姜笙点点头。
幸好早就和师父说了，他老人家也是有留意这边的情况。
龙族的话……
她回过头看向林惊尘，对方点了点头。
好吧，是大师兄的意思。
那凤族呢？
姜笙只认识凤千星一个凤族的，和凤族其他人可没有交集……莫非也是因为他们宝贝三殿下在这里，所以才出手帮忙的？
很有可能。
阿螂挠了挠头，一脸困惑。
“话说回来，神族，龙族和凤族怎么突然帮起妖族了？而且……”
阿螂的目光落在林惊尘怀里的孩子身上，眼睛瞪得溜圆。
“女王大人，这孩子是啥情况？你……你当口粮养的？”
女王大人这是……改变口味了？
终于，她知道人肉的美味了？？？
可是她不是禁止妖族吃人。
“咚！”
姜笙握紧拳头，毫不客气地往阿螂脑袋上敲了一下，有点被气笑了。
“胡说八道什么！这是我女儿，亲生的！以后，她就是你们的公主了！”
“啥？！”
阿螂彻底懵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啥时候生的啊？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女王大人你之前肚子也没多大变化啊，难道鲛人怀崽都这么不显怀？”
不是，你们居然瞒着这么忠心耿耿的我，有点过分了吧。
我们怎么说也算是出生入死过吧。
林惊尘在一旁轻咳一声，解释道：“暂且不能告知你真正的情况，但这的确是笙儿的女儿。你别告诉其他人。”
阿螂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弯腰行礼。
“小的参见公主殿下！放心吧，我守口如瓶，只要你们不让说，我就不会告诉别人的。”
阿螂偷偷抬眼瞅了瞅孩子皱巴巴的小脸，又看看姜笙，小声嘀咕：“难怪那三个族会来帮忙，原来是看在公主殿下的面子上啊……这就说得通了。”
这是……他们不会都认为女王大人的孩子是他们各族尊贵之人的孩子吧？
不愧是女王大人……这撒网忽悠人的技术，真的没得说噢。
“你这家伙在碎碎念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
“算了……这里暂时不用担心，魔族鬼族不可能对付的了四族。”
姜笙知道不能坐以待毙，立刻和林惊尘赶回住处，准备找谢清澄他们商量对策。
推开门忽然发现，岳无恒居然也在。
“岳无恒师兄，你怎么来了？”姜笙有些意外。
没想到对方也来了，莫非是来帮忙的？
岳无恒站起身，眼神坚定。
“聂灵的仇，我不能袖手旁观。你们要动手，算我一个，我也想为她出份力。”
一想到心上人死的那么凄惨，他就咽不下那口气。都怪季昭昭，让他的两个年幼的孩子刚出生没多久……就没了娘。
他们本该拥有幸福的人生。
“好，欢迎加入。”
姜笙没有犹豫，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几人围坐下来商议计划。
姜笙很快理清了思路。
“墨修远现在的情况，不适合战斗，留在妖界最稳妥。三师兄嘛……”
墨修远沉默。
要不是墨归那家伙……自己怎么会连阿螂那个蟑螂精都打不过，好不甘心！
这种关键时刻，他却没办法起到作用。
姜笙看向谢清澄。
“你炼丹术比战斗力更关键，和墨修远一起留下守着妖界吧，有其他族类帮忙，加上各族那边的照应，应该能防住鬼、魔两族的进犯。”
谢清澄闻言，眉头微蹙：“确定不带上我？我也想……”
“三师兄，”
姜笙打断他，语气温和却坚定。
“你留下来，我才能更放心。而且淡月还需要你照顾，她还那么小。”
“我……”
谢清澄看着摇篮里熟睡的姜淡月，又看了看姜笙眼底的信任，终究点了点头。
“好，我会守好这里，等你回来。”
既然这是阿笙希望的，那就不勉强。现在不添乱就是对她最大的帮忙。
“剩下的……”
姜笙转向林惊尘、南宫炎和岳无恒。
“我们四个直接去鬼界。拿下季昭昭的命，一来替大小姐报仇，二来毁掉冷望秋的左膀右臂，断了他的助力之一。”
冷望秋现在应该是到了关键时刻，就算知道鬼界遭遇了什么，应该很难快速赶到吧。
南宫炎靠在墙边，懒洋洋接话：“早该这么办了，磨磨蹭蹭的。季昭昭……该死的，我一定要宰了她。”
林惊尘则握紧了佩剑，眼神锐利：“嗯，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吧。”
岳无恒站起身，点点头：“季昭昭的命，我等这天很久了。一定要给灵儿报仇，祭奠她的在天之灵。”
临行前，谢清澄替姜笙理了理衣襟，还塞给她不少灵丹妙药。
“这些灵丹妙药都是我用心炼制出来的，贴身带好，万事小心。我，墨修远和凤千星都会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
姜笙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摇篮里的孩子，转身跟上林惊尘的脚步。
不只是要带着胜利回来，也要将二师兄带回来。
她没有告诉他们冷望秋究竟要干什么。关键时候，这种重启世界，让死去的人重活一世……
姜笙怕南宫炎和岳无恒会受到影响，南宫炎还好，毕竟修炼了无情道，但是岳无恒不一样。
大小姐对他是真爱。
……
战术？
姜笙摆摆手，她现在浑身都憋着柳千秋前辈传的力量，感觉自己强得能掀翻鬼界，哪用得着什么战术？
真打不过，她还能靠空间术瞬间溜走，怕什么？
能打还能逃跑，她觉得自己现在强的可怕。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鬼族的戒备也太松弛了。”
岳无恒从树后探出头，盯着不远处稀稀拉拉巡逻的鬼族士兵，眉头皱得紧紧的。
“这也太反常了。”
怕不是有埋伏？
岳无恒心里怀疑。
这件事情还是不太靠谱……还要再警惕些才行。
“奇怪就奇怪呗。”
姜笙的目光早锁定了不远处凉亭里的身影。
季昭昭正慢条斯理地用银叉叉着果子吃，一副悠哉游哉的样子。
可恶啊……
这女人害了那么多人，凭什么现在还理所当然的在这里吃好吃的。属实是过分了吧。
必须折断她的翅膀！
可恶啊！
姜笙看不下去。
吃吃吃！
还吃！
收你来了！
“季昭昭就在那儿美滋滋享受呢，这你们能忍？反正我忍不了。吃的还挺美滋滋啊……可恶啊，她有什么脸吃。”
今天说什么都得让那女人偿命！
大小姐，你等着，我给你把她送下去让你揍！！！！
“话是这么说……”岳无恒还是觉得不对劲，“季昭昭身为鬼后，身边连个伺候的侍女都没有，巡逻的士兵也少得可怜，这根本不符合她的性子。”
警惕一点总归没错的，谁也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个陷阱。
“管他什么陷阱，到了这一步也不怕什么。”
南宫炎早就按捺不住了，手里的剑嗡嗡作响。
“杀了季昭昭，再找肖月算账——她把宗门师兄弟抓去了哪里，今天必须问清楚！”
“可是……”
岳无恒很犹豫。
“没有可是！”
话音刚落，南宫炎已经提剑冲了出去，剑气直逼季昭昭所在位置。
“季昭昭，拿命来！”
“南宫炎，等等我！那是我的猎物！你不许抢！！！”
姜笙也冲了过去。
岳无恒和林惊尘对视一眼，也立刻跟上。
没办法，只能咬咬牙追上去。
算了，就算有埋伏，四个人联手也未必怕！而且他们这里可是一个妖皇，两个当过神的，战斗力不容小觑的。
凉亭里的季昭昭听到动静，非但没慌，反而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嚣张的笑。
“终于来了？我等你们很久了呢。尤其是你……肖月说的果然没错，姜笙你还是来了。”
周围的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鬼影从地底窜出，瞬间将他们四人给团团围住。巡逻的鬼族士兵也不知何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鬼族的精锐。
这一看就是早有准备了。
岳无恒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有埋伏！”
姜笙握紧了拳头，眼神一厉：“正好，省得一个个找了！今天就把你们一锅端了！”
她还真就不怕这些家伙。
“你们去找季昭昭，这些杂鱼我来清理。”
林惊尘上前一步，握住剑柄，呼出一口寒气。
瞬间，寒冰以他为中心四处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