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触碰到魔方的刹那,时空在剧烈震颤中扭曲成莫比乌斯环。无数个“她”从不同时空重叠而来,黑袍、镜面、光琴碎片在虚空中疯狂交织,形成一个不断坍缩的熵核漩涡。小女孩的身体被撕裂成数据流,在消散前发出尖锐的嘲笑:“你以为能对抗所有可能性?每个选择都会诞生新的牢笼!”
苏然的数据化手臂突然迸发刺目光芒,他将重组的硬盘狠狠砸向熵核:“还记得初代文明的壁画吗?他们不是失败于融合,而是困在单一的解法里!”硬盘表面浮现出残缺的星图,与林悦额间若隐若现的烙印产生共鸣。星图的裂痕中渗出金色光芒,竟在漩涡中心凝结出一座由无数镜面组成的金字塔。
林小满的翅膀轰然炸裂,破碎的屏幕碎片在空中重组为初代文明的守护者虚影。虚影挥动权杖,金字塔的每一面镜面都投射出不同的平衡方案——有的将终末之熵彻底封印,有的让创生之力吞噬一切,还有的...让两者永远缠斗。“这是初代文明用整个宇宙换来的真相。”守护者的声音混着时空撕裂的轰鸣,“真正的平衡,是让所有可能性同时存在!”
黑袍人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面具下的林悦面孔开始崩解,露出其下无数张绝望的脸。权杖顶端的眼球突然爆裂,释放出暗紫色的混沌洪流,将金字塔层层包裹。林悦的光琴碎片自动飞入她手中,琴弦上缠绕着不同时空的记忆丝线——她看见平行世界里,苏然成为了新的黑袍人,林小满化作镜面怪物,而自己...永远被困在重置的出租屋中。
“原来我们一直是熵核的囚徒。”林悦突然轻笑出声,泪水混着数据流滑落脸颊。她将光琴狠狠刺入自己胸口,金色光芒与暗紫色洪流轰然相撞,“那就让所有可能性都成为牢笼,也让所有牢笼都成为可能性!”
金字塔在剧烈的能量碰撞中粉碎,化作漫天星尘。每个星尘都承载着一个独立的时空:在某个时空里,林悦三人成为了新的法则仲裁者;在另一个时空,黑袍人统治了所有维度;而最特别的时空,出租屋的日历永远停留在开始的那一天,手机屏幕亮起新消息——来自平行世界的自己。
当一切重归平静,林悦在一片纯白空间中苏醒。她的掌心躺着一枚暗紫色的骰子,每一面都刻着不同的符号。远处传来苏然和林小满的呼唤,而骰子突然开始转动,在落地的瞬间,新的时空裂缝正在脚下悄然蔓延......
林悦攥着暗紫色骰子的手渗出冷汗,骰子表面的符号开始流淌,化作细小的光粒钻进她的皮肤。纯白空间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纹路,苏然和林小满的声音变得扭曲,像是从幽深的井底传来。“别碰那东西!”林小满的尖叫混着电流杂音,“它在改写我们的存在方式!”
话音未落,骰子自动悬浮到空中,六个面同时亮起刺目的光芒。林悦的视野被切割成六块独立的画面:第一个画面里,她穿着黑袍站在熵核顶端,苏然和林小满沦为镜面奴隶;第二个画面中,三人变回普通大学生,在图书馆里研究着一篇关于“量子骰子”的论文;第三个画面...赫然是她的葬礼,苏然和林小满面容憔悴地往棺木中放入那枚骰子。
“这是终末之熵最后的诡计!”苏然的声音从某个画面传来,他的身体正在数据化,指尖不断崩解成二进制代码,“每掷一次骰子,就会随机激活一个平行时空,而我们...会成为被抹杀的‘错误选项’。”骰子突然剧烈震动,一道暗紫色闪电劈下,将纯白空间劈成无数个立方体房间。
林悦发现自己被困在其中一间,墙面由无数个监控屏幕组成,每个屏幕都在播放不同时空的“自己”。最诡异的屏幕里,一个孩童模样的她正对着镜头微笑,手中把玩的骰子渗出黑色雾气。地面开始浮现血字:“你猜,哪个时空的你才是最初的那个?”
突然,相邻的房间传来林小满的惨叫。林悦撞开房门,看见林小满的量子战甲正在反向吞噬她的身体,战甲表面浮现出骰子的符号。“快毁掉它...所有时空都在争夺骰子的控制权...”林小满的声音越来越弱,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我们只是不同可能性的...残影...”
苏然的数据化身体撞破天花板坠落,他手中握着半截光琴琴弦,琴弦末端串着一颗跳动的紫色心脏。“用这个!”他将心脏按在骰子上,“这是所有时空的连接点,或许能...”话未说完,骰子突然迸发强光,将三人吸入数据流漩涡。
在意识被撕裂的瞬间,林悦看见无数个平行时空正在相互吞噬。黑袍人、小女孩、初代文明守护者,甚至他们自己,都在为争夺骰子展开厮杀。而骰子的核心,藏着一个蜷缩成胎儿状的身影——那分明是尚未接触终末之熵的自己。
“原来我们一直在循环...”林悦将光琴琴弦刺入紫色心脏,“不是为了平衡,而是为了...”琴弦爆发出金色光芒,所有时空开始坍缩。当光芒消散,林悦发现自己回到了最初的出租屋,手中的骰子变成了一枚普通的金属硬币,而电视新闻正在播报:“考古队发现疑似初代文明遗迹,出土物品包含一枚神秘骰子...”
硬币突然从手中滑落,在地面滚动时,林悦看见硬币边缘刻着一行极小的字:“游戏永不停歇——来自所有可能性的你” 。窗外的天空闪过一道暗紫色闪电,而硬币停下时,朝上的那一面,赫然是个正在狞笑的镜面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