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数月,梁苏言带着刘老太与陈小游离开了京都,济和药铺转手他人。
叶擎枭再次来到济和药铺的时候,匾牌刚刚摘下来。
看到那熟悉的匾牌,他心狠狠的痛了一下。
他等了那么久,哪怕等到现在,她也没有任何要见他一面的意思。现在竟然要离开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绝情的很。
第一次见面,他就觉得她很绝情,心狠且不眨眼睛。直到现在,她还是这般绝情。
那漆黑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匾牌,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攥了起来。
许久,他缓缓转过了身。
梁苏言离开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儿。哪怕叶擎枭找遍了所有的地方,还是没有发现她的丝毫踪迹,这个人,好像从未来过,无声无息的,甚至连一片衣角都不曾留下。
叶擎枭甚至将九皇子府翻了底朝天,最后怒极离去。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皇上身体愈加不适,叶擎枭再次被百官推举,坐上了储君之位,代皇上监国。
九皇子一党逐渐败落,而九皇子也失去了争斗皇位的雄心,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养育花草,喝茶看书,好像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
三年后,皇上驾崩,叶擎枭继位。
颁下的第一道旨意,竟是将九皇子贬为庶人。
顿时震惊了朝野,不少维护九皇子的大臣纷纷求情,请求收回旨意,竟全部被叶擎枭贬到偏远之地,此后再无人劝诫。
晚间,叶擎枭再次来到了九皇子府。
似乎早就猜到了叶擎枭到来,九皇子早早的在凉亭摆下了酒宴。
看到穿着龙袍的男子,他温润的笑了笑,“你来了。”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叶擎枭声音发寒。
“不是灵通,而是我了解你。为了她,你也会来的。”九皇子笑着,手中那把玉骨扇在烛光的映透下,澄澈剔透。
“她在哪儿?”叶擎枭再次问道。
“她不想让你知道。”九皇子道,缓缓起身,为叶擎枭倒了杯酒,“皇兄,我精心准备了酒宴,你难道就不想跟我喝一场吗?”
叶擎枭眯了眯眸子,那漆黑如夜的瞳仁闪着寒光,许久,他端起了酒盏,一饮而尽。
“从小,我便与你不对付,有你便无我。是以你我两人从未这般平静的用过膳,今日也算全了我的心愿了。”九皇子畅快的饮了一杯,温润如玉的眉眼中尽是舒畅。
已经过了三年,他一直呆在府中,也想开了很多。
本长时间在阴谋诡计中挣扎,突然平淡了起来,他好像明白了梁苏言之前说的话,平平淡淡才是真。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离开了那么长时间,想必她应该轻松自在,身旁有他人相伴吧。
九皇子现在还记得梁苏言那明艳的样子,她豁达明智,甚至不拘泥于儿女之情。
挣够了钱,再养几位俊美的男子,时常伴在身旁,也是种不错的活法。
她的想法向来与众不同。
“叶擎云,我再问你一次,他在哪儿?”叶擎枭声音沉沉,隐隐带着酒气。
九皇子笑了一声,“你现在已经是皇上了,我就算告诉你,你又能如何?舍了皇上之位,前去寻她?”
叶擎枭揉了揉太阳穴,拿出了一个明黄色的钱袋,打开。
“这个,给你。”叶擎枭将一个木匣子塞进了九皇子怀里。
九皇子眸中尽是难以置信,“你当真舍得?”
“没有她,我突然觉得这江山,留着也没什么意思。”叶擎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直直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九皇子突然觉得很陌生。
过了很长时间,他叹了口气,“罢了,你去找她吧。她若是知晓,应当会高兴。”
这三年里,江湖出现神秘商会,掌握着四大商铺。医馆,客栈,酒楼,锦庄。不知商会会长是男是女,也不知是老是少。
只听传闻会长妙手回春,手艺极妙。不少人慕名前往,希望能见一面,却次次失望而归。因而江湖传闻商会会长神秘至极,宛如仙人。
这日,叶擎枭来到了情天客栈。
他带着冰冷的黑色面具,身躯魁梧挺拔,一身墨衣更显得整个人气场非凡。
刚踏进客栈,耳边便听到熟悉的一声,“客人,请问您是吃饭还是住店?”
他猛地转过了头,看到了薛楚河在前面站着,手中拿着算盘算着账。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薛楚河同时转过了头,四目相对。
而薛楚河意识到了什么,很快移开了目光,继续笑着询问面前的客人,“我已经为您安排过了,等会儿会有人为您安排。”
“我要住店。”叶擎枭声音微凉。
薛楚河眼神忽闪,甚至连头都没抬,“不好意思,这里已经没有空余的房间了。”
“没有?”叶擎枭声音中带着疑问,“方才我听到你说还有五间,这么快就没有了?”
“刚刚的客人已经全部定下了,不好意思,您若是急着入住,我可以为您寻找别处的客栈。”薛楚河好声好气的道,额头已经沁出了细汗,
“是吗?”叶擎枭那漆黑的眸子眯了眯,带着审视,“我便去找方才的客人,要出一间。”
说着,他抬脚便要上楼。
“等一下。”薛楚河紧忙上前拦住,“您……您不能这样……”
“薛大哥,方才……”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
叶擎枭与薛楚河同时抬头,正巧看到下楼的陈小游。
“陈小游?”叶擎枭紧忙上前,拦住了陈小游,那双凛人的眸子在她身上打量,“她在哪儿?”
陈小游瑟缩了一下,垂下了头,结结巴巴,“我……我不……”
话还未曾说完,眼圈却已经红了。
薛楚河见状,紧忙将陈小游拉到了身后,略有歉意的道,“不好意思,我们不能说。”
“是她的意思?”叶擎枭沉声问道。
两人齐齐低下了头。
“我要见她,不管如何,我今日都要见她。”叶擎枭再次开口,声音隐隐带着震慑。
“东家不见人。”薛楚河缓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