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梁清翡不知何时下了马车,盖头也已经掀开,一袭红色嫁衣来到了叶擎枭面前,翩翩行礼。
叶擎枭脸色阴沉,“让开。”
梁清翡轻咬唇角,眸光含着水意,“太子殿下可知晓今日是我们的大婚,您若是离开了,臣女该当如何?”
她的声音隐隐颤抖,那娇丽的容颜经过妆饰,愈加灿丽惊艳。身躯微颤,纤腰盈盈可握,如弱柳扶风。
百姓的议论声更大,清晰的传入了两人耳中。
“原来太子殿下所爱另有其人。”
“前些日子不是说太子殿下倾慕梁大小姐吗?怎么今日便要退婚了?”
“真是可惜了,梁大小姐空有一腔柔情。”
梁清翡当即跪在了叶擎枭面前,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倘若殿下真要离开,那便从臣女的身体上踏过去吧。”
“大婚当日,夫君为了旁人离开。梁家受不得这等屈辱,倘若……倘若殿下非要如此,臣女只能以死明鉴了。”梁清翡朗声道,身躯一动不动。
而心里却是隐隐发沉。
她在赌,赌叶擎枭心里,太子之位与梁苏言孰轻孰重。
只要能留住叶擎枭,以后梁苏言便不足为惧。但倘若……倘若叶擎枭今日就此离开,她便……输得一塌糊涂。
而她没想到的是,在叶擎枭心里,太子之位算不得什么。
“驾。”叶擎枭甚至一个眼神都未曾给梁清翡,挥了一下马鞭,跃身从梁清翡头顶而过,驾马离开。
梁清翡难以置信的看着叶擎枭的身影,脑子哄的一声炸开。
他竟然丝毫不顾太子之位,就此离开了。甚至连梁家也不放在眼里。
暗渊瞟了一眼梁清翡,心里冷嗤,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道,“姑娘还请上马车等候,若主子回来,还是要听从主子的吩咐。”
梁清翡心有怨气,却还是只能回到马车。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擎枭回来了。面色阴沉的可怕。
暗渊随即上前,行礼,试探的问道,“主子,梁姑娘可曾……”
“婚事取消,回府。”叶擎枭声音愠怒,挥袖离开。
坐在马车上的梁清翡,听到这句话,手狠狠的攥了起来,眸光阴狠。
梁清翡被送回了梁家,太子娶亲当日因囚犯离开,而又堂而皇之的退亲,顿时引起了文官的弹劾,传到了皇上耳中。
梁家成了众人嘲笑的饭后谈资,而叶擎枭也被不少人盯上,尤其是九皇子一党。抓着不放,一连上了数百贴奏折。
朝堂之上,文官吵得厉害,皇上大怒,连下数道旨意。
而叶擎枭因着梁苏言的离开,直接关了太子府,任何人都不见,皇上派去的人都被关在了门外。皇上怒气更甚,当即下了旨意,废除叶擎枭太子之位。
听到旨意,叶擎枭第一次开了府门,当众接下了圣旨,面上毫无波澜,而心里却很是愿意。
这个太子,他早就不愿意当了。
若非太子之位,梁苏言何曾会被皇后盯上?
如今他是自由身,一生一世一双人,正好如了意。
当晚,他便来到了九皇子府。
“她在哪儿?”叶擎枭直接开口问道。
九皇子缓缓端起面前的茶水,轻啜一口,“不知。”
“她一定在你府中,我大婚那日,若非是你出手,她绝对不会离开。”叶擎枭冷声道,那漆黑的眸子一下下在九皇子身上扫过。
九皇子轻声笑了笑,“皇兄,那日是我出手不错,可是她已经离开了。”
烛火轻轻跳动着,虚晃的火苗在两人脸上晃着。
一位温润如玉,一位俊美邪肆。
“她那日对我说,天涯海角,只想到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九皇子的声音清清淡淡,而又带着点点笑意,传入了叶擎枭耳中。
叶擎枭的脸色一寸寸冷了下来,周身气场强大的让人喘不过气。
气氛瞬间僵住,连空气都有些压抑。
九皇子还在温润的笑着。
“皇兄,她不喜你。”
“啪”的一声,面前的桌子轰然倒地。
叶擎枭冷冷的看了九皇子一眼,挥袖离开。
走到门口,他顿住脚步,回头,那薄唇轻启,“太子府太过寂静,皇弟府中热闹非凡,皇兄便叨扰几日了。”
九皇子蓦地一愣,当即道,“我府中……”
还未说完,又被叶擎枭打断,“上次梁苏言受伤所住的客房,收拾一下用作我的住处便好。”
随后便离开了。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九皇子叹了一口气,看向房间的另一处,“你都听到了。”
梁苏言缓步走了出来,面上惯常的平静,她微微点头,“听到了。”
“他已经退了太子之位,若是与你离开,应当也是……”
“殿下,他是皇子,我是草民,如何能跟他相提并论?”梁苏言轻淡的笑了笑,顺势在九皇子身旁坐下,那白皙纤细的手指缓缓端起了茶盏,饮了一口。
茶水清凉甘冽,入喉清爽。
她微微颔首,揉了揉眉心,“我只求平淡一生就好,那些情爱之物,于我,不重要。”
那些事都不重要,叶擎枭又如何,若是那日他允下她的要求,许是今日,她还能争上一争。
而今日,她也累了。
“你日后想如何?”九皇子问道。
“多盘些铺子,卖些银两,足够我挥霍一生便好。”梁苏言莞尔一笑。
……
过了数日,叶擎枭一直在九皇子府内住着,却是一次也未曾见过梁苏言。哪怕他将九皇子府围得密不透风,还是未曾见到梁苏言。
而他在外面的暗线也查不到梁苏言的踪迹,这个人好像凭空消失般。
一月后,梁夫人与段澈朗的丑事传了出来。不只有段澈朗,还有几位小情郎的奸情,都被人传了出来。
梁正远一气之下,将梁夫人赶了出去,而经过滴血验亲,梁清翡也不是梁正远的亲生骨肉。当即将梁正远气的半死,梁清翡被划出了族谱,赶出家门,沦为了贱民。
而段澈朗名下的产业,被人尽数吞没。
就连田地,也全部抵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