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何村长:“你想要夺回属于何家村的造化吗?”
“想!”何村长道:“一想到何灵何昆兄妹的荣华富贵,是建立在我们的痛苦之上,我就,我就……”何村长瞄地义泉了一眼, 压低了声音道:“我就愤恨不已!”
我压低了声音道:“那你就得听我的,找尽可能多的铁,烧上两桶铁水过来!”
“铁水?”
“快去!”我没时间跟何村长多做解释:“不然的话,等到天黑,我也没办法了!”
“好,我这就去!”何村长拉上老婆,匆匆去了。
日当正午,我困倦难当,招呼江小胖道:“你看着一点,我睡一觉啊!”
江小胖道:“没问题,你睡吧,我守着!”
我以手枕头,躺在山石之上,昏昏睡去。
再睁开眼时,天已经暗下来了,草叶摇动,月光惨淡。
我揉了揉眼睛,心说我这一觉,也睡得太长了一些吧!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传来异动,我抬头看时,前面有一个土包,土包之上,插着一面紫色的令旗。
我楞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是染双的坟头。
坟头的泥土微微震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欲破土而出。
什么情况?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时候,一只纤纤素手,从坟包中伸了出来,震得周边泥土,簌簌而落。
紧跟着,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两只手撑住地面,撑起整个身体。
下一秒,染双整个人都从地下爬了出来,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迎着我走来。
她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
她的肚子,似乎又大了许多。
从义庄到何家村这一路,我和江小胖都发现了, 染双的肚子似乎变大了一些, 不过当时我们都没有多想。
此时此刻,却不能不多想了。
染双的肚子鼓得就像是个箩筐,像是随时都会炸开来一样。
一个不好的念头自我心间升起,这特么的不会是魔胎吧?
如果是魔胎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一晃眼间,染双的身边,似乎又多出一人, 是何老头——两人满面微笑,手挽着手向我走来。
看到染双和何老头这个样子,我几乎可以确认了,染双肚子里装着的就是魔胎。
千防万防,何老头与染双,还是搞到了一起……
而且已结下魔种。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我的面前。
“左天!”何老头叫我。
“什么事啊?”我问。
何老头轻轻地抚摩着染双的肚子道:“姓何的我一生孤苦,没想到命殒之后,不仅有了妻子,还有了孩子,只不过,只不过可惜……”
何老头面现忧色:“只不过可惜,我和染双都是已死之人,何双无人照顾,哦,对了,何双是我们为孩子起的名字……”
“因此,我们想托付左天你帮忙照看何双,希望你……”
“打住,打住!”我赶紧制止何老头道:“何老头啊何老头,我希望你搞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是赶尸人,不是养育员啊,我连自己的吃喝睡都照顾不好,你还指望我照顾孩子?老弟我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这时候,染双满眼期待地道:“左天你放心,何双他很乖的!”
何老头装出一副可怜相:“左天,我们也是没办法了,但凡有其它的办法,也不会麻烦你!”
我皱起眉头,心说什么叫没办法啊,既然知道没办法,当初为什么不管住自己的裤带呢,现在搞出麻烦来了,就想扔给我,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一向高傲的何老头舔着一张老脸求我,我的心也难免为之触动,我想了想,松口道:“这样吧,我先帮你们照看着,等寻到了下家,才和你们商议!”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对于这个结果,何老头和染双都很是满意。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事,问染双道:“可是,孩子还在你的肚子里呢!”
“没关系!”染双神秘一笑道:“他很快就要出来了!”
染双的话刚说完,她的肚子又大了一圈,此时染双的肚子就像是吹起来的气球一样,气球之中,似乎困住了一个人,那人拳打脚踢,十分凶猛。
突然,砰地一声,染双的肚子炸了开来,一个比耗子大一点的黑家伙被炸到了我的脚边。
那家伙攀住我的裤角就往上爬。
我嫌弃地想要将它甩开,谁知那家伙抱得很紧,我根本甩不脱。
再看染双和何老头,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只留下一地黑色的,粘乎乎的恶心东西。
这时候,那个黑家伙已经爬到了我腰上,我将它捉在手里,仔细看时,不知道是不是早产的原因,这家伙很小,只有拳头大小。
一般小孩子刚刚出生时,闭着眼睛,身体软扒扒地像是没有骨头,但是何双眼睛瞪得大大的,身手矫健无比,特别是他的眼睛,黑漆漆的不见一丝眼白,初看时还好,多看几眼,整个人就像是坠入了深渊一样。
我将小何双拨到一边,它立即双手撑腰,眦着一嘴白而细密的牙齿,奶凶奶凶的。
好吧,虽然满心不情愿,谁叫我已经答应何老头了呢,我解下背包,招乎何双道:“何双,以后这个袋子,就是你的安身之所了,进来吧!”
小家伙似乎不大愿意,将头歪向一边。
我顺着小家伙的目光望去,就见眼前一片汪洋,江小胖飘在水里,一动不动。在他身下不远的地方,水波涌动,似乎有凶物,正准备猎食他。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和小何双看向这边的时候,水下凶物又潜形消迹了。
我突然打了个激灵,从石头上坐了起来,摸了摸脸,一片冰凉,我这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只是个梦,不过梦中的场景,也太真实一些了。
就好像真的身在洪涛之中一样。
我了个去,看到湿透的衣衫,我这才意识到,此时的我,真的泡在水中,再看江小胖,他飘飘悠悠地往义泉而去,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样。
我冲入水中,将江小胖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