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的都不能说了,樊母只好说起不能说的,她又抽噎了两声,带着哭声道:“阮小姐,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赞同老樊的一些所作所为,没想到他现在越来越变本加厉,有些事情,我也是憋在心里憋太久,很想找个人说说。”
樊母顿了顿,没听到阮骄的回应,心急,咬牙继续道:“阮小姐,我其实是想带你去个地方,你想知道的所有答案,在那里都能找到。”
电话那头,阮骄皱眉看着手机。
她敢打赌,樊母这个电话没安好心。
但是,让她放弃这个机会她也不甘心。
万一呢?
万一是真的呢?
万一能去一趟就能找到答案呢?
这个赌,阮骄接了。
出门前,阮骄算计了下,把该准备的都准备了。
而那头,樊父也准备好了一切,细细嘱咐了妻子,并表示自己会跟在后面随时接应。
樊母看看还在发呆的儿子,把心一横,开车出门。
在约定好的地方跟阮骄碰面,樊母就道:“阮小姐,我这精神头不太好,你来开车吧,我给你指路。”
阮骄:“……”
“阮小姐?”
“抱歉,我不会开车。”阮骄直接道。
要出来的人是樊母,开车来的人也是她,现在竟然想让她开车,说没猫腻谁信?
樊母气得咬牙:“现在哪有年轻人不会开车?”
“呃……我就是那个例外。”阮骄不好意思地道。
遇到这样没脸没皮的人,樊母也是毫无办法,只能继续开车,一路往城外走。
阮骄打量着车窗外,问:“这是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樊母叹气道。
阮骄知道问不出什么,但就樊母这样的,她一个能对付仨,顿时感觉自己有点小题大做。
她也不怕,就任由樊母带着自己一路出了城,然后又到了郊外的盘山公路。
阮骄脸色变了。
这里,她几乎不过来,因为再往前走,就是当年车祸发生的地方。
“你来这里干什么?”阮骄冷着脸道,“停车!”
“阮小姐,这里可不好停车。”樊母笑了下,“再说,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阮骄心跳加快:“说要带我去车祸发生的地方?那里有什么?”
“到了就知道了。”樊母说着,踩油门的脚稍稍用力了些。
阮骄攥紧拳头,几乎屏住呼吸。
距离那个地点越近,她就越紧张,紧张到大脑一片空白,一种不祥的预感把她笼罩其中。
就在这时,樊母驾驶着车子,拐了个弯,然后冲着岩石壁撞上去。
顷刻间,驾驶座和副驾驶座的两个女人,都不省人事。
车祸后不过一分钟,樊父就冒了出来,脚步急切地走上前。
力道刚刚好,他很满意,然后飞快地打开驾驶座的车门,把昏迷的妻子抱出来,然后又去把副驾驶座的阮骄抱出来放到驾驶座上。
把方向盘上的指纹擦干净,拿着阮骄的手在上面按了按,又把其他痕迹扫除干净……
忙完这一切后,樊父已经是大汗淋漓,做这一切花费的时间比他预计的稍微长了点,但好在没有人路过。
这时候,樊母也晕乎乎地醒了,挣扎着坐起来问:“怎、怎么样了……”
“一切都好,你怎么样?”樊父急忙上前扶起她。
樊母扶着头:“晕乎乎的,还行。她还没醒吧?”
“放心,她撞得比你重。”樊父肯定地道。
他弄坏了副驾驶座的安全带,阮骄没有安全带的保护,撞得比樊母严重多了。
确定樊母没事,樊父这才继续。
他从衣服兜里拿出一个针剂,快速地操作起来,等透明的液体吸入针管,樊父就准备给阮骄注射。
就在这时,一道凄厉的喊声响起:“住手!”
樊父樊母同时一惊,扭头看过去,就看到樊松一脸绝望地看着他们。
“你们在干什么?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樊松冲过来,一把夺走樊父手里的针管,“这里是什么?告诉我,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樊父大惊失色:“小松,你怎么在这里?你、你别误会,这什么也不是,我是想救阮小姐的,快把手里的东西给我。”
“你是说,这是救人的东西是吗?”樊松哽咽,双眸赤红,“你敢发誓这是救人的东西?”
“真的!真的!”樊母急忙喊道,“小松,你看阮小姐现在这样,再不救就来不及了,你赶紧把东西给你爸,让你爸救人啊。”
见自己的父母到现在还不知悔改,樊松血泪涌出。
从小到大,他一直生活得很幸福,在他眼里,父亲是个大律师,是个愿意做慈善帮穷苦人打官司的有名气的大律师,他以父亲为傲,而妈妈心地善良,虽然有时候刀子嘴,但是个豆腐心肠。
他真的一直以为自己的父母是好人,他们一家人是普通平凡的一家人。
直到,他在国外养伤的时候,偷听到了父母的谈话。
他当时也不是故意偷听,只是听到“阮骄”这两个字,就忍不住透过门缝偷听。
然后,他听到了让他至今无法接受的事情。
爸妈那么反对他跟阮骄在一起,并不是什么学历不配或者家世不配,而是因为,他们认识阮骄,他们觉得阮骄是来报仇的,因为十几年前,他们害死了阮骄的父母。
而自己这双眼睛,就来自那场谋杀。
知道这个真相后,樊松就直接回国了。
可他看到阮骄时,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无法告知事情的真相,他有愧。
后来,他发现自己的父亲也回国了,甚至想对阮骄下手,这让他无比崩溃,甚至跟父母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吵到自己差点去举报他们。
都走到警局门口了,他又犹豫不定地放弃了。
但他勒令父母不许再动阮骄,不然他会比阮骄先死。
很显然,父母并没有听他的话,所以他才有机会以命换命的救下阮骄,所以他才会站在这里,再次救下阮骄。
樊松失望地看着樊父樊母:“为什么你们从来不信我说的话?我说过,如果你们想让她死,我会死在她前面!”
樊松说完,拿起针管就往自己的脖颈捅去!
樊父樊母同时惊叫:“不要!”
“你们在怕什么?”樊松停下,嗤笑,“不是说这是救人的药吗?那想来用到我身上也没事吧?让我帮你们试试药,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