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里?”
阮骄指着樊父,尖声叫道。
他不应该在监狱里接受各种调查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
樊父笑笑:“阮小姐,我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取保候审看病治疗不是很正常吗?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阮骄紧紧地盯着他,双眸里燃起怒火。
什么狗屁的看开想开,什么狗屁的洒脱和坚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她只知道眼前这个人该死,她没动手是因为想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可结果呢,法律让他在外面逍遥自在。
看着面带笑容的樊父,阮骄只觉得口中满是腥甜,双拳更是握得紧紧地,随时准备着冲上去。
樊父一眼便看透她的想法,笑着道:“阮小姐,打人是犯法的,无故打一名律师更是会让你牢底坐穿,我劝你想想明白。”
嚣张,简直太嚣张了!
阮骄气到浑身发抖,忍不住想冲上去跟他拼命。
然而她脚步刚动,人就被傅惊宸搂住肩膀,还用力捏了一下。
愤怒燃烧着的脑袋突然就冷静了。
樊父在律师圈混了那么久,找几名大状帮自己很简单,估计这只是第一步,后续很有可能找到什么漏洞直接弄个无罪或者判个一年半载的小罪名。
阮骄深呼吸,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而这时的樊父,看着慢慢走过来的樊松,大喜过望:“小松,你现在真的好多了,大夫说能出院了吗?”
按照医嘱每日散步的樊松,看到眼前这么多人,皱了皱眉,再看到阮骄,不禁面露喜悦:“阮骄……”
阮骄低头摆弄手机,压根不看他。
樊松神情一黯,垂着头,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
樊父见此,咬牙瞪了阮骄一眼,好好的一个儿子,都毁在这女人手里!
“阮小姐。”樊父面无表情地道,“之前发生的事我向你道歉,很抱歉差点伤害到你,但请你相信,那绝不是我的本意。”
樊松猛然看向樊父,好像不懂他在说什么。
阮骄也是眉头紧皱:这人什么意思?谋杀未遂说不是本意?
人能出来,还能说这些话……
阮骄惴惴不安,不理会樊父的话,当着他的面打电话给关律师,直截了当的问她现在要告樊父行不行。
“阮小姐,恕我直言,以我们现有的证据,告不赢。”
都是当律师的,关律师自然也听说过樊律师的名号,他们赢不了。
阮骄不管那些:“我就问能不能告!”
“能。”关律师肯定的道,“如果你不计后果的话。”
“那就告!”阮骄冷哼。
“那我现在走程序。”关律师应道。
傅惊宸知道阮骄这纯属于心里憋着一口气得撒出来的意气之举,不过,倒也算是误打误撞。
阮骄也知道告不赢,但是她就是看不惯樊父这嚣张的样子,就想喂他点苍蝇吃。
樊父没料到阮骄会当着他的面搞这样的事。
告他?樊父气笑:“不知阮小姐给我安了什么罪名?”
“你猜?”阮骄也笑,笑得高深莫测,“樊先生不会以为这阵子我就是在家闲着玩吧?”
说完,缓缓把那个畏罪自杀的人的名字说出。
樊父脸色大变。
阮骄笑笑:“樊先生,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过的事总会留下痕迹的。”
樊父脸色变幻莫名,好一会儿后,他一拍脑门,也露出微笑,还是气死人那种:“唉,年纪大了,有些事都忘了,我十多年前就查出有精神类疾病,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
此话一出,阮骄和樊松齐齐变了脸色。
精神类疾病?那就意味着他可以钻很多法律空子,逃脱制裁。
怪不得,他现在能出现在这里。
阮骄脸色无比难看,重新攥起拳头。
“好了,你的治疗时间到了,别让医生久等。”
傅惊宸用力拥着阮骄离开。
阮骄气不过,强忍着激动的情绪,直到离开樊家父子俩才掉下眼泪。
“怎么会这样?难道就没其他办法了?”阮骄气到哽咽。
傅惊宸皱眉。
这是樊父最擅长的领域,他肯定很早就给自己安排好了退路,诊断证明估计就是退路。
果然奸诈阴狠……
“没事,会有办法的。”傅惊宸淡淡地道。
阮骄也听不出他到底是安慰她还是有把握,心里烦躁不安,但无论如何,这官司都打定了。
本来就是必输的官司,现在更是输上加输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就是想恶心恶心樊父,只要能恶心到他就行。
阮骄去接受治疗,傅惊宸在外面等着,不多时,樊松在护工的陪伴下走过来。
傅惊宸声色不动地看着他。
樊松不敢与他对视,避开视线,问:“她现在还好吗?”
“刚刚被气哭了。”傅惊宸耸肩。
樊松咬了咬牙:“她真的要与我父亲打官司?她赢不了的!”
“事在人为。”傅惊宸淡淡地道。
“我父亲早有准备,她何必……”
“就算输,她也要打这场官司,估计这不会是第一场,这一辈子她都会打下去,她想要一个公道。”傅惊宸沉声道,“樊松,你快出院了吧,还是赶紧回病房吧,别过来碍眼。”
樊松心事重重地回去了。
很快,阮骄治疗结束,出来看到傅惊宸还在等她,有些惊讶:“你没走?”
“不太放心。”傅惊宸皱眉道,“不知道出来又要干什么。”
“我现在倒是巴不得他出手,不出手怎么逮住他?”阮骄心浮气躁,“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对我下手?”
“你以为他傻?”傅惊宸没好气地道。
樊父上过一次当后就更不好骗了,暂时也没其他办法。
一脸愁苦地回到家,阮骄就开始琢磨有没有办法让樊父再次出手,想来想去,似乎只能从樊松那里下手。
傅惊宸早就提过这个建议,而她一直是拒绝的。
阮骄长叹,现在是走到绝路了吗?只剩这最后一条路了?
但这条路也明显是条绝路,当儿子的怎么可能送父亲去死?!
想啊想,倒是想到另一条路,只是要把樊松当工具人一般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