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咽了咽口水,他现在可没有灵力,如果这次爆炸凌淮在里面,那一切都结束了。
他后怕的抱紧凌淮:“我、我不出去玩了!你也不许去!”
差一点就因为他贪玩害了凌淮,他再也不放风筝了!
凌淮抱紧炸鳞片的忘忧,眼睁睁的看着他耳后的鱼鳍都冒了出来。
这是真吓着了。
凌淮不动声色的给他将头发顺下来,遮住耳鳍:“没事了。”
献王听到声音,从正院书房出来,了解了事情之后脸色阴沉的可怕:“请老师和小祖宗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可这和你没关系啊?”忘忧不知道为什么献王如此拦责任。
忘忧不懂,可凌淮与献王都看的明白,给马灌酒看上去是要害那小侯爷,实际上只是想立马兴奋起来,跑离马场,否则要害人直接下毒,让马疯狂就是了,何必绕这么远。
再结合后面的爆炸,事情便再清楚不过了。
他们想杀的不是小侯爷,反而是在调开他保护他,他们要杀的只有临时去马场的凌淮。
侯府必然是参与了进去的,只有侯府的人会在意误伤了小侯爷。
凌淮一个眼神按住献王,不许他多说。
献王苦笑道:“事情发生在我府上,我自然该给出……”
“不必。”凌淮打断了他,一双寒眸杀气凛冽,“此事我亲自处理。”
如利刃刀锋一般的气场令献王脸色变了又变,思索再三后,也只微微叹了一口气:“那便麻烦老师了。”
听他老师这意思,怕是不能善了了,他刚才开口想将事情拦下来,已经算仁至义尽,事到如今只希望此事牵连不广。
王妃慌忙赶过来,脸色惨白,颤抖着抓住献王的袖子道:“王爷,云儿今天去马场了,他不会……”
“他没事。”献王表情复杂,“小祖……忘忧公子发现了云儿的马被人动了手脚,他便提前回来了。”
王妃抚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她转身行礼道:“妾身失礼,望二位见谅,多谢公子救了幼弟,候府一定备上厚礼前来道谢。”
王妃向来是个守礼大方的人,今日竟然忽略了凌淮与忘忧,看来是真的慌了。
凌淮与献王互相眼神对撞了一下,微微点头,她是不知情的。
忘忧满耳朵只听见厚礼两个字,双眼微亮:“凌淮的笔断了,新的笔好像不顺手,我想送他一支笔后,厚礼就不用了,帮我替他寻一只好笔就行。”
凌淮微微一怔,之前在书房听着忘忧要去寻献王,一怒之下折断了一支笔,新笔也的确使着不顺手,他自己都没在意,没想到被忘忧注意到了。
王妃笑了笑:“二位感情甚笃,不愧为天赐良缘。”
忘忧骄傲的扬起了下巴。
王妃毕竟不放心她幼弟,赶着回去看弟弟去了,凌淮瞥了献王一眼,献王纠结了片刻便认命了。
内心腹诽不已,自己惹不起这小祖宗,就知道把他扔出来挡刀。
面上却配合着说道:“小祖宗,老师要去处理马场的事,您看您这走路也不方便,就别人他分心了,不如先来检查一下我的功课,看看我是否合格,能够吃晚饭?”
忘忧忍不住抓紧了凌淮的衣角,眼巴巴的望着凌淮:“我会让你分心吗?”
凌淮呵斥献王道:“不得胡说。”
又认真的对忘忧道:“无妨,我顾得上你。”
忘忧微微有些失落,顾得上的意思就是还是要顾着他。
他已经帮不上凌淮什么了,干脆就别添乱了,虽然是这样想着,但是忘忧还是不死心的问道:“那气运……”
凌淮顿了顿,这不是他用来堵忘忧的理由吗?
果然天道好轮回,万物皆有报应。
凌淮沉默了,忘忧脸颊鼓着气:“算了,只要你不出这个府邸,我的气运都是能庇护到的,快速下跌,我就立刻赶过来。”
凌淮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在书房,忘忧可不是这么说的。
既然这样就能解决气运问题,那么在书房忘忧因为气运不走就不成立了,也就是说,忘忧是因为在意他才留下来,而不是在意气运。
“小粘人精。”凌淮双指并拢点了点忘忧的额头,带着一丝宠溺的轻骂道。
忘忧脸一红,推了推凌淮:“你快去,说不定还能赶得上晚饭。”
凌淮深深看了眼忘忧,替他理了理头发:“等我回来。”
献王默默翻了个白眼,这两个人简直够了,讲的好像生离死别一样,明连府都不用出!
凌锐一走,忘忧脸上的表情就变了,指着书房的那堆没写完的文案凶巴巴的道:“功课做完了吗?小小年纪不用功,就知道玩!还不去写,今天不写完就不准吃饭!”
献王一口气梗在胸口,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明明在凌淮面前你不是这样子的!!
忘忧左右看了看,拿过挂在墙上的配剑往地上一杵:“怎么?还要我动手,是不是?”
献王:“……我写!”
忘忧见献王乖乖的去处理文卷心里偷偷松了口气,他也不会管崽子,刚刚全是学大师兄的。
每次大师兄这样一凶,长枪往地上一扎,其他的师兄师姐可听话了!
献王将他的贴身令牌给了凌淮,方便凌淮调动府兵。
凌淮直接将让王府长史拿着刀将锦安候‘请’了过来。
进门后,锦安候一见凌淮便咬牙切齿:“果然是你,本侯就知道你来了王府没有任何好事。”
凌淮不接他的话,坐在上位睥睨着锦安候直接发问:“为何要杀本座?是否还有同盟?哪里来的那么多火药?都有什么计划?四个问题,讲清楚了。”
“凌淮!你是否太目中无人了!你说什么本侯听不明白,这里是献王府不是摄政王府,由不得你胡作非为。”锦安候大声喝斥道。
凌淮用茶盖缓缓的拂开茶水面上的茶沫:“原来,你还知道这也是献王府,不是你一手遮天的锦安候府。”
“你什么意思?”锦安候心里一沉,他女儿可是献王妃,和献王情谊深厚,凌淮究竟有什么底气在献王府就对他发难。
想起来锦安候府‘请’他的王府府兵,锦安候心底一阵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似乎脱离了他的掌控。
凌淮眼神冷冽,咚的一声放下茶盏,茶杯和茶托瓷器碰撞间发出刺耳的声音,锦安候心脏也跟着一跳。
“赤衣使,带下去审,晚饭之前本座要全部答案。”凌淮垂下眸子,不疾不徐的道,“生死无论。”
锦安候浑身一震,拼命的挣扎,想挣脱后面压着他的府兵:“本侯是先帝亲封的锦安候!献王妃是我女儿,你一个朝廷叛贼,胆敢对本侯滥用私刑!献王不会放过你的!”
赤衣使直接掐着他的脖子就将他拖了出去,锦安候眼中盛满了恐惧,拼命的挣扎,却也脱不开赤衣使的手。
锦安候既然猜到这里会是凌淮在等他,也不是没留后手,他一被带出锦安候,锦安候夫人立刻就拿着帖子登了王府的门。
“夫人,侯爷真的在忙,说了谁也不能去打扰,您知道的,侯爷脾气不好,老奴确实不敢去通传呐。”
锦安候夫人摆了摆手:“那我去见见王妃。”
“这……”
锦安候夫人眼神一厉:“这么?这线王府莫非是什么吃人的地方不成?八抬大轿抬进来的正室连娘家人也见不得了?”
管家不好再拦,只好一边匆匆给旁边的小厮打眼色,一边道:“您说笑了,这边请。”
小厮立刻跑去给献王传话,献王沉默了一会儿道:“本王现在不得空,管不了这些,让她去吧。”
忘忧偏了偏头,大大方方的说:“你若有急事,我可以让你休息一刻钟。”
献王笑了笑:“小祖宗说笑了,自然是您布置的事情更要紧。”
此事差点伤了这小祖宗,他老师不会善罢甘休的。
更何况,锦安候府的手的确伸的太长了,的确该受点教训,他看在王妃的面子不好出面,只愿他的王妃能脑子清醒一些。
王妃听说锦安侯夫人来了,急忙出来迎接:“母亲怎么特意来了?可是担心云儿?他受了些惊吓,吃了药刚睡下,身体倒是无碍。”
她只以为锦安候夫人是担心那爆炸来的。
谁知锦安侯夫人看了她一眼,弯腰就要跪下,哭喊道:“王妃娘娘,求您救救候府吧。”
王妃吓得赶紧去扶:“母亲这可是折煞女儿了,有什么事您尽管说,女儿能办自然会办。”
锦安候夫人用力的抓住她的手,死死盯着她:“你能办,也只有你能办了。”
半个时辰后,王妃精心打扮后拎着食盒来正院书房求见献王。
献王沉默了片刻:“请王妃回去吧,外面起风了,别待久了,着凉。”
王妃听了门房的传话毫不意外,深吸了一口气,脸色苍白眼神坚定地喊道:“王爷,妾身炖了鸽子汤和烤乳鸽,您尝尝吧!”
书房内,献王脸色猛的一沉,昏昏欲睡的忘忧刷的一下便打起了精神:“鸽、鸽子汤,烤乳鸽?让她进来让她进来。”
“小祖宗,晚上我让厨房那里给你做一桌鸽子大餐,现在先不吃了,好不好?”献王勉强挂着笑容道。
忘忧犹豫了一下,外面王妃又喊道:“现在不吃,待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忘忧果断道:“吃!拿进来。”
献王猛的站起身:“小祖宗!”
“参加王爷,见过公子。”二人说话间,王妃已经闯了进来。
献王胸膛快速呼吸,怒气冲冲道:“滚回你的院子待着去!谁准你来的!”
现在他老师在气头上,现在还打着利用这小祖宗的注意,岂不是火上浇油自寻死路?
王妃普通一声就跪下了:“王爷!妾身……”
“来人!王妃侍宠生娇,堂前失仪,带她下去,幽禁于揽月阁,不许任何人探视!月柔,堵住她的嘴。”献王喝住了她的话头。
王妃颓然的坐在地上,被几个侍女扶了出去。
忘忧去捡起地上略微有些凌乱的餐盒。
献王抹了一把脸,强打起精神道:“小祖宗,里面的菜都乱了,我让人给你再做。”
忘忧看了一眼,将餐盒递给了献王:“这不是给我的,是给你的,这鸽子是用葡萄汁烤得,我只喜欢蜂蜜烤的。”
献王接过餐盒,抿紧了唇角。
忘忧叹了口气:“今天功课别做了,你去找她吧,她需要你。”
献王深深弯腰:“多谢。”
抱着餐盒匆匆离去。
忘忧皱了皱鼻子,慢吞吞的沿着墙往外走,唉,他还是去找凌淮吧。
王妃对他还是很好的,又是晚辈的伴侣,可别真把人家拆散了。
这叫什么?
忘忧想了很久,直到看见凌淮才想起来,他笑着对凌淮道:“凌淮,我来吹枕头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