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暴力袭警
封与2024-05-26 21:213,051

   警察若连续对同一人就某事探询,必然会引起反感、警惕、疑问,故此不再适合直截了当对谈,最好从其身边亲密之人下手,利用警察特有的沟通技巧,不露意图,稳定控制话题走向,一步步引导出想要得到的有效信息。

   魏以春脑子灵活地运用此方法,套路傅华京的妹妹傅华容,获取二人父母火灾遇难的惨事。

   疑云满腹的她,下一个要盘究对象是楚夭。鉴于这家子暴力伤害女儿,队长阻止施暴,楚父、楚母铁定排斥,粗暴咒骂女儿给家里带来麻烦,因而最好以关心问候套话当事人。

   来到楚家,果然不受欢迎,楚父臭巴巴一张老脸,恶言恶语骂女儿不干家务活,就知道出去玩耍。

   魏以春要电话号码,楚父不胜其烦,快速报过一遍便“嘭”地甩上门。幸好她有一套独特的数字记忆方式,否则哪记得下啊。

   拨出电话,对面未接;再次拨打,对方拒绝;三次重复呼出,不到五秒又拒掉了。

   这可咋整?不晓得人在哪,怎么问查。她冥思苦索,以楚夭自身情况瞥视周遭环境,最终敲开一户人家——楚夭从小到大,一定没有离开过汉州市吧,哪怕市区也极少去。

   她断定如此,一是楚夭身上大面积烫伤,迫使其不敢出头露脸,相反处于熟悉环境中,哪怕被伤害羞辱,也会感到安全。

   二是女孩拮据,从其身上褪色磨损的黑色羽绒服、裤子、鞋子看,手里恐怕拿不出五百块钱,手机还是五年前款的。

   依此推断,她二十年来的人生,简单透明。一个健康的女孩突然大面积烧伤,是瞒不住的,楚父、楚母那副不把女儿当人的样子,嘴巴能严到哪去。

   果不其然,楚夭烧伤一事,邻居非常清楚。不,可以说是,整个老城区都一清二楚。

   可就是这条本地人人得知的事儿,给了她当头一棒——衔接上了,队长的判研没错。深挖下来,张宝财不是胡乱找上环形线上的人,他们彼此关联着,存在同一个共同点。

   只是确定两人还不够,她需要知道林稚为何成为孤儿;王胜利遭遇何种事故失去孕妻,酗酒颓废至此;还有李从冬等其他人,要寻根追到底。

   魏以春打了兴奋剂般,大脑激起海啸浪花。她急冲冲去蒋家,与迎面来的路人擦身而过,下一秒对方怀里玉石骨灰盒落地,碎成几瓣。中年男人勃然变色,猛不丁抓住她爆发:“你陪我骨灰盒!”

   抓住她的男人,是正月初一对死者生前环形踪迹调查,曾进入过的雕刻制造骨灰盒的人家,这户人家姓周。

   “放手!我根本没撞你!”魏以春大呵,对方直直撞来,她微微避开,双方仅仅碰到肩膀。

   “没撞骨灰盒为什么落地摔碎?”周户主怒不可遏,额头青筋冒出,失去理智般激动道:“摔碎五十万的骨灰盒,是警察就不想认吗?你今日要不赔偿,我绝不让你走出这里半步!”

   “五十万?!你怎么不去抢钱啊!”魏以春也蹭蹭冒火气。

   “这是给大老板专门定制的!你知道要找到一颗没有裂纹,质地纯种水头足的羊脂白玉要花费多长时间么!你知道为完美雕刻好这个骨灰盒,我付出多少心血吗?你知不知道这个羊脂白玉骨灰盒,是你这种死了,也没资格葬进去!”周户主双眼通红,怒气冲霄。

   “我没碰!是你不小心摔碎,全赖在我身上!”魏以春瞋目切齿,不是她的错,绝不能认。继而伸手指向围观人群中的孔康顺,“你刚刚看到了,我根本没撞他身上!”

   孔康顺张嘴“我、我……”,收到其他围观者刺眼目光,默默扭头。搬走十年,本地人早已不视他为自己人,真作证,还不知引来何事,况且这事情看起来有点古怪。

   这里居民区,二人高声争吵早就引来不少人围观,且围城一圈,不让魏以春逃跑。

   “我看到你撞他身上,骨灰盒掉地碎了。”一个男人指向魏以春。

   “我也看到,是你撞老周,骨灰盒落下摔碎。”一个妇女也作证。

   “你打算不负责任吗?还是以为警察能为所欲为?”第三人指责。

   “身上不长眼摔碎高档骨灰盒,一张臭嘴想赖账。咱们地儿,再任由你们恣意妄行,岂能安宁!”说这话的人,怨气颇深。

   合围的二十来人,怨气满腹,显然把三日来的压力,全部扣到刑侦大队头上。是外来警察,将案子复杂化,一个狗屎样的人渣死亡,根本不算事儿,要是派出所全权负责,早就结案。废物无能的刑侦警察,搅得大家心神不安,现在乱窜毁坏丧葬用品,妄想逃避责任,真就这么放走,那明日会不会为了破案,直接踏平某家某户!

   魏以春直觉危机,她下意识摸到腰间警棍——不可,真动手会被停职调查。

   “我有执法记录仪!”她伸手至肩部位置,触到执法记录仪时,身后有人重重撞击,她后腰一疼,控制不住向前撞去。

   “警察打人啊!”被撞妇女尖叫。

   随这声尖叫,二十几人一哄而上,压制她不得动弹,抢走执法记录仪,腰间警用物品一件件扒下砸个稀巴烂。

   “住手!你们是袭警,要负刑事责任!”魏以春怒斥,几个五大三粗压下用力扯她头发,拳头重击到脸上。其他人不解气地纷纷拳打脚踢,甚至拿起玉石碎片,扎进她手背。

   她疼得瞪红眼睛,奋力挣扎摆脱控制,然而一人难敌四手,二十多人根本不把警察身份放眼里,有人甚至提议把她的手打骨折。

   外围孔康顺,脸上色若死灰,害怕到双腿动弹不得。

   十年过去,他再次看到本地居民狰狞的面孔。这里的人们,不喜欢外人,特别是破坏此地社会秩序和规则的外来人。赵实带人一鼓作气刺进这里,再撕开口子,刺激得老城区的人惶恐不安,她和手下队员,迟早要被挤压出去,再缝上裂口,回归安稳、一成不变的日子。

   魏以春受袭,只是一个开始。

   法不责众,光天化日之下袭警的人,会互相包庇,不受任何刑事措施。赵实并未意识到,这里是老城区,而派出所所长是老城区居民,甚至盘踞于此的最大家族,要保人也是一句话的事。

   他们是一体的,赵实根本不晓得,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庞然大物。

   “放开我!”鼻青脸肿,唇齿染血的魏以春终于失控,再无法保持身为警察应有的冷静。有人抓住她右手拉直,另外一人扬起粗棍,要打断手臂骨折。

   从警多年,她初次面临无法自控,任由他人暴力殴打局面,手臂甚至可能被打断。终于,她失控尖叫,泪水溢涌:“放开我!放开我!”

   形象扫地,与街边普通女人无异。

   似乎知道怎样摧毁她意志,有男人凑到耳边悄声说出恶心狠毒话语,她骨寒毛竖,这些人不像文明社会产物,尽透着卑鄙龌龊的思想。

   眼看粗壮木棍打下,魏以春声嘶力竭惊叫,瞬息之间,打下木棍的人脑袋被人挥出拳头打歪,摁压她的人,也被挥舞的拳脚“哎哟”痛打在地上。

   “王胜利!”围拢者纷纷后退。

   王胜利捡起落地粗棍,站在魏以春跟前对准本地居民,谁敢靠近棍子落谁身上。

   “你脑子抽了么?这个女警故意打碎几十万骨灰盒,不赔偿还想跑,你是想替她偿还吗?”周户主指骂。

   “骨灰盒多少钱关我屁事,再瞎逼逼老子连带你一家老小全塞骨灰盒里。”王胜利眼神凶恶,特别吓人。

   魏以春爬起,拔出扎进手背的尖锐玉石,顾不得止血,赶紧捡回警用装备。

   居民们清楚王胜利性格暴戾,自不敢上前拿小命试探。

   “让开!”王胜利冷斥,围堵一圈的人自动分出小道,魏以春跟随他离开。

   现场地上,留下玉石碎片和血迹,众人分散而去。目睹一切的孔康顺,不寒而栗,他转身回家时,看到路口尽头停着一辆车,车上人看他一眼开车走了。

   刹那间,他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离开居民区深处,王胜利没再理会魏以春,径自离开。魏以春大声问出一句话,其顿了一下,没有回答。

   带着身上伤口血迹,狼狈的魏以春朝派出所去,并且对讲机、警务通联系队长,但是两样东西砸坏开不了机。执法记录仪无法启动,内置的内置TF卡,也损毁变形,不知能否提取数据。

   没有进派出所,她直接上警车,向市公安局开去,回去验伤处理伤口,再重新收拾装备回来。

   车上,她内心狂跳不止,久久无法平静。直到逐渐远离老城区,心神终于稳定。

   太狂妄了!前日还和你说笑的人,今日便翻脸不认人。如此践踏法律权威,公然暴力袭警,若不惩处他们,别想正常活动调查下去了。

   老城区福临广场附近一座小别墅,王胜利手中木棍,“当、当、当”一下又一下打在派出所所长警车上。

  

继续阅读:第二十七章:寻踪觅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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