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虚伪的“圣人”
封与2024-05-25 18:563,079

  趁着调查组内部混乱,提前下班之际,行踪隐蔽的吴归,深夜忽隐忽现。其专程在居民区深处,点一排烟花“庆祝”,爆开的烟花吵醒人家,听见外头有人气得骂骂咧咧“吴归,你他妈再放烟花,我剥你皮糊成纸人”。刁滑的嫌犯,躲在暗处讥笑警察,魏以春等人深深感受到非同一般的羞辱。

  会议室里,调查组开会,赵实解散陆今所在组,将人手分到另外两个小组。张乐乐这组人员,不要再聚一起,全部分散人手竭尽全力找出吴归。

  王白这组人员任务不变,身份不明的神秘人,查寻带回所里讯问。

  众人对安排无异议,立马实行。

  队员们走后,魏以春也拿上画有行踪路线图的老城区地图,立即履行任务。

  赵实看一眼手表时间,单独按迹循踪而去——蒋良道会逮住神秘外地人,其极大可能碰见过对方。

   

  初三送灶神,林稚一早有模有样地在厨房贴上灶神像,再摆上糖果、糯米饭、腊肉、一只白切鸡,接着倒上五杯茶水,最后插香烧蜡烛。

  双手合在一起,默念“岁岁平安,吉祥如意”,便外出买早餐。

  与前两日相比,南园大街商铺肉眼可见营业不少,特别是各式早餐店、路边小摊,冒出热腾腾热气,引路人来上一份暖暖肚。

  和吴姓摊主夫妇买一份鸡蛋饼,再去买包子豆浆时,对面早餐店二楼有人扬手大声招呼:“林稚,上来聊聊。”

  林稚抬头,看到是孔司,赶紧低头加快脚步离开。早餐店里,两名女服务员跑出来,左右架住她里面去,她手脚用力挣扎,煎饼掉地上。街道行人瞅见,不敢多管闲事,也不信孔司做出伤害,毕竟蒋良不容许。

  本地人缄默,作为外地人的吴姓夫妇也噤若寒蝉,孔司要让一家子消失本地,也不过一句话的事情。

  惊恐万状的林稚被迫带上二楼,重重押坐孔司对面,两名女服务员旋即下楼不再打扰。

  林稚心弦紧绷提到极点,双手禁不住用力揉掐大腿,脑袋微低,两眼死盯着对方。她很想跑,可楼梯口有两个男人守着。

  “看到你买煎饼,没吃早餐吧,我点了一桌子,你陪我吃。”孔司没有得到回复,便将人晾在一边,自顾自吃了起来。

  一个人看,一个人吃,桌上食物逐渐减少。

  吃饱喝足,孔司抽取纸巾擦拭嘴唇,随手扔纸巾在空掉的小盘子里。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孔司掏出烟点燃。

  林稚仍直勾勾盯着他。

  “呵。”孔司吸一口烟,笑了一下,“张宝财是个畜生,死有余辜,但不要做得太过分。这事要闹太大,对你并不好,所以适可而止吧。”

  林稚抓着大腿的手指越加用力,小声说:“和我没关系。”

  孔司保持“和善”微笑:“你别再藏了,我心里有底。如果你害怕他们听到,我可以让他们滚下去。”指的是,守着楼梯的人。

  林稚嘴巴动了动,一声不吭。

  眼前女孩要不是有个警察哥哥,孔司何须亲自出面,耐心诚恳交谈。他抬起夹着香烟的手,放在窗口朝向低矮错落的老城区:“我做死人生意,为每一名死者处理身后事,不是为赚多少钱,是普欲度脱一切众生……你家里不少经文吧,和你一样虔诚,殡仪馆里,我时常请法师和僧侣来为逝者超度,让生前一切罪过获得赦免,以免受轮回之苦。同样,我润泽此地,非欲求回报,是想让你、我、他们,老城区每个人能够安稳过日子,不然你看,放他们到市区里,能活上几天?”

  搭在窗户外的手,烟灰断折无声往下飘落,又被冷风吹散,荡然无存。

  “‘祸福无门,唯人自召’,林稚,你坦诚说出,这事情就这么过了。”孔司收回手深吸一口烟。

  祸福无门,惟人自召。下一句是,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林稚工作室有《太上感应篇》,现在感受被孔司乘威迫胁,还虚伪以道教经文妄图威逼,遗憾的是,她家中虽有一架子道教、佛教相关文化书籍,但她非哪一教派信徒。购买阅读宗教书籍目的,也只是为能够和客户虔诚交谈,从佛、道两教文化上,做出完美无瑕的泥塑彩塑雕像。否则,显得过于无知,客户们认为你只想要钱,贪念过重,又如何怀有虔诚之心,塑好圣像和佛像呢?

  的确,她熟知宗教文化知识只是为了赚钱,可至少没有糊弄人。双手塑出的每一尊彩塑雕像,都会翻遍典籍,搜索相关历史遗留下的塑像。

  孔司抬高自己成“圣人”,其若真如此,对徐图姐姐的死,林温舒被家暴,楚夭和她受到羞辱歧视,又怎会视而不见。

  这个人是虚伪的,比为了赚钱假装是宗教徒的自己还虚伪。

  她实在无法回答,也很畏惧,心底清楚,对方根本不会相信自己的话。

  孔司好说歹说,甚至拉出蒋良是好哥们的话,还承诺保护绝不让任何人动她。可惜林稚跟哑巴似的,不为所动。摁灭烟头,他没了耐心,挥手道:“你下去吧,啥时候想说了,随时来找我。”

  林稚迅即站起,急步走下楼,跑出店外,去往“井”字形左侧两条街道重新买早餐。可她穿过去时,发现有人尾随。

  壮着胆子回头,看见是刚刚守在早餐店二楼楼梯口的两个男人,是孔司的手下。这两人流里流气,接触到她目光,其中一人还猥琐一笑,故意舔了舔嘴唇。

  她心下一颤——二人品行气质与强奸过自己的人非常相似,以至控制不住身上寒毛竖起,脊梁骨发冷。受过性侵害的阴影,再次蒙上身心。

  故意的,孔司故意的,只要她不坦诚说出“除夕夜血案”背后“真相”,就一直让两个猥琐男人跟随,从精神上压垮她,直到她愿意说出为止。

  她本能害怕地撒腿狂奔,身后两个男人如同阴影,紧紧跟随。她躲进本地最大超市,藏进土特产下的柜子抱住膝盖,牙齿打颤,大气不敢喘。

  外面挑选购物的人,来来往往,完全无法分辨尾随者是否已离开。

  柜子里静坐十来分钟,她小心翼翼推开门,与近在咫尺的男人面孔对上,吓得“啊——”惊叫,伸手推开对方,腿脚并用爬起“逃”出超市。身后两男人大喊,孔老板让保护她,可别跑丢了。

  林稚反胃,大街上狂奔,直到看见熟人提垃圾袋扔垃圾,便匆忙躲到其身后,双手死死掐住手臂。

  “林稚?”收拾昨晚垃圾的李慈看向跑过来的两男人,护住人在身后,呵斥道:“你们干什么?”

  “孔老板让我们保护她,你少多管闲事。”其中一人回答,另外一人也停下脚步。

  “不是、不是的。”林稚气喘,脸色苍白。

  和孔司有关?李慈严厉扫视两个男人一眼,扔掉垃圾,暂时带林稚回诊所躲避。两个男人站诊所外面,透过玻璃看里面。

  李慈拉上帘子遮挡视线,待会再护着林稚从后门出去。倒一杯热水放下,便问发生了什么事?

  双手捂住暖和的杯子,林稚惊惧小声说起刚才事情。听完,李慈欲电话蒋良,阻止这么荒谬的事情。然而林稚阻拦,不愿给哥哥添麻烦,认为只要案子侦破,孔司就不会再盯着自己。可是……外面两个男人要时时刻刻盯着她,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来自内心深处的畏惧,牵连着被张宝财强暴过的阴影,导致出的心理创伤。

  李慈忿然作色——好歹毒的手段!除非林稚不出门,否则两个男人一定如影跟随。

  林稚压抑、绞痛、难受,以为随着仇人死亡,痛苦烟消云散,显然精神上的苦楚尚未完全消失。她该怎么办?真要躲在家里,一辈子不出门?

  李慈柔声开解,躲在茧里一辈子不出来,也许能够避免伤害,可却不是最好的办法。她需要去接受、去对抗、去驳斥,不畏缩大胆面对,那么谁也再无法压迫伤害她。

  这个过程会很苦,但与过去受的伤害相比,不足齿数。她外怯内勇,身上意志源于内心力量,还有哥哥的守护,相信一定能够抗争成功,不再担惊受怕。

  李慈不是专业心理医生,但作为一名诊所医生,见识过太多苦难,故而更容易触及病人内心,再努力援助疗愈心理上的伤害。

  林稚高度紧绷身心,逐渐缓和,低声说“谢谢李医生”。诚如其所言,勇敢对抗,才能不再受过去创伤操控,她不确定是否能办到,可愿意去尝试。

  没有从后门走,楚夭拉开帘子,外面二人还在。那令人感到不适的眼睛放在身上,她深吸一口气,推开玻璃门走出去。

  见此,两个男人跟上。

  林稚没有跑,身后两男人不远不近跟着,只要一跑起来,对方也跟着奔起来。她进入一家文具店,买一把小刀揣兜里,总算感到一丝安心,随后去吴姓夫妇摊子,重新买煎饼,这次买上两份。

  对面早就离开早餐店的孔司,车上接到一起电话,气得差点捏爆手机——你们还真是不死心啊!

  

继续阅读:第二十六章:暴力袭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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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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