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冬月(二)
顾阳2025-08-03 09:132,937

距离上段工作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思绪在回忆与现实中徘徊着,但生活总是给勇者无尽的挑战,任凭其斗转星移,初心不改,你仍旧是其最亮的那颗星。在北京的这个冬月里,无论你走到哪里,雾霾都会随你左右。在旅馆的三个多月的日子里,我不禁对这儿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语的情愫,或许是因为漂泊他乡带来的孤独感,或许是因为没有栖身之所而找不到的归属感,有时候心中真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也许真的只有“北漂人”自己能知道其中的心酸……

连续多天的雾霾天气今天终于消散了,可能是许多天来心情低落的缘故,看到窗外的阳光,心中竟有一丝温暖,我决定出去走一走。从旅馆里出来,阳光照射到自己的身上,顿时感觉一股暖流注入到自己身上,从头顶一直流到脚底,那感觉真的暖极了。难得有这样的好心情,自己决定出去走一走。沿路直走右转,正巧路过工厂的中介店,看到几个蓬头垢面的工人在店门口站着,一边拿着吃食一边先聊着,不知道是不是等待着老板,等着结这几天的工资,还是在谈论着今天是否有挣钱的活?相信只有它们自己知道,虽然看到他们有说有笑的说着话,但是心中都清楚,这都是为了讨生活不得不做的一份工作,而且每天都要去重复这样的生活,因为生活的重担不得不驱使他们去工作,看到了这些工人,想到曾经我也和他们一样去讨生活,真实的感觉到生活在底层社会人们的不容易。想到这里心中的那股暖流凉了许多……阳光似乎也没有那么暖了,本想停下脚步回到旅馆里,但不知什么原因脚步没有停下,自己还是在往前走着,过了一小会儿,抬头看到了公交站,自己也在想着到底去哪呢?正好15路公交车到了公交站点,自己一想到前几天曾坐着这辆公交车到山里去买苹果的事,决定再去一趟,去寻找一份旅途中的快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有了一种坐公交车的习惯,而且总是喜欢从起点坐到终点,不管多远,多长时间都一样。

好在等车的人不多,坐车的人也不是很多,我又可以坐到那个座位了,坐在窗边看着窗外人行道两旁稀稀疏疏的树木,好像车再开快点卷起的气流都能把树刮倒了,那些树木看起来是那样的脆弱不结实。坐在车上,自己陷入了沉思当中,心中不免想去来到北京打工的心酸苦楚,一想到现在遭遇,每天过着游离的生活,心中不免多了些伤感。车窗外的世界是静止的,但是我的心却如这车一样,没有停止过!想着想着自己又陷入了沉思当中……也不知过了多久,衣服外兜的手机响了,打开手机里的微信,读了上面的信息,一看是前几天跟一个中介老板干活时他给我发的信息,大致的意思是:“有一份简单的临时工作,结束就给钱,正好也到年底,可以挣些过年的钱,安安稳稳回家过年去。”看到这里喜出望外,真的是幸福来得太突然,自己定了定神,马上又恢复了状态,快速的回复了信息后,心中有了几分喜悦,这或许是这些日子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而这份喜悦与那股暖流糅合到一起,心中是那样的畅快。公交车继续向前开着,当我放下手机望向窗外的那一刻,猛然间发现道旁的那些白杨树长得是那样的笔直,看起来是那样的威武,像恪守边疆的战士一样。虽然树叶枯黄,但是他们好像在积聚生命的力量,随时准备在来年的春天,爆发全部的生命力,不畏寒冬,只为厚积薄发……

下午的天气格外的好,太阳快要下山了,为了欣赏这难得的日暮时分的美景,我提前一站下车了,自己走在道旁的小路上,看着落日余阳的霞光,穿过纤细的杨柳枝条,真的是“夕阳欲西下,一望黯销魂”。就这样一路向东走去,路过了一座桥,这也算是在这里的一个标志性建筑了。桥下三三两两的人拿着网好像在捉鱼,好奇心驱使我看了看,也不知哪里来的兴致就下了桥。到了河边,往四周看了看,桥下有三个人,一个是中年男子,衣着朴素,上身是一件旧版的牛仔上衣,下身穿着一条黑裤子,脚下穿的是一双黑色的布鞋,头发微长,两撇胡须,面容有些苍老,看样子也是打工讨生活的,其他两人都还年轻,衣着时尚富有朝气,我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发现原来他们三个人是分两伙在捉鱼,中间的那个男子不如那两个年轻人捉的多,或许是出于同情心的关系,心里偏向了中年男子。鱼确实很多,但这河里的水着实太过浑浊,再接近河边,发现水已经恶臭到连附近的空气都是腐烂的味道。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么大的兴趣,捉鱼的兴致还是让我无法抵御其中的诱惑,看到一条条鲫鱼从河上漂过,心中真是兴奋。似乎有那么一刻,好像自己已经忘记了现在的艰难处境,什么烦恼都已经没有了。一条大鲫鱼被我捉到了,放到了那个中年男子的鱼桶里,他瞧见了,微笑的看了我一眼,伴着他脸上的笑意,两撇胡须也跟着嘴角一起扬了上去,我也能感觉到他的笑带了几层别的意思,。或许是我把捉到的鱼给他的关系,他对我也多了些话语,他放下了手里的网说了一句:“小伙子,今天没上班啊?”迟疑了片刻后,我应了一句:“嗯,今天休息,出来溜达溜达。”顺便又回了一句:“大叔,这河里的鱼可真多,你一定捉不少吧!”他点了点头,之后就拿着网在那里继续捞鱼,看到了眼前的景象,不禁又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在家捉鱼的场景。

我的家乡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村里的孩子大多是在村小上学,进村里的时候,会经过一座小桥,每当夏季下大雨的时候,桥下就会发大水,河水没过桥头,这时候,上游会有许多鲫鱼游过这个小桥,自然村里会有许多人来捉鲫鱼。因而每当下雨,桥下发水的时候,也是我们这个小山村最热闹的时候,人们拿着捉鱼的工具,有筛子、簸箕、渔网等,总之能捉鱼用的器具都会用上了。全村人兴高采烈的来到桥头捉鱼,孩子们在水中嬉戏玩耍,那个场面真是热闹,在我的印象中,那个场景永远不会抹去,更成为了我童年时代无法忘却的回忆。如今我已经长大成人,虽身在异乡,但这份回忆至今犹存如初。

  很快到了下午,大叔和那两个年轻人都回家了,鱼捉的不少,大家也都高兴着。也许是帮大叔捉了不少的鲫鱼,走的时候大叔跟我寒暄客套了几句,让我去他家做客,虽为陌路、萍水相逢,只是爱好而已,我便婉言谢绝了。临走前,望着这条小河,在着短暂的时光中给我带来了几分乐趣,更勾起我童真时的回忆,此刻我已心满意足。

天色已经由昏暗变得昏黑了,我也加快了回旅店的脚步,一阵寒风吹过,身上不禁打起了冷颤。有时候自己的内心在质问自己,信念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即使真的有强大的信念和意志力就能撑天地、破苍穹吗?或许是自己在寻找这样的答案,也可能是在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找到一个借口,自己也无从知晓。或许是因为捉鱼带来的疲惫感,走了一会儿就累了,正好旁边有一个公园,就在公园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正巧旁边的水泥路上有一个年轻人在锻炼身体,我心想:“这小伙子大晚上跑步,可真有兴致”,但眼前的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呢?生活不容易,北漂人的生活更不容易,当身处逆境时,一个人往往就会变得冷漠起来,而且时间越长冷漠的程度就越深。人生的路途没有一帆风顺,只是需要我们用什么样的方法和态度来面对所要发生的事,纵然旅途荆棘丛生,只要我们的心向着太阳,永远光芒万丈,纵然我们经历着生活给予我们各种各样的困苦,有着亲人、爱人、朋友的陪伴,我们仍不是孤军奋战,只要保持着乐观向上的生活态度,我们依然是生活中的真英雄。

北京的冬夜漫长而又湿冷,黑暗似乎正在像这天幕一样向我袭来,即将迎接我的便是长达三个月的人生最黑暗的低潮期,在北京的那个冬天里,也是我人生最冷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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