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有三从之义,无专用之道。故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
听着讲台上白胡子老头的碎碎念,苏若梦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直接把面前的《女诫一百条》扣在老头的头上。
苏若梦上辈子叫苏兰,标准的女特种兵一名,接受过良好的现代化教育,却因为一场背叛导致身死,在一周前穿越到了这个叫苏若梦的少女身上,现在年方十八,五官标致,是个典型的美人胚子。
本以为穿越后会开启美好的人生,不曾想每天都在这女德学院听白胡子老头灌输什么男尊女卑、三从四德的古板思想。
苏若梦感觉自己再在这待下去,整个人都快崩溃了,自己现在必须得想办法让这老头开除自己,这样就能彻底离开这鬼地方了。
正当苏若梦琢磨着逃离大计,教书先生的目光已经注意到心不在焉的苏若梦,用戒尺指着苏若梦道“这位同学,请你把《女诫一百条》的四十八条背一遍。”
哟呵,自己正琢磨如何制造矛盾,这老头就自己送上门来了,真是想瞌睡就来枕头啊。
面对教书先生的发问,苏若梦动都没动下,直接回绝道“不会背。”
教书先生哪里见过如此无礼的回应,当即吹胡子瞪眼“课堂之上,回师之问,应起身再复,你这女娃娃如此不知礼数,简直就是目无师长。”说完,拿着戒尺就朝苏若梦一步步逼了过来。
苏若梦见状,继续变本加厉,顺带还翘起了二郎腿,不屑道“就你教的那些思想,三从四德?男尊女卑?呸,尽是些误人子弟的东西,还让我背,我念都懒得念。”
听苏若梦贬低自己的教学,先生的脸瞬间气成了猪肝色“老朽自幼读圣贤书,传的都是圣贤之道,从我这毕业的女门生,哪个不是德行兼优,嫁得了好人家。你这女娃休得胡言。”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手中的戒尺就要打下去。
“等等。”苏若梦的气势陡然上升,上辈子在部队训新兵蛋子的霸气侧漏而出,硬是让老先生的戒尺悬在了半空。
“先听我把话说完,如果我说完,在坐四十位同学都不认同的话,你再打我也不迟”苏若梦一边说着,一边将先生手中的戒尺按了下去。
老先生眉毛一挑,冷哼道“从古至今,男尊女卑,三从四德是女性的基本品行,我倒要看看你这女娃娃能说个什么出来。”
“别激动,您老先坐下来,给我半个时辰的时间。”苏若梦示意老先生坐在自己的位置后,就自顾自的走上了前方的讲台。
“咳咳,各位同学,接下来我说的话会和你们往年所学的思想背道而驰,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苏若梦的声音不大,但是早已聚焦了众吃瓜同学的各色目光,都想看看这位入学不久的同学想说些什么。
吸引完所有吃瓜同学的注意,苏若梦整理了下思绪,简单介绍了下自己后,便开启了演讲模式“首先,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如今的朝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必须三从四德;男人可以我行我素,女人必须言听计从;男人可以考科举金榜题名,女人却只能在家相夫教子,你们觉得这样的规矩,对我们女性而言公平么?”
众吃瓜同学,下意识地摇头回应:不公平。
“对,不公平,那你们希望男女平等吗?”
众吃瓜同学,下意识地点头:希望。
见到众人的思想渐渐被自己引导,苏若梦露出一丝笑容,继续侃侃而谈“佛曰:众生平等,男女之间更应该平等,我们女性的尊严和权力必须得到同等的尊重。如果连基本的权力和尊严都没有,还谈什么三从四德、男尊女卑。我不禁想问,凭什么女人考不得科举、凭什么女人进不得朝堂、凭什么女人光天化日不能抛头露面,凭什么女人就得低男人一等,为什么我们不能独立自主,为自己而活……”
苏若梦抛出的一个个问题,直击众吃瓜同学的内心,接下来的半个小时,苏若梦围绕男女平等、女性独立自主展开了生动的演讲,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在场的女同学听的频频点头称是。苏若梦的演说就仿佛一把钥匙,打开了众人心中被埋藏的大门,一颗颗带有憧憬的种子在众人的内心悄然种下。
“最后,我由衷希望大家能够努力追求自己的梦想,做一名能够独立自主的女性!”苏若梦演讲结束,意犹未尽地鞠了一躬,台下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而在起哄的人群中,唯一格格不入的就是坐在位置上的教书先生了。
在整个演讲的过程众,教书先生的三观彷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期间一直想要反驳,却又似乎找不到反驳的地方。
“先生,我讲完了。就目前来看,大部分同学都认同我所说的男女平等,不知您觉得呢?”苏若梦缓缓走到教书先生面前。
老先生自然不可能承认苏若梦的理论,脸色阴沉如水地说到“谬论,你说的男女平等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你,包括今天所有人,晚上好好把《女诫一百条》给我抄十遍。”
苏若梦闻言,拿起桌上的《女诫一百条》,当着老先生的面,一页页把书撕掉“不好意思,我想做一个独立自主的女性,这书你既然这么喜欢,就自己抄呗。”
苏若梦的举动就像是一个导火索,瞬间点燃了课堂上叛逆的氛围,众吃瓜同学起着哄,扔掉了桌上的《女诫一百条》。
同学甲“独立自主!男女平等!”
同学乙“让三从四德、男尊女卑见鬼去吧。”
同学丙“我要有自己的人生!我要追求自己的梦想!”
“你…你们…”老先生被这突然爆发的一幕气的直跳脚。
“我们啥,这是新一代女性的觉醒!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教的那一套我表示学不来,恕不奉陪了!”苏若梦说完,带头向学院大门外跑了出去,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导火索反应:
同学甲“苏同学,等等我,我们一起走”
同学乙“还有我,带上我一个。”
同学丙“先生,对不起,我觉得苏同学说的很有道理,我就先走了。”
只一分钟不到,整个课堂只剩下教书先生一人瘫坐在地,哭丧着脸道“回来…都给我回来。”
……
出了女德学院大门,苏若梦感觉心情瞬间畅快了许多,看着跟风旷课散去的众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明天还会回来,又有多少人真的下定决心离开。但总归,自己就算是死,也不会再回来这鬼地方了。
正当苏若梦感慨万千时,一个长相清纯的女子走到苏若梦的面前“苏同学,我叫纳兰嫣然,你刚才在课堂上的教学,实在是太厉害了,你能当我的先生,教我怎样才能真正成为一个独立的女性么?”
看着一脸单纯的纳兰嫣然,苏若梦缓缓说道“先生我可当不了,更教不了你如何去成为一个独立自主的女性,我能讲的,刚才课堂上都讲了,你只要按照自己的意愿,追求自己的想要的生活就好了。”
听完苏若梦的话,纳兰嫣然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女性独立,没你想的那么深奥!”苏若梦丢下一句话,便朝着城东方向离开了。
……
穿过大街小巷的途中,苏若梦把穿越后所获得的记忆重新梳理了一遍。
现今世上,为沄朝当政,皇上李乾,字沄渊,现年53岁,膝下有三子两女。沄朝所拥有的面积极大,超过1500万平方公里,东南方向临海,西方为一片荒漠之地,穿过荒漠便是西域天国。而往北则是蛮荒地域,此地为蛮人的领土,常年以来,蛮人由于地域资源匮乏,一直都想攻占沄朝土地,霸占沄朝物资,全都靠北寒城的将士镇守边关,才保得太平。
而苏若梦现在所在的城市正是战火纷扰的北寒城!
走了约一刻钟,苏若梦来到了一条小吃遍布的小巷
“糖葫芦、糖葫芦,酸甜好吃的糖葫芦。”
“热腾腾刚出炉的包子,两文一个”
“大饼、油条、阳春面,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听着巷子里的各色叫卖,苏若梦径直走到了包子铺前。
“老板,十个肉包。”说完,苏若梦摸出二十枚铜板递了过去。
接过铜板,包子老板立刻拿油纸包了十个包子。
要知道这一个包子足有和手掌大小,然而苏若梦接过包子后,却是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了一个。
一口包子,迈一步,苏若梦如二大爷一般晃悠悠穿过了小巷。五分钟后,苏若梦停在了一间医馆前,而那十个包子正好被苏若梦吃了个干净。
只见医馆正上方悬挂着一黑金牌匾,刻着三个大字‘杏林堂’,大门的左右各挂着一对对联,上联“悬壶济世医苍生”,下联“妙手回春解疾疼”。
这医馆主人名为苏斌,可以说是北寒城家喻户晓的神医,一身医术出神入化,同时也是苏若梦的父亲。在记忆里,苏斌对苏若梦极为疼爱,一生所学的医术倾囊相授,而苏若梦对医术一道更是有着极高的天分,早在三年前医术就已经能和苏斌不相上下了。
站在医馆门口没多久,一道声音将苏若梦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大小姐,你回来了!”
只见医馆内走出一名男子,看到苏若梦就彷佛看到了救星,立刻迎了上来。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式医馆专门负责打杂的伙计李二!苏若梦见李二一脸焦急的模样,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眉头微微一皱“怎么,发生什么事了?”说着就朝医馆内看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群人围成了一圈,不知道在围观些什么。
“回大小姐,方才有个老妇来医馆闹事,说是自己儿子吃了我们的药,人就昏迷不醒了,现在赖在我们医馆,要我们医馆给个说法。”李二立刻将情况简短的说了出来。
听完李二的话语,苏若梦根据所获得的记忆,第一时间想到‘杏林堂’唯一的竞争对手‘回春堂’!这‘回春堂’是城内另一家医馆,主人名叫王坨子,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医术稀烂不说,医德更是毫无下限可言。曾经就有过顾人打砸其他医馆的劣迹,只不过因其背后有人罩着,故被打砸的医馆只能敢怒不敢言。
“我爹和小妹呢?”苏若梦问道。
“东家带着二小姐去军中了,最近蛮人常常来犯,北寒军伤了不少将士,特地请了东家过去帮忙疗伤。所以今天医馆把脉的是夫人,抓药的是吴伯。”李二如实回道。
“父亲不在,这老妇就来了,还真是巧啊。”苏若梦略一思量,便朝着围观群众走了过去。
此时的人群中,一老妇跪在地上,面前躺着一名二十左右的年轻男子。老妇一边掩面哭泣,一边悲道“我的儿呀,你醒醒啊,你这无良商家,还我儿子的魂来!”
“这位大姐,你先起来说话。你这药方我刚看过了,是治风寒的药,不可能吃了就昏迷不醒的。何况我也为令子把了脉,脉象平稳,并无什么大碍。”一身着青衫的儒雅妇人站在一旁缓缓说道,想要将地上的老妇搀扶起来,确被老妇一把推开。
“哼,休要在这里假惺惺的,我儿昨天就是吃了你们的药,才昏迷不醒的,你既然说我儿脉象无碍,你就把他叫醒啊。如果你叫不醒,就必须给我一个说法。”老妇说完,又继续嚎啕大哭了起来。
随着老妇的哭声,人群当中立刻有人附和起来:
“大家伙都看着,你今天如果不能把这人治醒,以后看你们‘杏仁堂’怎么做生意。”
“就是,你们这药害了人,还想抵赖,太没医德了。”
“必须给个说法,否则以后谁还敢来你们这看病。”
面对众人的发难,儒雅妇人面露难色“在下医术浅薄,还望大家稍等片刻,待我夫君归来,再帮这位大姐看下令子的情况。”
“你分明就是想拖延。”
“就是,人命关天,哪有干等着的道理,现在这人还有出的气,待会说不定就断了。”
人群里的托继续步步紧逼。
正当李幽兰一筹莫展时,一名身形略胖的老者从人群走了出来,开口道“不如让老夫来看看。”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回春堂’的王坨子,王大夫是也。
李幽兰自然也认识王坨子,当下也没想那么多,急道“王大夫,你来的正好,还有劳王大夫看下这昏迷之人到底是什么原因,若是能将其叫醒,在下定将重谢。”
“重谢就不必了,救死扶伤本就是我们医者的本职所在。”王坨子道貌岸然地说道,在旁人来看,这王坨子简直就是个不为钱财的良心大夫。
只不过,目睹一切的苏若梦可不这么认为,本来苏若梦还在揣摩着老妇此番的目的,但在王坨子出来后,就一切明朗了。
这分明就是王坨子设的局,如果不出所料,下一步王坨子就能把那装昏的男子叫醒,顺带装神弄鬼一把。这样一来,‘回春堂’的名声将稳稳压住‘杏林堂’,甚至可能让‘杏林堂’就此身败名裂。
狐狸既然已经露出了尾巴,苏若梦自然不会继续坐以待毙。
眼看王坨子就要开始他的表演,苏若梦当即一声断喝“且慢,此人之病,让小女来试一试”
话音落下,苏若梦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若梦?”李幽兰看着眼前的少女露出一丝诧异“你不是在女德学院上学么?怎么就回来了?”
听着母亲的问话,苏若梦眼珠一转,回道“李二说你在店里遇到了困难,到学院去找我帮忙,我就请假回来了。这里的情况李二路上跟我说了,你就交给我吧。”
“可是…”李幽兰有些犹豫。
“放心,你女儿的医术还信不过么”苏若梦给了李幽兰一个自信的笑容。
看着苏若梦胸有成足的模样,李幽兰的心安稳了不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默默退到了一旁。
而此时被打断的王坨子,心里非常不爽,眉头一皱,质问道“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女娃,也会医术?”
“和家父学过一点,略知一二。”苏若梦回道。
“小娃娃,老夫奉劝你一句,这医人之术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没个十年的苦工,胡乱医治,可是会死人的。”王坨子语重心长地说道,这看似在劝告,实则是为了诛心,让苏若梦害怕医死人。
苏若梦当然不会被王坨子的话语给唬住,当即回道“多谢王大夫的劝告,但小女子还是想试一试。”
见苏若梦执意要医,王坨子索性让开了身位,心里却是想着,你这小女娃就尽管医吧,不管你怎么医,你都不可能叫醒一个装昏的人。等到那时候,老夫再出马唤醒此人,让你们‘杏林堂’颜面扫地。
对于王坨子心里打的算盘,苏若梦其实早就看穿了,只不过是没点破而已。毕竟想要惩戒这些家伙,最好的方法就是顺着他们一起演下去。
走到男子身前,苏若梦搭了下男子的脉象,正如母亲之前所说,男子脉象四平八稳,根本没有任何大碍,一切都是男子在装昏罢了。
见苏若梦搭完脉,王坨子迫不及待地问道“小女娃可看出了什么异常?”
“如果我所猜不错,此人中了一种传说的奇毒”苏若梦煞有其事地说道。
“什么毒?”王坨子问道。
“此毒名叫‘演技’,中此毒者,身体无恙,但是灵魂却会受到迷惑!”
见苏若梦一脸肯定,若不是王坨子知道男子就是装昏,还真信了苏若梦的话了,当即反驳道“老夫行医多年,就没听说什么叫‘演技’的毒,你这女娃可别信口开河。”
“小女子向来有一说一,此毒据记载,中毒深浅不一,则解毒之法不同。故要解此毒,需尝试多种解毒之法。”
听苏若梦的话语,王坨子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若你的解毒之法没能唤醒此人,该当如何?”
“解毒方法共有五种,若是这五种方法都没能将此人唤醒,小女子愿给王大夫为奴为婢”说到这里,苏若梦顿了一下,继续道“倘若我唤醒了此人,我希望王大夫给小女当众赔个不是,以后不再踏足我‘杏林堂’。”
听到苏若梦拿自己做赌约,王坨子眼中的邪淫之色一闪即逝,当下开口道“好,一言为定。”
见王坨子答应的痛快,苏若梦没有任何的表情,随即朗声道“我这第一个解毒之法,名为‘以掌刮脸’”
说完,苏若梦转身把李二叫到跟前,指着地上装昏的男子,开口道“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