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闻言,抡起膀子就朝地上的男子一顿狂抽。
“啪”
“啪”
“啪”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医馆,要知道李二对苏若梦多少有些爱慕之意的,一想到这男子如果没醒,大小姐就会成为王坨子的奴婢,李二抽的更加卖力了。
二十个耳光下来,装昏男子的脸就已经被抽成了猪头。
一旁围观的群众,看着此幕,都不禁觉得腮帮子疼的慌。
“你们怎么能动手打我儿呢,你这根本就不是在解毒,你这是要我儿的命啊。”老妇哀嚎着,就要扑上来,却被苏若梦给拦了下来。
“谁说不是在解毒,你看,这毒水已经顺着你儿子的眼睛里流出来了。”苏若梦说着,指了指男子的脸颊。
众人顺着苏若梦的话朝男子脸上看去,果不其然,两行泪水顺着男子的脸颊流淌而下,显得格外耀眼。只不过男子依旧还是紧闭双目,不肯苏醒过来。
这一下围观的吃瓜群众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群众甲“这毒水怎么从眼睛流出来了?”
群众乙“脸都肿成猪了还没醒,这毒还真厉害。”
群众丙“谁说不是呢,你看疼的眼泪都流成河了,竟然还没醒过来。”
……
而看到此幕的王坨子按捺不住了,斥道“简直就是胡闹,医人之术哪有你这般医法,老夫看你这是根本就不是救人。”
“王大夫此言差矣,我刚说了此毒乃传说中的奇毒,这解毒之法自然不能用常理度之。何况这才第一个解毒之法,后面还有四个解毒之法未曾施展呢,若后面我的解毒之法还没能将此人唤醒,任凭王大夫发落。”
话都说到这了,王坨子也只得打碎牙往肚里咽下,只能在心里祈祷地上的男子能忍住苏若梦后面的方法。
见王坨子不再开口,苏若梦转而道 “此人中的毒比我想的还要深,看来只得用第二招解毒之法‘银针刺穴’了。”苏若梦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数十根银针,双指联动,银针如雨一般精准地刺向了男子各处穴位,涌泉、手三里、人中、太冲…所扎的地方不是让人痛疼难忍、就是奇痒无比的穴位。
当最后一根银针扎完,男子忍不住的全身抽搐起来,喉咙还发出了低沉的呻吟声,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极为的痛苦。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但就是强撑着不肯把眼睛睁开。
见到男子不断的抽搐,甚至发出了呻吟声,围观的吃瓜群众有一次炸开了锅:
“动了,动了,这银针还真神了”
“可是,眼睛还没睁开啊”
“再等等,说不定就快睁开了,你看他那脸上的表情,笑的多开心。”
“你眼瞎啊,那哪是在笑,分明是在哭。”
……
一旁的王坨子心里也捏了一把汗,暗自祈祷男子可千万别睁眼,只要再忍一会,就能大功告成了。
看着抽搐不已的男子,苏若梦摇了摇头道“唉,你说你这是何苦呢,醒过来就能少受罪了。”
好言相劝后,男子依旧强忍着不肯睁开眼睛。苏若梦暗道,看来这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随即朗声道“此人毒已深入五脏,必须用第三招‘以毒攻毒’来解了!李二,去后厨把泔水拿来。”
李二领命,没一会就提着满满一桶的泔水归来。
一瞬间,医馆内飘荡出了极致的馊味,一些受不了的吃瓜群众,直接跑到外面吐了起来,还在医馆内的群众无不是捂住自己的口鼻,强忍着恶意继续吃瓜。
苏若梦在男子耳边轻声说道“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再不睁眼,这桶泔水可就给你灌下去了。”
见男子依旧无动于衷,苏若梦叹了口气,示意李二可以开始了,自己则是背过了身去,不想看到太恶心的一幕。
李二二话不说,拿起木瓢,舀了一瓢泔水递到了男子的嘴巴前,另一只手捏住男子的脸颊,迫使其打开了嘴巴。
下一秒,泔水倾泻而下,刚一进到男子的嘴里,男子终于是忍受不住泔水的馊味,睁开双眼,哇哇大吐了起来。
见到男子苏醒,吃瓜群众立刻忘记了泔水的馊味,再次议论起来:
“醒了!醒了!”
“这泔水还能解毒,神了!”
“这女子的医人之法,当真不同凡响!”
……
王坨子见男子竟是忍不住醒了过来,当下狠狠瞪了一眼男子。男子脸上露出一丝无耐,彷佛再说:这不能怪我,这剧本跟之前说好的根本不一样。
“王大夫,这毒我已经解了,还请履行诺言吧。”
王坨子闻言,露出一丝尴尬地笑容,对苏若梦拱了拱手道“方才老夫言语之处多有得罪,还望苏小神医海涵。”
老奸巨猾,还挺会给自己找台阶下!苏若梦当不肯就这么被王坨子糊弄过去,摆了摆手道“我不是男人,没那么广阔的胸襟,小女子只想听一句对不起。”
要知道,大庭广众之下,让自己向一介女流正式道歉,这对于当今社会的男性而言,可算是奇耻大辱了,奈何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已经定下了口头之约,王坨子就是想耍无赖都不行。
沉默了半晌,王坨子终于从牙缝挤出了三个含糊不清的字“对…不…起。”
“抱歉,王大夫说什么,我没太听清。”苏若梦故作大声地地问道。
王坨子只感觉自己的颜面被苏若梦践踏的体无完肤,但是自己理亏,也只得强忍着怒意道“我说对不起,老夫为之前的狂妄之语道歉。”
苏若梦回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没关系,以后记住不要再来我们‘杏林堂’了。”
话音刚落,王坨子脸色阴沉到了极致,强忍着内心的杀意,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而在王坨子走后没多久,老妇和男子也悄然离去,医馆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下,重新恢复了秩序,苏若梦则是留在医馆帮忙把脉、写药方,为李幽兰分担了不少的压力。
而经此一事,随着吃瓜群众的悠悠众口,一个又一个女神医三法解奇毒的版本在坊间流传了开来。
……
天色渐暗,苏若梦送走最后一位病患,终于得到了几分休息的时间,下意识地伸了个懒腰。
一旁的李幽兰眼中露出一丝疼爱,漫步走到苏若梦身后,一双芊芊细手搭在了苏若梦的肩上,轻轻揉捏起来。
一阵酥麻感瞬间传遍苏若梦全身,这一刻苏若梦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这力度、这手法,一个字绝!
“若梦,今天多亏了你,不然为娘今天就中了那王坨子的套了。”李幽兰露出一丝慈爱的笑容。
“小事一件,何足挂齿”苏若梦洒然一笑。
“这怎么能算是小事,若今天为娘真中了王坨子的套,以后你父亲医馆的名声怕是要一落千丈了。” 李幽兰有些后怕地说道。
见李幽兰对这事这么耿耿于怀,苏若梦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试探性地说道“照您的说法,这事的确不是小事,既然我今天帮您解了这么大一个套,您能不能答应女儿一个小小的要求。”
李幽兰没有多想,爽快道“当然可以,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尽管和为娘提。”
“我不想再上女德学院了”苏若梦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听闻此话,李幽兰的脸色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行。”
“为什么?”苏若梦无法理解,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李幽兰,为何在女德一事上竟表现的如此坚决。
“不行就是不行,这事没得商量。”
见李幽兰说的如此肯定,苏若梦服软道“娘,你最好了,你就答应女儿,别再让我去女德学院了,好不好嘛……”
李幽兰属于典型的耳根子软的类型,看苏若梦一脸的诚恳,叹了口气,道“若你能说的动你爹答应,为娘也绝不再说什么。”
“你就帮我劝劝爹嘛…我知道娘最好了!”苏若梦继续开启撒娇模式。
“唉,这事,还是得你自己跟他说,为娘也无能为力。”
就在苏若梦软磨硬泡之时,医馆门口走进了三个身影,如果苏若梦在这,定能立刻认出来三个来者,当中之人正是自己的父亲苏斌,左侧的则是自己的妹妹苏若水,右侧则是苏若梦此时最不想见到的人——教书先生‘吴德’。
“东家,您回来了。”李二见到苏斌,急忙迎了上去。
此时的苏斌脸色并不太好“若梦在吗?”
“回东家,大小姐和夫人都在坐镇内堂,把脉看病。”
苏斌闻言,和苏若水和先生交待了一句,就一个人朝着内堂走去了。
“砰、砰、砰”
敲门声打断了娘俩的对话,李幽兰以为又来病患了,忙坐回门帘后,道“请进。”
“吱”
门被推开,苏斌直接走了进来。
见到来人是苏斌,李幽兰露出一丝笑容“夫君,你回了。”
“爹。”苏若梦也跟着叫了一声,但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嘀咕,毕竟今天在学院干的事可以说是反了天了。
面对李幽兰,苏斌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柔声道“娘子,今日辛苦了。”
说完,又转过头看向苏若梦,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喝斥道“你这不懂规矩的逆子,给我出来,亲自去先生面前端茶认错!”
“夫君,这是怎么了?怎么对若梦发如此大的火气。”李幽兰不解地问道。
“别问我,你问她,问她今天都在女德学院干了什么。”
苏若梦很是平淡地回道“其实也没啥,我今天就是在课堂上,免费给在坐的女同学上了一堂‘关于女性独立自主的思想课’,诸位女同学非常认同我的观点,但是先生不认同。没办法,两个人若是思想没办法统一,在一起只会增加矛盾,所以为了避免更大的矛盾出现,我就索性先回来了。”
“一派胡言,扰乱课堂纪律,目无师长,带头翘课,甚至撕毁教学书籍,你的所作所为哪有半点女孩子该有的样子,简直就是把为父的老脸都丢尽了。”
“若梦,你父亲说的可是真的?”李幽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们只是站在你们所谓的规矩来看事情而已,这事情的本质,你们真的看透了么?”苏若梦回了一句。
“我没功夫,跟你在这瞎扯,你现在给我去大厅,当面给先生道歉赔个不是。”苏斌不容置疑地说道。
“不去。”
“你…”苏斌强忍着动手的冲动,怒道“好,不去是吧。从今晚开始禁足,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出来。”
丢下这句话,苏斌转身就离去了。
李幽兰见父女两的关系僵化,劝说道“你这孩子,给你父亲服个软不行么?你要真不想上那‘女德学院’,好言和我们商量,怎能在学院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好好商量,你们会听么?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苏若梦若无其事地回应了一句。
“你这孩子,我管不了了,随你们父女二人折腾吧。”
……
入夜
苏若梦被独自关在医馆大院的一处客房内,大门和窗户都被锁的死死的,门外李二和另外一个叫大头的伙计轮流看守。
空荡荡的房间内除了一张床就只有一把椅子了。苏若梦闲来无事,和往日一样,按照上辈子在特种部队的极限训练法开始训练了起来,这套训练方法主要是为了突破自己本身的极限开研发出来的,每次的运动都可以说是超负荷运动。
苏若梦先打了一套军体拳,做了个简单的热身,考虑到目前的身体状况,又分别做了两组蹲起,两组仰卧起坐、一组平板撑,完事后,又围着房间跑起了圈,直到跑到最后一丝力气都没,苏若梦才瘫在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而在此时的主卧内,苏斌和李幽兰却迟迟无法入眠。
“你说,若梦这孩子最近是怎么了?竟然干出如此荒唐的事情来”苏斌安奈不住,率先打开了话闸。
李幽兰接过话题“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这孩子好像上次落水被救之后,就变得有些奇怪,说话方式、行为举止完全就像是另一个人,尤其是这孩子的饭量,一天一个样,就连男子都没她这般能吃,你说会不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
苏斌作为一名医者,从来不相信什么神鬼之说,直接否定道“哪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别瞎想。我记得曾在一本古书看到过类似的记载,说是人受到过度的刺激后,会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是变得神志不清,变成疯子;还一种就是性格大变,和之前判若两人。”
“那照你的说法,若梦上次落水,是受到了过度的惊吓,然后性格大变了?”
“目前来看,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这种情况,还能医治回来吗?”
“这种过度刺激,对人脑造成的影响是不可逆的,当今世上,没有哪位医者能将一个疯子给医回正常人。”苏斌露出一丝无奈“现在唯一庆幸的是,我们女儿没疯,只是性格稍有变化,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李幽兰听苏斌说完,长叹一口气“唉,实在不行,你就随着她吧,毕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女儿,只要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那女德学院不去也罢。”
苏斌沉默半晌,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回了一句“天色不早了,早些歇着吧。”
……
次日,苏若梦吃过早饭后,正闲的发慌,突然听到一阵开门声。
紧接着,一个人影快速从门口钻了进来,定睛一看,来人身材娇小,长着一副粉嘟嘟的小脸蛋,看上去很是可爱。
“若水,你怎么来了?”苏若梦诧异地问道,要知道门外有李二看着,自己禁足期间,苏斌可是下了死命令,谁都不得探望的。
“嘘”苏若水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接着小声道“姐,我来救你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