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贵被柴进扶起来之后,他拉着柴进的手脸上有些激动的说道:“大官人,您快里面请,我去通知一下山上。”
朱贵先让柴进坐下之后,他来到酒馆后面,这酒馆的后面有一座水亭,在这水亭的柱子上挂着一把鹊画弓。
朱贵取下鹊画弓,又搭上一枝箭,觑着对港败芦折苇里面嗖的一下射将过去。
箭矢脱弦而出,发出刺耳的鸣嘀声,原来这箭矢名为响箭,箭头上有一个特质的孔洞,箭矢在空中飞行之时,空气穿过箭头的孔洞会发出嗡鸣之声,所以叫做响箭。
柴进坐在酒馆里推着窗看着朱贵,对于朱贵刚才所做的一切,柴进并不陌生,因为这里并不是他第一次来。
梁山这是济州城下一个水乡,方圆八百余里皆是水泊,在八百里水泊中间是一座山就是梁山,梁山之上有一座宛子城,而这宛子城中有三个绿林好汉带领着千八百的喽啰在此占山为王。
朱贵射了箭之后很快就有一艘小船从那芦苇荡中划了过来,船上站着一个小喽啰,船到朱贵进前,朱贵对小喽啰耳语几句后,那小喽啰划着船又消失在了芦苇荡中。
朱贵做完这一切后又回到了酒馆之中,他来到柴进身边说道:“大官人稍等,三位寨主马上就到。”
果然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水泊中的那些芦苇朝两边荡开来,几艘大船出乘风破浪而来。
在这些大船出现后,朱贵和柴进等人从酒馆里出来,大船靠岸之后,从船上快步走下三人。
这三人为首之人白衣黑发,走路之间,大袖翩翩,长发不扎不束,随着他的走动,长发和大袖微微飘拂,衬着腰间佩的长剑,此人真的是叫一个风流倜傥,正是梁山泊的大寨主白衣秀士王伦。
而在王伦的背后跟着的两个人,这二人一人穿黑衣一人穿皂衣,个子是一个比一个高。
这两人身高丈二魁梧雄伟,满脸横肉凶光毕露,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穿黑衣服的犹如庙里的金刚,江湖人称云里金刚宋万。而那穿皂衣的名叫摸着天杜迁。
当年王伦因为屡试不第一气之下杀死了县里审卷的先生浪迹江湖,王伦本身武艺平平,在被县衙通缉的时候,要不是宋万,杜迁二人帮助估计王伦早就死了。
当时三人浪迹江湖,后来来到了柴进的庄上,柴进与王伦相谈甚欢,在柴进的资助下王伦和宋万,杜迁三人来到了梁山泊,才有了这梁山的基业。
王伦在三人中走的最快,他来到柴进身前笑着拉起柴进的手说道:“大官人莅临弊寨,真是让弊寨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柴进此刻亦笑了起来,他拍着王伦的手打趣道:“谁要说咱王寨主不是个读书人,我绝对跟他急!瞧瞧有几个绿林中人能像咱王寨主这样出口成章。”
柴进的话引得王伦身后的杜迁和宋万二人纷纷大笑起来,二人也都来到柴进跟前见礼。
此刻的岸上其乐融融,宾主尽欢,然而彼此的身份却是天壤之别,一方本是金枝玉叶皇室后裔,一方却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谁也没想到双方如此大的身份差异竟然还能如此的其乐融融。
柴进和王伦等人寒暄过后,在王伦的带领下纷纷登上大船朝梁山而去,柴进站在船头看着周围的景色,这里总是让他有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在柴进的眼中这梁山泊真的是山排巨浪,水接遥天,那满目芦花茫茫烟水更是显得此处易守难攻。
那四通八达的水路巷道如果不是熟悉这里的人估计想要从这里走出去都是一种奢望。
随着大船穿过层层叠叠的芦苇丛,一座山赫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这座山就是梁山。
梁山的山势并不高,但是范围却是不小,在山脚下是一片河滩名叫金沙滩,众人在这里下了船在王伦的带领下登山到了聚义厅。
进了聚义厅之后众人分宾主落座,王伦坐在主坐上,而柴进则坐在右手第一位剩下的是洪瑾年等人依次排开。
何子期虽然服用了碧灵丹,但是他依然处在昏迷之中,所以在上了梁山之后,何子期就被人安排到一间房子里休息,有专门的喽啰伺候。
而在王伦的左侧则是宋万,杜迁,朱贵等梁山大小头领作陪,王伦早早的命人准备了庭宴,大堂之上杯筹交错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王伦放下酒盏动问柴进这次来所谓何事,柴进闻言放下酒盏叹息道:“这次本来是来梁城游玩一番,本不欲叨扰王寨主,不料中途却出了一些岔子。”酒过三巡,王伦放下酒盏动问柴进这次来所谓何事,柴进闻言放下酒盏叹息道:“这次本来是来梁城游玩一番,本不欲叨扰王寨主,不料中途却出了一些岔子。”
看着柴进唉声叹气的样子,王伦不由来了兴趣问道:“哦,究竟是何事,还能让我们的柴大官人如此唉声叹气?”
柴进见王伦动问,他看了一下大堂里在座的这些人,这些人柴进都认识,都是些亡命天涯之人,也都是能信得过的人,所以柴进也没犹豫,直接就把官道上和飞鹰卫发生冲突的事情给王伦说了一遍。
当然柴进也并不傻,他并没有说天罡地煞令的事情,毕竟这个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他只是说见到飞鹰卫在欺负一个孩子,因为看不过去所以和那些飞鹰卫发生了冲突并且杀了二十多名飞鹰卫。
王伦在听了柴进的描述之后脸色也跟着变了,这飞鹰卫在江湖之上臭名昭著,而且现在飞鹰卫的首领又是有媪相之称的童贯。
童贯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一下子死了二十多名飞鹰卫,估计童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王伦的脸色变化莫测,他没想到这一次柴进上山竟然是带了如此大的麻烦来的,按王伦看来,这梁城附近能够有能力一下子杀死二十多名飞鹰卫,也就只有他水泊梁山独一家了。
如今柴进一下子杀了这么多飞鹰卫,今天又突然登山,莫非柴进这是要祸水东引,让他梁山背这个锅。
王伦不愧是读过书的人,心眼就是活泛,一瞬间他就想了这么多的东西,柴进看着脸色变化不定的王伦,他脸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是冷笑不止。
王伦的性格他是知道的,这个人志大才疏,多谋少断,看起来风度翩翩,实际上却是畏首畏尾难成大器的一个人。
柴进之所以拿话试探他其实也并不是想让梁山来背这个锅,不过毕竟梁山身处此地,柴进要想摆脱干系,那么梁山必然要将这锅给背起来。
八百里水泊,凶险无比,虽然梁山只有千百喽啰,但是凭借着天险水泊,即使童贯亲领大军到此,只要王伦他们不傻乎乎的和人家对阵,那么童贯一样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而柴进当年资助王伦为的就是这种情况毕竟他是皇室后裔清白之身,有些事情他做不得,但是不代表王伦做不得,谁知道这王伦当了几年山寨之主后竟然有些自己的心思了。
柴进的眼睛盯着王伦,此刻他虽然笑着,但是终究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思,如果王伦拒绝了他,那么柴进倒也不会强求,毕竟他柴进在江湖之上素有小孟尝的称呼,门下死士不说一千也有八百,甘愿为他去死的人不在少数。
不过柴进并不想从自己的门客中找人当替死鬼,因为这个替死鬼必须武功高强,这种人柴进可舍不得他们去死,所以他只能走这一步棋,那就是让梁山泊来背。
梁山泊是一个组织,人多势众,以他们的人数杀死二十名飞鹰卫再简单不过了,而且让梁山泊背锅的另一个好处就是童贯不会因为这二十名飞鹰卫的死联想到天罡地煞令之上,所以这才有了柴进上山这一幕。
王伦还在思考着,而在王伦的左侧座位上的杜迁和宋万二人却拍着胸脯说道:“柴大官人勿忧,这二十名飞鹰卫的死我们梁山泊背了别说是二十个就是一百个一千个我梁山泊也同样背的起!”
二人的豪爽率直惹的还在拿不定主意的王伦在心里头暗骂二人是蠢货,但是如今已经有两个寨主发话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顺水推舟道:“对,柴大官人曾有恩于我等三人,就算刀山火海我们三人也将在所不惜,何况这种小事!”
王伦说着便举起酒盏邀柴进共饮,柴进亦笑着举盏道:“干!”众人席间畅饮,说着一些以前的事情,堂上爆发出阵阵笑声。
酒宴至晚方歇,柴进喝得微醺,在洪瑾年的搀扶下回到了早已经收拾好的上房内休息。而柴进离席之后,酒宴散去,王伦,杜迁,宋万三位头领亦是酩酊大醉,在喽啰的搀扶下各自回到房间休息。
而洪瑾年在服侍着柴进休息之后,他一个人从屋子里退了出来,洪瑾年安排好几名死士守好柴进的房门之后,他提着雷鸣棍就朝着金沙滩走去,今天晚上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到了金沙滩之上,在岸边停泊着一艘小船,船头站着一人,这人身材壮硕正是梁山泊下负责在酒馆打探过往客商消息的朱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