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既然揽下这件事,自然是信心满满,有着之前给自己治病成功的经验,白夫人对叶玉枝是再也没有什么怀疑的。
于是白夫人立刻回过头,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说。
“你去跟那位贵人的下人打声招呼,就说咱们找到了合适的大夫,看他们想什么时候看病?”
丫鬟立刻连连点头,随后离开这里,回府中去了。
一行人坐在这里略有些忐忑地等待着,看到白夫人这样严阵以待的态度,时玉棠有心缓和此时尴尬的情绪,顺便探听一下这病人到底指什么身份。
她就笑着倒了一杯茶,难掩好奇的问。
“咱们是打小认识的情分,我倒从未见过你像今天这样草木皆兵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同我说说,你可从没有嘴这么严的时候。”
听见了好朋友的话,白夫人有些苦恼的叹了一口气,语气中也有些为难的说。
“这可是一个招惹不得的贵人,我家夫君前几个月不是去了外地吗?便是去了京城的。”
“家里的蜀锦生意做的好,如今上头有意把蜀锦纳为贡品之一,我家夫君就想着投机取巧试试,万一真成了呢?”
这想法倒也是正常,一旦给皇家进贡上供品,那就是皇商的身份,身份比不得官员贵重,但在商人之间也是贵不可言了。
地位今非昔比,物价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有这个名头,多少达官贵人也是要求上门来买东西的。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谁都是想多赚点钱?这也是无可厚非的,所以时玉棠也能理解这一点。
白夫人就有些苦恼的接着说:“入得京去,自然是要打点关系的,我夫君慌里慌张的,就拜到了荣安郡公府名下。”
“说起来,这位郡公爷家中有一位姑奶奶,那是不一般,郡公的位置不是世袭罔替,再加上宫中没有恩旨,所以现在是个什么身份,倒是不好说。”
“只是这位姑奶奶自小不一般,听说在京城也是打马游街的名门贵女,听说我家做这个生意,闹着要来看看,夫君有意讨好,自然也就一并带过来了。”
听了这话,时玉棠一脸震惊,就连叶玉枝也是纳闷不已。
尽管才来到这里数月,但是她心中对于这的规矩可是清楚的很,一般女子哪能随意在外抛头露面呢?
“不是说是贵女吗?怎么就敢随意的放出来?难道不怕被人冲撞了?这太冒险了吧?”
时玉棠语气里难掩惊讶,白夫人就有些苦恼的笑了:“我也在惦记这件事呢,可偏偏这位贵人身娇体弱,才刚刚到这儿就上吐下泻的闹个不休,寻了好几个大夫,苦药汤喝了三五天了,也不见什么效果,就连她们带着的大夫也不好使,我这不没办法了,才想着来求妹妹吗?”
听到这话,时玉棠就微微一皱眉,经过夫君那件事之后,她现在心思今非昔比,想的格外的多。
“可叫人查过身边的人了?别有些什么说道。身边的人便是用的久了的,也不可尽信,我在他们身上吃过亏,这点我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白夫人连连摇头,语气十分笃定地说:“这倒是不可能的,我也是头一次见到那的规矩,若是有个不服,拖出去便是打死,签的都是死契,和咱们也不同,听说路上已经治死两三个了。”
如此一来,身边估计是没有人敢有什么别样的心思了,身家性命全都在这位小主子身上挂着呢,谁还敢多思多想一句?
“那总不能就是无妄之灾吧,便是水土不服,也不可能要缠/绵这么长时间吧?”
时玉棠有些苦恼正在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外头就走进来一个丫鬟,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宽袍大袖的妇人,头上戴着金簪子,脚下穿的鞋上绣花还是用金线编的,可见是个体面的人。
一见到那妇人走过来,白夫人就先笑着站了起来,语气里带着满满殷勤地笑着说。
“烦劳张妈妈过来了,这就是我回去说的那个大夫,小大夫虽然年纪小,但治病也是有两把手的,把我这多年的失眠都调好了。”
那妇人并未搭腔,先是上下扫视了两眼在一边的叶玉枝,随后语气不冷不热的说。
“小小的姑娘生的好,样貌又过关,学什么不好,非学着下九流的医学?”
听了这话的叶玉枝才猛然想起,在这个年代,市农工商都是有分级的,而医者,如今归在下九流的行当里,与戏子身份地位无异。
她略有些不快,开口就想反驳,白夫人却先一步制止了她,笑着用别的话挡了回去。
“也不是这么说的,这小大夫医术过关,能瞧好病是最要紧的,什么上九流下九流的,回头不还得找人家瞧病呢,眼下还是以咱们姑娘的身份要紧。”
白夫人从中周旋了一句,那妇人面色略有些不快,但仍然拿腔拿调地说。
“我们姑娘身娇体贵,可不是一般人能见的,即便是在京城,没有个二三十年的经验,也甭想见我们姑娘一面。”
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容皎好的叶玉枝,她眼神中闪过一丝鄙视,随后语气淡淡地说。
“这小丫头才有多大的年纪,统共看了几年书,难道那手艺就好过了京城的大夫不成?”
这女人话里话外,明显是看不起的意思,叶玉枝也连带着其出了两份火气,咧嘴笑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的说。
“那京城的大夫可是什么病都治了的?要真的那么好的话,恐怕今日也轮不到你和我站在一处。”
“我瞧你打扮富贵,也不像是在主子跟前没体面的,可是奴大欺主是个什么罪过?”
“既然姑娘叫你过来,便是叫你来瞧瞧我能不能治病的?不是叫你来冷嘲热讽的,你若真/觉得京城好,只管回去回了你们姑娘,自己一个人回京城去罢,何苦在这辛苦的陪着?”
迎来了一顿冷嘲热讽,那女人面色极为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