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这句话,温瑜总算放心,而后佯装什么都不懂一样,坐在了背对着门口的位置,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门口的动静,等到过了一会儿,听见门外传来了一声女人的脚步声,他才微微戒备的坐直了身子,有意挡着自己的面容。
为了不被人认出来,他连衣裳都特意换了一件,当然也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的,不过,今日来到这里,他除了要争这一口气之外,当然,也并不是全然的说谎,他是真的想寻一个靠谱的医生解决长辈的身子原因。
自家长辈的身子,这些年来已经越发的不好了,大约是每日里有仇成疾的缘故,他也看在眼里,愁在心里。
可是这京城中的大夫没有一个敢为自己的长辈家老病的,他们害怕病情实在太重,他们一旦用错了药,会引发不好的结果,要么就是害怕自家长辈背后代表的势力对他们的严重威胁,所以这病情拖拖拉拉的,足足有五六年,却仍然没能治好。
要不是他这几日真的见识到了这女人的手艺,他也是并没打算上门求医的,可如今,他有亲身体验过女人的手艺,还算是不错,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不为自家长辈谋求一个更好的结果。
心里也带着些莫名其妙的信任,他随后做出了决定,主动走了过来,准备问问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办法能够治疗老太太的病?
老太太的病情又不复杂,若能够胆大心细的,自然能够轻松解决,不知道这个女人有没有这份胆子?毕竟他见过的庸医实在太多了,这些年一旦提起疗养身子,就是不停的让老太太进补。
可是已经古稀之年的老太太又如何能进补的下去呢?每每补的全身火气,连牙根都一片红肿,平日里连稀粥都不敢多喝上两碗,叫小辈的看着自然是格外心疼的。
出于这个原因,他格外坚持,非要找到一个能够解决的完美办法,这女人也算得上是他至今为止找到最好的大夫了。
叶玉枝原本还在好奇,既然有贵客盈门,那贵客为何不出声呢?就在她一脸好奇的时候,听见里头传来的一声异响,意识到客人已经出现在了诊室,叶玉枝便走了进去。
她一脸认真的看着这位顾客的背影,而今,见着这个背影,越发觉得熟悉起来,并不肯定这顾客与自己是否曾经相识过。
为了避免自己套近乎被人发现,她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继续在这里笑着欢迎这位客人,而后语气温和地对这位客人说。
“公子怕是等久了吧?我方才有些旁的事情,所以才刚刚过来,听说公子家中是长辈有疾,不知公子可否将疾病同我细说一遍?若是真的有能治疗的本事,我自然不会推脱,若真是没有这样的本事,我也不会夸夸其谈,请公子我说说症状吧,希望我真的能帮上什么忙,不会让公子失望。”
他这边话音刚落,那边的男人便转过头来,看着面前这男人的样子,叶玉枝猛的皱起了眉头,没想到竟是他!
这男人的身份,还真不是盖的,竟是前日里还在自家住着的温瑜,而今见到这个男人,叶玉枝心头是越发堵塞了,连看病的心情都没有了,只是一脸厌烦的对他说。
“不好意思啊,我不过一介民女,绝对没什么本事给你家长辈瞧病,还是算了吧?你赶紧寻个有能耐的人过去吧,我这点儿本事还真是不够看的,公子说这话,就是太高看我了,我万不敢有这样的侥幸心理。”
听了这话,也猜出了这女人明显是不愿意为自家长辈诊病的,这其中定然是和自己有些关系的,温瑜也知道自己的确是有些太过分了,不过他也不是有意的,本身就是王爷,难道还不能有点傲骨吗?就非得和普通人一样?
大约是这些年的经历,他真的不认为自己这性格有什么问题,毕竟皇族中人比他桀骜不驯的还多的很呢,凭什么只有他要受这份委屈。
所以也不怪他事多,这事儿换作是任何一个人,恐怕也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这份不服气,他却并不会让别人看出来。
叶玉枝老远的看着这位王爷,脸上写满了不耐烦,连连说。
“我原先不知道你家的身份,便是夸张了些也是有的,而今知道了你家的这份身份,我对自己再没有点自知之明,那就真是白活了这一回了,我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耽误王爷家里的人,还请王爷放我一马,当我没说过这句话吧。”
“对了,听说王爷家中名医遍地,那应当是比我厉害的不在少数,我哪里敢出来夸夸其谈?王爷还是放我一马吧,只当是不同我这个乡下女人计较。”
“王爷不是一直都看不起我们这些乡下女人吗?如此甚好,也刚好让我这个乡下女人有时间去反省反省自己,这都是我的缘故,王爷可千万别同我计较啊!”
虽然身居高位,但是温瑜也并不是傻的,他能看出这女人并不愿意同自家人来往,想必也是同其他人一样,不愿意招惹麻烦。
可是这女人是他目前遇到的唯一一个能让他看到希望的女人了,他并不想放弃,于是放下了身段,十分客气的说。
“小王也实在是没了别的办法,否则也不会前来叨扰姑娘的,求姑娘帮帮忙吧,只当是为一个寻常老人家诊病也行,我家长辈是那等臭名昭著的坏人,绝不会出了任何问题之后就来讹诈姑娘的,还请姑娘放心便是。”
温瑜从未如此谦虚过,在面对今日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反而摆出了十分的尊重,像极了一个从不会刻意去叨扰别人的人,叫人看着就会对他有无限的好感。
他而今瞧着没有之前那么傲气,反而更顺眼了些,叶玉枝也愿意同他说话了,不像之前那样,总是一脸冰冷的拒绝他。
可惜,此事到底是兹事体大,没人能负得起这份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