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女子当中,也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女人是谁?只知道来了一群人,将她们全都赶进了一个马车里头,随后便被带进这里来了。
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容色暗淡的女人,谁也没把这个女人当一回事儿,至于这女人所说的话嘛?里头带着满满的酸气,想必也是那位张员外的相好了。
既然大家都是见不得人的人,谁又比谁高贵呢?好歹她们还是被养在外头的,怎么也比这个女人强一些吧?
所以其他人根本都没在意这些,只是有两个年纪略大些的撇了撇嘴,一脸不情愿的说。
“嗨,姐姐,咱们都是伺候人的人,你何必同我们说话这样难听呢?您也是在外头伺候人的,自然知道这男人的心是勉强不了的。”
“您既然而今容颜不再,受了冷落也是正常,别找我们姐妹的麻烦呀,若是真有本事,您就求了老爷,对你好些,好歹给您多发点银子,这样也是个好结果不是?”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她的眼神里全是鄙视,显然并不认为面前的女人能给自己带来威胁。
更何况不过是一个年老色衰的女人罢了,即便是张员外真的来了,也是要偏向自己的,怎么会因为一个年老色衰的女人找自己的痛处呢?
那女人自觉心头有所倚仗说话啊,便更加大胆起来。
“姐姐,您而今都缠/绵病榻了,我瞧着也不像是离不开男人的样子,别为了男人毁了自己的身子,更何况咱们谁也不是过了明路的,您吃了亏也就自己认了吧,好歹找个地方,给自个儿安排个能待到死的身份,别等到最后无人收敛的时候,那才可怜呢。”
张夫人听了这话,面色青白交加,她而今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最听不得别人说什么生啊死啊的话,那简直就是在诅咒自己!
一脸怒气,她只是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身丫头,那丫头便立刻走过来,重重的一个嘴巴扇到了那女人的脸上。
那女人冷不妨被打,这巴掌的力道之大,她差点被打得倒在地上,脸庞迅速肿了起来。
然而她却顾不得别的,转过头,一脸错愕的看着这里的张夫人,语气中满是怨恨。
“我是不是叫你觉得我好欺负了?老娘也当初是在醉仙居呆过的,谁也不是什么善茬!当初和那些娘们扯着衣裳干仗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别以为谁就比谁高贵,同样都是卖身给男人的,我好歹还是赚钱的呢,不像你,人家都没把你当成一回事儿,我们宅子里头可没你的位置!要是真的有本事,你只管找男人的错处去,难为我们干什么?你当谁愿意和你抢男人呀?不都是为了吃口饭吗?”
这女人一连声的讽刺和侮辱,让张夫人面色越发难看起来,不曾想,这些人竟觉得自己是同样的货色,看来还真是自己先头瞎了眼,现在竟被这种人骑在头上!
若是继续纵容下去,来日那老东西还不得把这些贱人全都请进府中来?这乌烟瘴气的,是个什么样子?!
张夫人看着自己身边的那个高大花瓶,指挥着自己的贴身丫头说。
“拿这个花瓶把你们老爷给我打醒,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还做了些什么恶事!”
到底是经年在身边伺候着的,夫人一说话,她也不看老爷的脸色,便直接拿起花瓶,朝着屏风后头的人重重打了一下。
那人痛呼一声,而后终于慢慢清醒过来。
“这是怎么啦?我怎么会在这儿啊?”
听了他的话,躺在床上的张夫人咳嗽了两声,语气中带着满满嘲讽意味的说。
“对呀,真是难为我们大老爷了,我这房间里满是病气,回头沾染了我身上的毛病,躺在床上卧床不起,你那些美人又该找谁去?”
一听到妻子的声音,张员外整个人瞬间安静住了,而后他不可置信的走到外头,看见自己竟是在妻子的房间里。
露出一抹有些尴尬的笑,他笑着说:“哎呀,我此刻如何在你房中?真是奇怪,今日同两个同窗约好了,要一块儿出去秋游,不曾想,竟在夫人房中偶遇了,许是我喝多了,醉醺醺的就走到夫人跟前来了。”
听了张员外的这句话,张夫人微微一笑,指着面前环肥燕瘦式的各式美人,语气十分平静的说。
“这又有什么,夫君出去饮酒,喝多了也是正常,只是令我觉得好奇的是,这么多妹妹也一并同夫君一块儿饮酒太多,这些妹妹全都说是你在外头养着的,找到我说,我可怎么是好?”
他迅速冷了一张脸,一脸殷勤的往夫人跟前凑了过去,语气中带着满满讨好的说。
“那是胡扯,我清清白白一辈子,什么时候有过外头其他的人?如果不是前阵子夫人应允,我也不可能在外头挑选什么小妾。”
“而今挑了一个农家养着的,不是什么生的好看的,风姿也不及夫人万分之一,不过身子不错,想来这样硬梆的身子骨,也可以及早为你我诞下麟儿,回头将那女人发卖出去,咱们两个夫妻一块儿将孩子带大,难道不是更好?”
听了这句话,张夫人却没有了先前的想法,只是微微一笑,看着面前的丈夫,眼神中带了些失望,见到张夫人甭管怎么说都是丝毫不松口,张员外也有些慌了,他所有的好处都是来自于妻子的施舍,而今妻子这样冷淡,他又如何不慌?
“夫人,你也别多想,这男人在外难免逢场作戏,然而我对夫人的确是一心一意啊,这些人都可以任由夫人处置,不管夫人是带出去发卖了,还是怎么样?我绝无二话。”
“这都是底下人进上来的,我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给人难堪,所以才勉为其难收下来的,夫人随意处置,随意处置。”
他言语之中仍多有尊重,叫张夫人勉强抚平了心中这口怨气,可她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