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的父母,我的记忆是很模糊的。
也并不是说一点印象也没有,而单单只是记忆模糊。
对,是记忆模糊的…。
但是对于那个曾经的家来说,我还是深刻的记得的。
当时的家还算是富裕的吧,不管是别墅还是庭院的风格都秉从了西欧的风格。家里的女仆和佣人也不少。在我看来每一个人都似乎都和蔼可亲的,不管是父亲来说,还是母亲来说,尽管面貌依旧是记不清。但是在当时看来,在他们的身边总是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安全感和喜悦感。这就是我孩提的时候对父母的第一次的映象。
“吶,小月,能帮我抓一下树上的那只叫“知了,知了”的东西吗?”
弱小的我用这我的小手抓着女仆的裙子,用这稚嫩的声音对他说着。看着我纯真无暇的眼睛,小月先是看着我的样子嘻嘻笑着,然后轻轻的捏住我的小鼻子,面带笑容的对我说道
“好的,少爷”然后像个孩子一样的爬上树,然后小心翼翼的向蝉捉去…。
咚……咚…。
我连忙把耳朵唔起自己的耳朵,睁开眼睛一看,发现小月扑倒在地上,拍了拍自己的尘土,对我抱歉的吐了个舌头说道
“啊,真是抱歉。没有捉到呢,少爷。”
这个“小月”的女仆,似乎从我一出生就在我的身边一直陪伴着我。但是即使是这样,在我的内心任然不会把她看作是我一个仆人,而是作为家中可以疼爱我的姐姐一样。而事实上,她也是很疼爱我的。即使是自己受委屈也不让我受罚的她,也算是给曾经的自己留下了最深刻的回忆了。
而对于喜欢唠叨的大管家徐先生、还有那精明的女仆长刘小姐,在我那一段不可多得的岁月里的记忆中,都填上了颜色。
但是,最让我的内心怀恋的,恐怕是自己的父母了吧。
春天的阳光是让人舒适的,这种舒适是完完全全的自然的,没有一点做作,也没有一点虚假的。就像是坐在庭院里撑着洋伞喝着下午茶的温柔的母亲一样。母爱就像是春光,的确是有很多人用这样的形容。而往往这个时候,待在母亲身边的,除了站在一旁的给母亲倒红茶的小月外,而我肯定会在一旁玩着。空气中混合这郁金香淡淡的香味,微风一吹,樱花花瓣慢慢的飘落在地上,真是漂亮。
我曾经清楚的记得母亲最喜欢的两种花就是郁金香和樱花,这种原本属于南半球和北半球的植物同时在这个季节开放了自己的花朵,在我的眼睛里,这一切都是这么幸福。
但是也是这样的幸福,也只不过是短暂的一瞬间而已。两年后,父亲因为公司经营不善而家中逐渐变得困难的时候,终于,他把家中多余的佣人辞退了。但是还好,小月并没有在辞退的范围内,但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离开了这个家,也离开了我。
我并不明白为什么她一定要离开这个家,也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一直对小月不顺眼。但是唯一肯定的是,她从来没有忘记过我,始终是真心的对待我,就像是真正的家人一样。
小月走后,家里的情况更是糟糕不已。已经完全没有能力再过那种豪华的生活了。还没到一个月,家里的仆人终于一个不剩的辞退了。家里的庭院的土地被依次被卖出,原本一个安静的家变得嘈杂起来,来来往往不知道是什么这些人毫无忌惮的进出家门。而家里的东西也越来越混乱,乱七八槽的看的人很不舒服。
我躲在房间的壁橱里,透着壁橱的一角看着外面。母亲和父亲在大声的吵闹这,争吵的话题是什么都是让人生厌,让人感到压抑的这个家的财产,已经完完全全和“钱”这个东西围绕起来。为了“家产的分割“而吵的不可开交。另一方面的”婚外情“也是他们矛盾的重点。他们像是发了疯一样的争吵这,扭打在一起。完全失去了当初个那个坐在庭院里喝着红茶的那个贵妇的形象了,而父亲也失去了自己本该有的理智,对准母亲的脸,啪的一身重重的打在她的脸上……
我不能说人的本性是怎么样的,当时的自己也说不清这个问题。而仅仅只是觉得活在这样的一个家庭究竟是我自己的不幸?还是父母的不幸呢? 小时候的我,为了逃避他们的吵架,经常陷入自己的思想世界中,是啊,究竟是为什么呢,究竟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这样呢。而只能祈祷自己快点长大的自己,又能想到什么呢。就是自己长大了也好,没长得也罢,这个世界不会变,人也不会变。不会因为细微的改变而改变一切的事情在这个地球上是行不通的。
5月的下旬,准确来说是5月20日。石榴的季节,而我,却要在这个季节,这一天离开了这里。离开了我所谓的“家”了。父亲的表情很平常,没有一点悲伤,也没有一点想要挽留的意思。母亲撑了一把遮阳伞将自己的表情遮住。出租车停在一边,似乎并没有想要快点离去的样子。但是这幅场景还是让年幼的我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我大声的哭泣这,不管是怎么样,我都想要在这大哭一场。在我的心中太过于压抑了。
父母并没有阻止我,也没有对我责备,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大哭。也许,这算是家人最后的一次见面了吧。我的内心是这样想着,而这个想法也似乎潜移默化的在停留在我和父母的心中。天空中的白云停止了流动,一切都似乎像是要禁止了一样。虽说嘴里有千万句话想要对父母诉说,想要多看父母的脸。但是,却是模糊的、模糊的、再模糊的。
能不能这么说,能不能这么说,一切都是这么的理由♪
何必再分开的呢,但又何必在一起呢♪
眼光的迷茫♪
影子的苍凉♪
想着真是的你,究竟是怎么样♪
怎样的坚强♪
“好了,别哭了,跟着妈妈走吧。这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所以,不论你以后生活在哪里,你都能宽恕你的爸爸和妈妈所留给你的伤害,对不起了,小希…。。”
爸爸的话依旧是在耳边回荡这,依旧是看不清的面貌,依旧是断断续续的声音,我无辜的看着这世上的一切,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成为“爸爸”的男人。模糊的脸、和母亲一样。
我被母亲的手紧紧的拉着,离开了这个生活的原本的家…。
哗啦的一声,遮布被掀开了。而在熟睡的我也因此而被惊醒。我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双眼,轻轻的睁开了眼睛,也或许是想起身太急,一下子身体抬到半中央而僵在那里。
“噗”
很奇怪的一个声音从我耳边传来,随之就是一阵似乎是被我这个动作“逗”乐的笑声。
我抬起头一看,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身穿白色的医师服,相貌端庄的女性。看样子是保健室的老师。我也是这么想的时候,没想到她抢先一步将话题说了出来
“啊啦,真是对不起。在你熟睡的时候打扰你。刚刚打开遮布吓到了你吧,真是抱歉。可是刚刚你起床的动作,实在是有些搞笑…”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我慢慢的将我僵直的身体扶稳以后,然后找了个椅子,从桌子上拿起一杯茶,细细的抿了一口后,有感慨道
“啊,啊,啊。工作完的一杯茶才是上帝赐予我最高的享受啊,哈哈,你说是吧。同学”
看样子是个很能说的一个女人呢。不过,从她刚刚喝茶的样子来看,似乎也真是很享受这个过程。似乎也算是个喜欢把真话挂在嘴边的人吧。
“那个…”
“什么事,同学。诶,不过说实话,最近老是在这里看到你呢,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呢?让我看看啊。哦,是叫张希同学吧”
还没等我说完,她立刻就接着我的话说道,一边喝着茶,一边随手将放在桌子上的资料表拿起来仔细的观看着。
“父母离婚吗?原来如此”
她似乎对我的情况有所了解了。也似乎预料到为什么我会经常到她的保健室来了。看来她似乎对我这样的学生很有经验。
“啊,对了对了。我还没有告诉我的名字呢。我叫徐惠,是这个保健室的老师。嗯,年龄嘛,我就尽量把我想年轻点吧。把我想成和你这个年龄的少女也行哦,当然,后面一句是开玩笑的”
她滔滔不绝的介绍者自己,似乎对自己的口才很有自信。于是开了个让人笑不出来的冷笑话。
“一般来说,医务室的老师不比向陌生学生介绍自己的吧。”
我抬起头,慢慢的回答她道
“嗯,说的也对。嘛,不过已经说过的话就没办法挽回了。不管是人的生命来说,还是对这个世界不断在流动的时间来说,过去并不等于现在。不是吗?张希同学”
她看着我的眼睛,翘起了二郎腿。黑色的丝袜加上黑色的高跟鞋和白色的医师服,给人一种在庄严的气氛,而她的眼睛也似乎看透了我这个人一样。在她的眼球里的我,是多么渺小。
“嗯,说得对。”
我回答她道
“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要生气。关于你父母的离婚,你的内心到底是什么样的看法。是否对他们将你抛弃给亲戚家而对他们感到怨恨呢?”
她突然对我说道,脸上带着严肃和对我的质疑。
这个问题已经被别人问过无数遍了,相同的问题,不同的人的提问。一样的口吻,不一样的声音。每当别人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曾经的那个男人的影子又一次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是的,那个世界上最普通的男人,在那世界上在普通不过的那三个月里。却教会了我一生的道理。“不能被自己的黑暗所吞噬,不能失去自己的内心”他的话还是在充斥这我的耳膜。我从内心都感激这他,对于我的父母,现在的我并没有对她们的怨恨。那个男人所教导我的话,我相信这他的所说的,内心也坚定的这么履行这。可以说这些话,已经成为我内心的信条,所不能改变的人生信仰。
“没有,我一点也没有怨恨他们。反之,我还很感谢他们。他们给我生命,养了我十四年。这份恩情是难以报答的,更何况是要怨恨他们呢。这个世界已经足够对我宽容了,亲戚们的收留我,让我寄宿在他们家。我已经很感激了。所以不管是对父母还是对这个世界,我都没有怨恨。”
我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坚定的,没有一点迟疑。我相信自己,也相信别人。我的确是不敢说曾经没有对这个世界以及对父母的怨恨,但是至少现在的我,已经完完全全的改变了。在人生的道路上,没有一番风顺,有的只是不断的挑战和危险,过去并不能代表这什么,而我也不能沉浸在过去的悲伤中。
“啊,是吗。”
她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有些惊讶。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肯定是认为我是因为父母离婚的关系而故意逃课借以消磨时光。所以才故意用刚刚的那些话激我吧。
“啊,看来我是有点误会了了你呢。你还以为你是因为不愿意上课而逃到我这里来了。呵呵,真是不好意思啊,最近这样的学生有很多是这样的,所以不知不觉就深入了你的内心。”
她连忙对我道歉。
“没关系,没关系。上课时间在这的我也有责任。所以老师你不需要道歉的”
我摇了摇头,对她笑了笑,回答她道
“嗯,你还真是个温柔的孩子呢。不过话说回来,对于抛弃你父母的现在的你来说,难道真的没有一点怨恨吗?”
她似乎对我刚刚的话还是有点不相信。
“我不想让黑暗吞噬了我的内心。父母也并没有抛弃我,只不过我们这个三个人的家庭在不一样的地方生活这,但是内心却还是仅仅的连在一起的。我始终坚信这这一点。因为,我爱我的父母啊!仅此而已。”
听到了我的回答,她似乎终于明白了我,也理解我的话。作为老师,她的恐怕也是第一次见到我这样的学生。她微微一笑,回答我道
“以后在学校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