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怕白头,将军怕迟暮,这是自然法则,再不愿也无可奈何。
罢了罢了,陛下举世无双,又是九五至尊,我一个生过俩孩子的普通妇道,哪有资格和陛下同床共枕。
我和陛下的差距,一天一地,永远无法逾越。
与其恬不知耻的倒贴,不如点到为止,念着他的好,记着他的好,替他祈祷长命百岁,大夏繁荣稳定!
陛下给白家的恩宠足够了,我一个普通妇道能给陛下什么呢?
美色?能比得上后宫佳丽么?不能!谁也比不上!
我没有后宫佳丽的年轻,没有后宫佳丽的貌美,更没有后宫佳丽的干净。”
喃喃自语,红唇掀起苦笑,模样动人,朴素的脸颊弥漫浓浓哀伤。
不知过了多久,才起身,抬手摸了下画像上的脸,吹灭烛火。
然而他,她知道的是,白崇猛离开后又返回,躲在门外偷听,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
白崇猛心里像是被猫爪挠了似的难受,万万没想到他娘亲有如此心事。
娘亲吃了那么多的苦,不行,不能让她单相思,要想想办法撮合她和干爹。
于是,翌日清晨,白崇猛直接进宫。
“儿子,经过这次战争洗礼,你长大了,成熟了,不再像以前毛手毛脚了,可以独当一面了,朕为你感到开心。”
白崇猛尴尬的挠挠后脑勺,笑容却还是当初的少年。
“一切都是干爹的功劳,谢谢干爹的提拔和教导、培养。”
秦纪爽朗大笑,“你小子的嘴也变得越来越甜,会说话。
这段期间,你在京城好好陪陪你娘和你妹妹,朕已经命人着手准备扩充军队了。”
“谢干爹。”白崇猛感动,紧接着眼珠子一转,想起昨晚和娘子的商讨。
得到结论,是要撮合穆心慈和秦纪。
“干爹,有件事情孩儿想要说。”
“哦?什么事?直说无妨,别扭扭捏捏的。”
“听说孩儿在外打仗的日子,娘亲经常到皇宫询问孩儿的状况?”
秦纪心头一紧,面色古怪,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天晚上的穆心慈。
“是啊,你娘很担心你,确实来找过朕,有问题么?”
“没有问题,孩儿就是随口问问。”
秦纪故作不经意点头,“哦,这样啊。那白府一切都好吧?你娘亲也好吧?”
白崇猛眸子一亮,陛下果然对娘亲也是有情意的,否则不会这般关心。
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回干爹,娘亲不太好。”
“怎么了?”秦纪面露关心。
白崇猛见状,越发觉得二人必然郎有情,妾有意。
一个是有知遇之恩的干爹,一个是温柔善良的娘亲,若他二人结合一块,一定很不错。
“孩儿觉得她胸口发闷,夜夜睡不着觉,所以推测她不好。”
“是么?”秦纪皱眉,“一会儿让御医过去看一看,你娘是不是生病!如果是生病,不管用多贵重的药,都要将她治好。”
“不是不是。”白崇猛急忙摇头,“娘亲倒也不能算生病,准确来说是心病,觉得亏欠干爹太多,难以报答。”
他谎话越编越顺溜。
“若干爹能够开导开导娘亲,相信她的心结一定会很快解开。”
秦纪越发古怪,多看了白崇猛两眼,说不上来的诡异。
白崇猛头皮一紧,以为被秦纪看穿把戏,紧张到手心冒汗。
最后,秦纪点头。
“行,今天也没事,就去看看吧。”
白府!
下人瞬间忙疯了。
“陛下过来了。”丫鬟小跑着汇报,表情激动、兴高采烈。
此刻,穆心慈正拿着剪刀修剪枝桠,听到禀报,惊的剪刀落地,俏脸惊愕。
“天子来了?真的?你没有看错吧?”
“真的,天子独一无二,奴婢岂会看错?将军和陛下一块来的。”
穆心慈原本平和的面色浮现紧张,“快快快,我得先换身衣裳。还有,赶紧把胭脂水粉拿出来,我要画个淡妆,在陛下面前万万不能失礼。”
“好好好,夫人,奴婢这便去。”
没多久,穆心慈房内。
她快速梳妆打扮!
外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下人的声音接着响起。
“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穆心慈顿时惊魂不定。
陛下为何来到我的院子?
“娘,您在么?陛下过来看您了。”
穆心慈闻言,心中咒骂,混蛋,这不是故意惹人误会么?
她化妆的速度加快,然后赶紧出门迎接。
“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纪一看,当场惊艳。
穆心慈简单的一番装扮,三千发丝吹落下来,穿着动人的素色长裙,给人一种极致温柔的感觉。
眉眼间的温顺如水,看的人如沐春风。
脸上的淡妆,或许因为长期不使用胭脂水粉,而导致手生画的不完美,但依旧给她点缀上动人的明媚,看起来气色相当棒,压根不像得了心病,没有林妹妹模样。
秦纪奇怪的看了一眼做贼心虚的白崇猛,而后抬手摸摸鼻尖。
“那个……白夫人,朕听崇猛说你茶不思饭不想,身体有漾?”
白夫人这三个字,听的穆心慈怪怪的,面红耳赤,下意识察觉秦纪并非是哪种客气的人。
在永乐宫吃饭的时候,秦纪还告诉她,两家以后要时常走动、吃饭,关系会亲近,还给她夹菜倒酒,喊她名字,现在却喊她白夫人?
“谢陛下关心,我身体很好,没有什么心病。”
秦纪又瞥了白崇猛一眼,他在搞什么鬼?
穆心慈不蠢,一下就察觉到不对劲,同样看向白崇猛。
白崇猛额头布满冷汗,尴尬的打着哈哈。
“那个……孩儿很忙,就先去忙活了,陛下和娘亲你二人慢慢聊。”
说完,扭头就跑,顿时,院内就只剩秦纪和穆心慈,大眼瞪小眼。
有了前面几次谈话和所作所为,所以现在二人见面总会不自觉暧昧。
“白夫人,这院子是你亲手打理的么?打理的很好看,很立整。”
良久,穆心慈才整理好情绪,抬起玉手掠过额前碎发,莞尔一笑。
“随便弄弄罢了,闲来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