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纪对张天赐的态度,相当满意。
“很好,对你的大功,朕铭记于心,放心,等时机合适,再封你当大官。
还有你张家的生意,朕也会暗中扶持。
朕是讨厌世家门阀,可不是讨厌所有世家门阀,也不会盲目打压世家门阀。
对朕忠心的世家,朕还是很喜欢的,会为其敞开怀抱!
到时,朕的皇家产业也会承包出去,给忠诚于朕的世家。
有钱大家一起挣,朕不是小气的人。”
闻言,张天赐鼻子一酸,眼睛泛红,激动的浑身颤抖。
“谢陛下,谢陛下龙恩。”
……
几天后,白崇猛带领神机营回京。
离京时,五万人马,回来后只剩一万多人。
锦州攻防战、草原大战,神机营损失最多。
没办法,神机营是充当先锋军使用的。
这一天,京城哀嚎一片,多少家庭,都没能等回家中的顶梁柱,家家户户一片凄凉。
整座京城,也为战死的将士默哀!
白府,白崇猛的白家,今非昔比,再也不是当初的破败老宅。
夜深人静,院子内,白崇猛刚毅的脸,露出笑容。
“娘,你跑哪里去了?刚才不是还在院子里么?”
他往前走,来到穆心慈房门外,敲门。
“娘,您进去了?儿子回来了,过来看您。”
他喊了好几声,但都没有得到穆心慈回应。
奇怪之下,推开房门。
屋内空无一人,窗户没关,夜风吹来,很舒坦。
最后,看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
只见,他娘亲的房间,侧边墙壁上,挂了一副巨大的画像!
是个男人。
那男人,背负双手,给他一种傲立群雄的姿态。
他相当震撼!
穆心慈在他心中,一直是一个温柔朴素,善良端庄的妇女。
从他懂事起,他娘亲都是一个人过活,将贞洁看得比性命要重。
结果,他娘亲的闺房居然挂了一副男人的画像?
不对,这不是普通男人。
白崇猛头皮炸裂,狠狠的擦了擦虎眸,随后瞳孔震怖。
这画的不是干爹么?
这消息,太过突然了,打的他措手不及。
突然,外头传来一声哐当!
汤碗碎裂。
穆心慈见状,羞愤难当,想要跳井自尽。
这张画像,居然被自家儿子看到了,让她日后怎么做人?
她风韵犹存的俏脸滚烫,迅速向前,摊开双手,挡住画像。
“那个……这……崇猛,娘亲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进别人房间之前要先敲门,征得同意之后才能进入,娘亲的房间也不例外。
你不要以为当上了将军,受陛下恩宠,就能肆无忌惮,没有礼貌。”
白崇猛机械化的扭头,看向穆心慈。
“这这这……”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穆心慈越发尴尬,“赶紧出去,才回来不陪你家娘子,跑娘亲这干嘛?”
白崇猛是个真性情的男人,不喜欢隐隐藏藏,也做不来掩掩藏藏。
看穆心慈慌乱,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娘,画像什么情况?”
穆心慈慌乱了,胡乱解释,“别误会,这是娘亲要送给陛下的礼物。感谢他对咱们家的厚爱,才会画下这幅画。”
白崇猛神色复杂,显然不信。
“娘,据我所知,您根本不会画画才对。”
穆心慈轻咬红唇,深吸一口气,故作威严,“我会什么,需要被你知根知底不成?赶紧滚出去,以后我的院落不允许你再踏进半分。”
白崇猛撇嘴,扭头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穆心慈莫名松了口气。
可白崇猛跨出门槛后,突然停步,回头干脆点明。
“娘,我是您儿子,不要瞒我,您是不是对干爹产生感情了?”
穆心慈心慌意乱,颤抖着娇躯。
“混账,你简直混账,娘亲从小是教导你的么?”
白崇猛急了,“娘,你别生气,别激动,是孩儿错了,别打孩儿,别打孩儿。”
月光下,凉风习习,院子里,一人追,一人跑。
棍棒底下出孝子,是真的!
穆心慈一个良妇,哪里受的了被自家儿子这般问?
即便白崇猛说的对,她也很生气,抄着棒槌追了半天,才累到不行,坐在石板凳上喘气。
白崇猛不怕刀,不怕剑,不怕死,皮糙肉厚,就怕孝棍,他从小就怕。
此刻,不争气的跪在穆心慈面前。
“娘亲,孩儿错了。”
穆心慈瞪了他一眼,风情万种,眼角眉梢是久违的脾气。
“若再敢胡说八道,以后你就不要再喊我娘亲,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靠,这么狠,实话都听不得,听两句实话就要断绝母子关系?
白崇猛嘴角抽搐。
“好吧,娘,以后孩儿再也不说便是。”
穆心慈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沉默下来。
“娘亲,这么些年,您已扶持我和妹妹长大,操劳了半辈子,现在儿子我也成亲了,不能再耽误您的终身幸福。您是好母亲,好女人,再找一个对象嫁了,并非难事。”
穆心慈神色一寒,“你还敢胡说八道?”
白崇猛硬着头皮,一根筋,“孩儿又没说错,干爹就是个不错的人选。
何况,干爹本来就喜好年龄大的妇人,干爹也是最符合你的人选。
您也最符合干爹,您二人相当匹配,倘若彼此互有心意,孩儿又不会阻挠你们。”
听到这话,穆心慈脸颊红透,羞的和二八年华的少女一般,不知为何心跳加速,压在胸口的石头莫名落地。
白崇猛的同意,对她而言确实是好事,但喜悦隐藏在心中,不敢表现,口不对心道。
“逆子,你皮糙肉厚,脸也厚,娘亲我脸皮薄。”
接着,又抄起孝子棍,追着瞎说大实话的白崇猛乱揍。
白崇猛扭头就跑,跑出院子。
片刻后,院子再度恢复宁静。
穆心慈吹了会儿夜风,才回屋关上大门,做贼心虚一般的坐到镜子前。
很久没有干过活了,粗糙的玉手渐渐变回白皙。
十指轻轻搭在脸颊上,有种中原女子独特的温柔。
当指尖触碰到眼角的皱纹,心中叹息,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