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多管闲事,陛下在你筹备粮食的时候告诉过你吧,会有人和你接应,接应的人就是我。粮食不能入京。”
钱暖暖柳眉微皱。
张天赐确定了下令牌的真伪,只好点头。
“行。”
很快,完成交接,钱暖暖将人马分成两波,带着粮食秘密离开,前往燕地与巨江方向。
两个时辰后,张天赐一人进入皇宫,忐忑的见到秦纪。
“陛下,刚才有个蒙面女子,拿着您的令牌,将粮食带走了。”
秦纪呵呵一笑,点头,“是朕派她去的,别担心,此次你做的很好,没让朕失望,算帮了朕一个大忙,朕欠你一个人情。据说你为了筹集粮食,将家业卖了大半?”
得到肯定的回复,张天赐松了口气。
“陛下,这些都是小人该做的。”
“很好很好,朕记得你的恩情,为了防止旁人猜疑,奖赏过段期间再给你。
这次喊你过来,是有别的事情,极为重要。”
闻言,张天赐神色一震,大喜过望。
极为重要?他清楚秦纪能这么说,意味着给了他信任。
获得天子信任,那么砸锅卖铁凑出来的粮食,很值得。
他压制兴奋,点头,“陛下请说。”
秦纪脸色微变,声音冰冷,“朕得到消息,有人在民间私自贩卖武器、私盐,似乎有世家的影子。”
张天赐讶异,张大瞳孔,看向秦纪。
“陛下,您,您确定么?”
贩卖食盐倒是见怪不怪,朝廷基本睁只眼闭只眼,因为不仅世家,民间百姓为了生存也会这么干。
可武器,乃国之重器,贩卖之罪更大。
秦纪皱眉,“朕将人抓到了,锦衣卫把人拿了回来,朕需要你帮朕确认,确认那些家伙是否有脸熟的世家。”
张天赐猛然点头,“是,别的事小人不敢胡乱拍胸口保证,可关于世家,小人还算一清二楚。”
说话间,袁空进来,在秦纪耳边轻声说了一嘴。
秦纪气势大变,由先前的严肃,转变为吃人的恶鬼,双目赤红。
刹那,张天赐吓的汗毛倒竖。
“走,小三儿将人抓回来了,朕倒想看看是哪些狗贼敢触犯朕的命令。麻痹的,是要爬到朕脑袋上拉屎啊。”
皇宫正门,广场!
夕阳西下,十个衣裳褴褛的男人,低垂脑袋,跪在地上,满脸绝望,眼神空洞,被夕阳拉出长长的影子。
秦纪带着大匹人马,疾步而来,威严的龙袍,随着微风摆动,气势嚣张,瞬间令无神的十人惊恐起来。
抓他们的,居然是当今天子!
在这看守的人马,拱手参拜,“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等不辱使命,按照吩咐抓到卖贩。”
秦纪目光如刃,锁定在一个独眼身上。
独眼的面相和气场,给他的感觉就是这一伙的头。
“你,名字。”
独眼虎背熊腰,手上布满老茧,一看就是练家子。
穿了一身白色华服,有种乞丐穿龙袍不像太子之感。
白色也难以掩盖那一身草莽器息。
“何金海……”独眼忌惮开口。
秦纪呵呵一笑,“你是这伙人里面的大哥?”
何金海目光闪躲,摇头否认。
“陛下误会了,小人不是大哥,小人只是喽喽。”
秦纪瞥了眼其他九人,肉眼可见的浑身颤抖,而目光有意无意的飘向何金海。
一次推测,何金海必然是大哥!
“你确定不是大哥?”
何金海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摇头,“我……”
话没说完,发出一声惨叫,面容扭曲。
只见秦纪力灌右腿,一脚踩在他的脚踝上,狠狠的碾压。
骨骼碎裂的声音,炸向全场。
“陛下,陛下,疼,高抬贵脚,高抬贵脚。不要啊,啊……”
何金海疼到冷汗直冒,不断求饶。
秦纪眯眼,神色冷酷,不仅不松脚,反而继续加大力道。
鞋面与脚踝接触的面积,不断扭动,无比残忍。
九个小喽啰脸色煞白,差点吓得肝胆剧烈。
秦纪低声咆哮,“狗贼,敢骗朕?说,你是谁,私下贩卖的武器是从何处得来的?又是谁让你们在黑口贩卖的?”
何金海痛苦的浑身抽搐,“陛下,弓弩、大刀,又不是我造的,我就是中间商赚差价,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啊!”
“中间商赚差价?”秦纪了冷笑,“就你这身难以掩盖的江湖痞气,还敢自称中间商?当朕眼睛是瞎的?”
何金海疼到几乎晕厥,双手往后折着,互住快要报废的右脚,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真的没有骗你,陛下,是真的,淮河一带的黑口像我这样的人多如牛毛,都是从上头接下些散货,进行贩卖。”
话落,秦纪神色一正,不动声色开口。
“说具体些,否则今日朕就一寸一寸将你的骨头踩裂。”
何金海立刻吞咽口唾沫,开口。
“上头将散货以低廉的价格卖给我们,然后我们就卖给需要的人,挣取中间差价,都是小本生意,没办法和上头比。”
狗东西,找别人贩卖私盐武器,倒是有点警惕性。
“那你上头的是谁?”
“陛下,求您了,求您饶我一条狗命,把我当个屁放了。我知道的真不多,我们货卖完了,想进货就靠写信,用鸽子互通往来,然后得到卖家回应后便把钱埋的某个地方,紧接着卖家才会再写信告知地址,让我们去哪。”
听到这话,秦纪心情凝重。
不管背后推手是谁,绝对属于既警惕又高智商的人。
不露面还能挣钱,即便有人被抓又能怎样,没办法牵连到幕后。
这时,龙三从何金海怀中搜出信件,交给秦纪。
秦纪仔细看了下,信中的确记录了地点、金额等买卖关键信息。
一直沉默站一旁观察的张天赐,向前,迟疑道:“陛下,能否给小人看看?”
秦纪二话不说,交给他。
仔细看过信件后,张天赐开始观察信纸,时而闻一闻,时而擦一擦。
片刻,神色巨变,用绝对的口吻道:“陛下,此乃关中特产的造纸,上头用的墨为季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