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也看着陈红,柔婉的目光中带着一股坚决勇敢,陈红对她可谓是积怨已久,从眼神中就能看出来,她恨不得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然而,好多关于她和萧老爷的事情,都是另有隐情的,只是没有萧老爷的准许,她不能说出来,如果三夫人知道这些事,或许就不会有今天这种状况出现了。
想到这点,四夫人倔强的眼神软化下来,她和萧老爷一样,对前面两位夫人怀着愧疚。
不用陈红说,她便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也毫无怨言:“我会离开这里的。只是——”
目光心疼地看着年事已高的萧天瑞:“一夜夫妻百日恩,三夫人,老爷是你的丈夫,也这么大年纪了,你忍心把他赶出去?他或许不够关心你们,但从来没有在物质条件上,苛刻过。不是吗?”
陈红慢慢地笑了出声,笑得肩膀轻颤,笑得眼中含泪,泪水只滚到眼眶,她决定控诉的时候,就告诉过自己,不能再为这个薄情的男人落下一滴眼泪。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求情?这是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他都没有开口求我,你着什么急?你还以为我会因为他心软,把你留下呢?”陈红平日里的优雅化作锐利,说的每一个字,流露出的每一个眼神,都带刺。
她怒瞪着四夫人,那张比她年轻、比她漂亮的脸蛋,她的指尖轻颤,多想亲手毁掉这张脸。她要看看,没了这张脸,她还怎么勾引男人。
“梁景衣,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说一句话。因为在现代法律里,你就是一个小三的存在。”
“我是小三,你不也是。”梁景衣温婉,但也不软弱,本来就没打算留在这里,只是她清楚萧老爷的身体,担心萧老爷被赶出萧家,没有安身的地方。
她嫁过来,便一心照顾着萧老爷了,好久没有出去工作了。
原本,她已经做好准备,把一生都放在这里,看来这个愿望是不能够实现了。
变数,一生之中,太多变数。
陈红一时情绪说的话,没有考虑到自己,被梁景衣这么怼回来,顿时很没面子,脸色阴沉寒冷。
梁景衣看着这对母子,讽刺的笑了一下,声音很轻,但说出来的每一个字,足矣称得上是对他们的审判。
“老爷生病的这些年,在国外养着,你们其中有哪个去看过他了?三夫人,你口口声声说老爷没有注意你,没有把你当成妻子对待,那你可曾把他当成你的丈夫?我陪着老爷在国外这么多年,有多凄凉?偌大的萧家,就不见你们两房人过来看过他一眼。老爷至少给了你事业,给了你娘家排场和撑腰,三夫人,你给了老爷什么?”
陈红被问得脸上一片臊红,支支吾吾怼不回去一句话,梁景衣的质问显然是戳到他们的痛处了。
“小四,你别说了,赶紧走吧。”萧天瑞沉着嗓子开口,脸色不悲也不喜,已经麻木了。
梁景衣回头看了眼萧天瑞,坚持道:“我要说,这么多年里,这个家没有一个人理解你,他们有委屈,难道你就没有吗?难道他们没有做错的地方?”
“我说,不要说了。”萧天瑞重重地拍了下桌面,冷冰冰地冲着她低吼:“你是什么东西,我的事情几时轮到你来管?别以为你是我的四夫人就能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给我滚。”
梁景衣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
但她不是因为被凶,而是心疼,难受。
一旁的陈红看着他们闹掰,心里滋生出浓浓的快感,唇角愉悦地勾了一下,阴阳怪气的道:“人家都让你滚了,你还不知道滚呢,怎么,以前难不成就是靠着死缠烂打才嫁过来的?”
关于梁景衣能嫁进来当萧天瑞的四老婆这件事,一直都是陈红和二房心里的一根刺。
怎么着,她们两个的娘家都是有实力有财力,勉强能匹配得上萧家,梁景衣那个平庸的家庭背景,居然也能嫁过来,还抢走了原本属于她们的宠爱。
梁景衣啊,父母健在的时候,是很普通的教师,早年还有个外公养着,算是寒门里的书香世家,可她没有一个方面是有资格踏入萧家大门的。
讽刺的是,她嫁进来了,还成了萧天瑞的左臂右膀,萧天瑞还允许她跟自己住在这个院子里,萧天瑞在哪儿,梁景衣就会出现在哪儿。
她们这两位被忽视的妻子,从来没有过这种待遇。
“老爷,你——”梁景衣不在乎陈红的嘲笑,眼神复杂地看着萧天瑞,女人不舍离开他的眼神,让他动容,可是她必须离开,这里困兽斗争,不是她一个普通女人能应付得了的。a
“滚,你让我太失望了。”萧天瑞把桌上的糕点扫落到地上,“一天到晚只知道在厨房做吃的,该帮我的时候,一点用都没有,我留你做什么。”
梁景衣的心脏隐隐一抽,不管老爷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此情此景,她的心都被伤到了,脸色呈现僵硬的青白色。
她深深看了陈红一眼,离开了这里。
“来人——”
“萧梓敖,你还想做什么?”在萧梓敖准备喊人的时候,萧天瑞厉声打断他的指令,粗重的喘息着,胸前起伏剧烈。
萧梓敖被他的声音惹怒,露出一抹阴险的笑:“我想做的可多了去了,从明天开始,你会知道的,我会让人对我做的每一件事,都详细地报告给你听。”
此刻的他,就像一只无恶不作的魔鬼。
萧梓敖理智回来,陈红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说:“儿子,梁景衣就交给我好了,这个女人离开了萧家,接下来的日子能好到哪里去?”
萧梓敖甩开她的手,冷笑一声:“蠢货,梁景衣可是我对付他大儿子的筹码,尝到一点甜头就想当菩萨,你可真恶心。”
陈红:“……”
她的儿子,居然说她恶心?
陈红的心猛地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布满错愕的脸庞渐渐苍白。
看着离开的颀长傲然身躯,她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