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韶美反应过来,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插着腰对南婉怒目而视:“你疯了!竟敢跑到我家里来打我! ”
刚才她的后脑勺撞到了木质的床头上,撞得一“咚”,疼得她整个脑袋都是晕的。
怒火瞬间“蹭”的一下,就从胸腔蹿起来,南韶美面对南婉,胸口起伏,眼睛瞪得如铜铃。
南婉气冲冲的迎视她的目光,同样插着腰,脊背挺直,昂首挺胸:“打你还算轻的!你故意造了一枚假玉佩给我,嘴上说得好听是为我好,实际上就是为了诬陷我偷东西!南韶美,你怎么这么恶毒!”
南韶美意识到刚才她打电话的内容被南婉听到了。
视线余光忽然瞟到掉落在床上的手机,手机正在通话,还没挂断。
刚才南婉进来得太突然,一把揪起她,把她丢到床头,她都来不及挂断电话,因为太气愤,一时之间也忘记了手机的事。
这会儿瞟到手机还在通话,她惊得气息屏住,赶紧去抓手机。
南婉也看到了床上的手机,见南韶美行动了,她快她一步,将手机抓起来。
手机是正在通话的界面,备注沈芷柔!
竟然是沈芷柔!
看到这个名字,南婉胸腔的怒火越发旺盛。
南韶美竟然联合沈芷柔一起迫害她!
南婉气急,对着手机说:“沈秘书,我要是得罪你了,你可以明说,大可不必在后背搞这些小动作!”
她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挂断了。
南婉又准备打过去,南韶美伸出做着尖锐美甲的手,一把将手机抢过去,气急败坏的怒道:“南婉,你闹够了没!闹够了就给我出去!”
“这么着急赶我走,是做贼心虚了吧!”南婉清澈的视线,瞠着愤怒的光,怒视着她。
“五年前,是沈芷柔告诉你,战稷要找的人是我吧!你嫉妒我,就谎称我已经死了!还编造出,战稷那晚要找的女人是南音!南韶美,你怎么这么恶毒,你这样冒用南音的名声,就不怕做噩梦吗?”
南婉想想就觉得气愤。
她来之前,还不明白南韶美是怎么知道战稷要找的人是她,还未雨绸缪的教唆她母亲给母猪办葬礼,造成她家死了重要的人,举办了盛大葬礼的假象。
让战稷相信她真的死了。
现在,她明白了,原来南韶美和沈芷柔是串通的!
沈芷柔替战稷办事,自然会知道战稷要做什么,找什么人。
沈芷柔通风报信,南韶美做足万全准备,她们两个里应外合,欺瞒了战稷五年,也让她蒙在鼓里五年!
简直就是十恶不赦!
什么?
南婉已经知道那晚睡她的人是战稷了?
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又是怎么知道,战稷以为她死了?
难道他们两个人敞开心扉过?
南韶美原本还盛气凌人,听到南婉的控诉之后,她神情猛的一慌。
眼里坚定的视线变得慌乱,不过片刻后,她就镇定下来,强忍着被拆穿后,内心的兵荒马乱,说:“你胡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视线乱飘,看向别处,不敢与南婉对视。
做了坏事还假装听不懂!
南韶美的态度,就像是一个导火索,瞬间点燃了南婉心中的炸弹。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和勇气,上前一步,一把拽住南韶美的衣领,把她按到床上,“啪”的一声扇了她一巴掌。
那一巴掌,扇得又清脆又响亮。
南婉比南韶美长得高,平日南韶美总喜欢穿高跟鞋,所以显得比南婉高,但是这会儿她刚从床上下来,鞋子都没穿,跟穿平底鞋的南婉比起来,矮了小半个头。
再加上,南婉平日里做的都是苦力活,力气练出来了。
她揪住南韶美,轻而易举。
南韶美猝不及防,就被按倒,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打得她脑瓜子“嗡嗡”作响,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瞬间侧过头来,凶狠的瞪着南婉:“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她挣扎着要起来,南婉一手按住她乱动的双手,一手在她另外一张脸上,又扇了一巴掌。
南婉气喘吁吁的怒道:“这两巴掌,是让你听懂我说的是什么!”
她竟然还想装蒜!
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还假装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既然言语听不懂,巴掌总该听得懂吧!
早在五年前,她故意叫她去柴房拿柴,把她锁在里面,她睡了她男朋友,害得她被从天而降的战稷给睡了。
她就该打!
这两巴掌,迟了五年!
打了她,仍不足以解气。
南韶美被打得头偏向一侧,一侧脸刚被打,又火辣,又肿痛的痛感还没消失,另外一侧脸又被打了,双重火辣肿痛,让痛感加倍。
疼得她心里直打颤,连呼吸都变得压抑。
南韶美痛得不敢动,闭着眼睛,缓和疼到心尖的痛意。
见她不说话,南婉气怒的一把丢开她,说:“以后,若是再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算计我的事,就不是两巴掌这么简单了!”
说完,南婉转身走了。
南韶美躺在床上,被打的两张脸又肿又火辣,她抬起手,触碰了一下,火辣的刺痛感,她赶紧将手拿开。
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含泪的双眼里充满了恶毒,压抑着声音尖叫:“南婉!你这个贱人,你给我等着!”
南婉回到家,对徐蔷薇说:“明天回帝城,后天我就要上班了。”
徐蔷薇准备跟她聊聊,视线追着南婉的背影,不等她开口,南婉就走进房间,将门给关上。
她后背贴在门上,紧绷的情绪崩溃下来,内心酸涩伤感翻涌。
眼眶灼热,泪水如潮水一般,迅速溢满整个眼眶。
她哭的是整个五年的委屈。
就算教训了南韶美又怎么样,那逝去的五年光阴也回不来了。
她的孩子们也还是从小到大都没有得到过一天的父爱。
她由内心深处心疼她的四个孩子。
从前,一直以为找不到当年那个男人,是她的问题,是她把玉佩弄丢了,才让孩子们找不到爸爸。
一开始,她还充满了信念,只要找到了玉佩,就能知道孩子们的爸爸是谁,她就能带着他们去找他了。
所以从前再艰难,她都乐观又开朗的面对生活,坚信总有一天会找到孩子们的爸爸的。
让她的孩子们也体会父爱。
可现在,孩子们的父亲虽然找到了,但他不喜欢孩子。
她坚信找到孩子们的父亲,孩子们就会有父亲疼爱的信念,一瞬间崩塌。
她的整个世界都仿佛坍塌了一样,又无力有酸涩,又委屈。
“妈妈……”床上的合合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稚嫩的声音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