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何睿聪约南婉在瑞祥餐厅见面,就是以战萧恒为话题。
如今,第二次坐在瑞祥餐厅,话题依旧是战萧恒。
每当一提起战萧恒,南婉的心就揪痛,难受,伤悲。
战萧恒怎么那么执着,那么傻。他以为她坚持跟他分手,是因为他不够强大吗?
她若是在乎家世背景,能力权势,她当初在不知道战萧恒是第一豪门世家子孙,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的时候,就不会跟他在一起。
只要是她认定的人,她就不会在乎他的家世权势。若是她没有下定决心的人,即使他是权势之王,她也会逃离。
她要的幸福很简单,只要彼此相爱,只要两个人一条心,共同努力,为自己的小家奋斗就好了。
她当初坚决跟战萧恒分手,是受不了战萧恒跟别的女人睡了,而且她自己也已经被算计,失去了第一次。
她忘不了看到战萧恒跟南韶美睡在一张床上的冲击,内心的震痛,也无法忽视自己被人毁掉清白的绝望伤悲。
从那一晚之后,她和战萧恒就注定不可能。
后来,她还怀了孕,生下四胞胎。
她和战萧恒的距离就越来越远了。
她和战萧恒之间的问题,不是他有多努力就能解决得了的。可惜,她没有早点告诉他……
南婉放在双腿上的手用力的捏紧,身体难受得绷紧,她微微咬着牙,极力忍着,不让泪水溢出眼眶。
她对战萧恒的遗憾和亏欠,这辈子无法偿还,无法弥补。
何睿聪见她眼眶通红,一双翦水秋瞳泪光闪烁,但被她极力控制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看到她这样,何睿聪心里也不是滋味。
战萧恒的死,至今也是他的意难平。他那么好的兄弟,那么好的合作伙伴,说没就没了。
他至今难以忘记,在得知战萧恒死讯的时候,他感觉他头顶的天全都黑了,雷电交加的震惊,悲痛。
每谈及一次战萧恒,他的心里就像是扎着的一根刺被扯动,疼痛难忍。
他相信南婉也是这样的。
“我跟你说这么多,不是为了让你难受,而是想告诉你,窦倩爱战萧恒,不比战萧恒爱你少。战萧恒死了,她也丢掉了半条命,她怪你占据了战萧恒的心,认为战萧恒是因为得不到你,伤心过度才会走上绝路,所以才会对你做出极端的行为。”
南婉抬起眼,极力逼退眼眶里的泪水,红着眼眶看着何睿聪,努力稳住声音,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哭音。
可即使她再怎么强壮平静,一出口,颤抖的嗓音还是出卖了她悲痛至极的内心。
“你是希望我替窦倩求情吗?”南婉说。
说完她抿着唇,仓皇的抽来纸巾,擦掉忍不住掉下来的泪,仓促的说:“抱歉,失态了。”
“没关系,想哭就哭出来吧。”何睿聪表情严肃,没有看她笑话的意思,更多的是感同身受。
如果谈及战萧恒,南婉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反而让何睿聪觉得不正常。
南婉就是担心被何睿聪看笑话,他们两个没说什么过激的话题,她却哽咽难受,唯恐被他嘲笑。
却见他表情认真,一脸关切,温润的眼底,也浮着与她相同的悲伤。
她这才意识到,何睿聪不是那种会笑话他人的人,战萧恒的死,对他打击也很大。
南婉擦干眼底的泪,缓了缓情绪,等激动的情绪稍稍稳定之后,她才正视何睿聪,对他说:“窦倩这件事不是我能决定的,涉及的也不止只有我一个人。战稷的腿被烧伤了,他要追究。”
南婉转移到正题上,何睿聪说起窦倩爱恋战萧恒,又说起战萧恒在国外奋斗的原因,不就是为了让她理解窦倩,放她一马?
可惜,决定权,真的不在她手上。
何睿聪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眉目触了触,在内心做了激烈的挣扎,最终还是开了口:“你能不能劝劝战稷,也只有你在他面前说得上话……”
这时服务员刚好来上菜,上的还是酸菜鱼,带汤汁的。
服务员手拿的盘子实在太烫了,碗碰到桌面的时候,没忍住松了手,汤汁洒出来,沿着桌面,迅速洒到了南婉腿上。
“啊!”南婉条件反射的站起来,急忙用手去拂腿上灼烫的汤汁。
“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服务员见烫到了人,急忙道歉,吓得要哭了。
“南婉!”何睿聪也担心得心揪起,他下意识的站起来,受伤的腿着地,钻心的疼痛传来,他又疼得跌坐在了椅子上。
可他没有停顿一秒,抓起旁边的拐杖,含糊的拄着拐杖,一瘸一拐,但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南婉身边,弯着腰查看她的大腿。
她穿的是齐膝盖的职业包臀裙,汤汁洒在了黑色裙子上,能看出一大块面积比其他地方的布料黑。
刚出锅的酸菜鱼汤,那得有多烫啊。
何睿聪担心南婉受伤,关心之切,没顾上避嫌,伸手去掀开南婉的裙子,查看她大腿,看有没有被烫伤。
黑色的裙摆被撩上去,露出南婉洁白纤细的大腿,那软嫩的细肉,皮肤很好,被烫的地方微微泛红,像是出水的芙蓉。
何睿聪看到,心脏像是被什么击了一下,心湖动荡。
南婉刚才只顾着关注何睿聪的腿,担心他骨骼还没长好再次裂开,没注意到他的动作。
等她意识过来,何睿聪已经将她的裙摆掀了上去,他温润的视线陡然炽烈,盯着她的腿。
南婉心脏一紧,急忙后退,腿刚往后挪一步,一道寒冽刺骨的嗓音凌空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
随着声音的由远及近,空气有被入侵的动荡,整个空间都开始不安起来。
那声音太熟悉了,听得南婉心脏狠狠一抖,猛的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颀长黑色的身影,周身透着冰冷,肃杀的气息,长腿阔步往这边走。
战稷俊脸黑沉,犹如雷雨交加的夜空,恐怖慑人。
南婉瞳孔撑大,还来不及反应,战稷凌冽的身影靠近,一把拽住南婉的手腕,将她拽开,反手抓起何睿聪的手,急速一扯,锋利的按在餐桌上。
力道之大,何睿聪根本就无从挣脱。
战稷按着何睿聪的手,手背青筋突起,棱角分明的俊脸淬了冰一般冷冽。
“手不安分,那就废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