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婉惊慌的转眼,闪动的目光,对上后视镜里,战稷幽邃的目光,她心一慌,越发的无措和局促。
连忙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眨着眼睛,将泪水逼退,笑着说:“妈妈没有哭,外面风太大了,把沙子吹进我眼睛里了。”
说着,她将乐乐往怀里搂了搂,亲了亲她的发顶,以此俩安慰她,让她不要担心。
“哦哦,妈妈,我帮你吹吹眼睛,把沙子吹出来。”乐乐扬起小脑袋,撅着嘴巴,对着南婉的眼睛呼气。
他们眼睛进沙子的时候,妈妈都是这样替他们把沙子吹走的。
南婉也配合的低着头,接受乐乐的呼呼,轻柔带着奶香味的风,吹在她脸上,让她心里好受了一些。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坐在车里,想到徐蔷薇刚才那些话,她没有大房子,不能给孩子们一个安稳的家,孩子们在他们的爸爸身边,才会有更好的前途。
她连自己的人生都主宰不了,更别说带着母亲脱离困境。
生活的酸甜苦辣,全都在心底放大,才会不由自主的掉下眼泪。
在后视镜里对视上战稷压迫的眼眸,她才一个激灵,猛的回神,将所有的情绪全都压制下去,甚至借着乐乐给她吹眼睛的机会,来掩饰自己的局促,避开战稷的眼神。
战稷深邃的眼眸,收回来,继续目视前方的路况。
他没有说话,眼眸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御景园,孩子们都已经在车里睡着了。
战稷将车停下,一个个将孩子抱进屋内,放进他们自己的房间,让他们睡好。
南婉回到了二楼主卧,靠在床头,正在想着什么,突然听到门口有动静,南婉急忙躺下来,背对着门口,装睡。
只要她睡着了,战稷就不会对她怎么样。
她努力的闭着眼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
身后的床突然凹陷下去,强大的男性气息在身后靠近,结实的胸膛,带着炙热的温度,贴到了她后背上,粗粝的大掌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
南婉心脏被烫得一颤,刚才努力稳住的呼吸瞬间变得粗急,心跳也陡然加速,睫毛颤抖的睁开眼睛,对上战稷那双幽深如海的眼眸。
深沉叵测的邃眸,紧盯着她,如凌厉的风,似乎要钻进她的灵魂深处,将她的一切都看穿。
“让你回御景园,很委屈,嗯?”战稷低磁的嗓音从喉间发出来。
冰寒的气息,喷薄在南婉的脸颊上,让南婉感觉到巨大的危险。
她浑身绷紧,鼓足勇气与他对视:“不是,我刚才真的是被风吹到眼睛,进了沙子……”
他还在计较,刚才她坐在车里突然哭了的事吧。
她也很懊恼,自己也没控制好情绪。
就算再委屈,也不能在战稷面前哭,就算她哭了,他也不会放过她,不会让她自由,不是吗?
只会变本加厉的控制她,让她无法逃脱他的掌心。
战稷深谙的眼眸看了她一会儿,南婉被他那过于深邃的目光看得心里忐忑不安,就在她以为还是无法逃脱惩罚的时候。
战稷却松开了她的下巴,在她旁边躺了下来,伸手圈住她的腰,将她拥进他怀里。
南婉的身体翻了过来,刚才是后背贴着他的胸膛,现在是前面,与他健硕的胸怀紧紧相贴,她起伏的胸口,随着呼吸一下一下与他精壮有力的胸膛相触,她手下意识撑住的地方,是他的腹部。
指间明显感觉到肌理分明的八块腹肌,充满了男性张弛的力量感。
还有腹部以下,南婉察觉到危险,脸瞬间红热,挣扎着要从他怀里离开。
战稷的手拥紧了她,将她按在怀里,低沉的嗓音沙哑如磁:“别动,走了火,你负责!”
南婉身体僵住,不敢动了。
战稷拥着她,没有做别的,只是将她拥得有些紧,紧得南婉快要透不过气来,他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呼出的气息雄浑,又灼热,从她头皮间擦过。
像是野兽呼出的气息,吓得南婉绷紧身体,大气不敢喘一个,生怕引起了对方的兽姓,下一瞬间就被撕碎。
“我说过了,在御景园,你不用时时刻刻这么紧张。”战稷低哑的嗓音在南婉头顶响起。
南婉睫毛闪烁了一下,声音很轻:“我知道,我不由自主。”
她也不想紧张,但她的处境,还有他的威慑力,她想不紧张都难。
战稷抱着她的手臂微微一顿,他微微松开她,低下头,挺拔的鼻尖擦着她细嫩的脸颊:“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不会紧张了。”
南婉脸上被他蹭得有些痒,脖子不自觉缩了缩脖子,配合的说:“我会努力。”
她现在不敢与他对着来,前几次对着来的后果,让她学会了服软,也懂了战稷这个人,吃软不吃硬。
她要是想好过,就得顺着他来。
他说要她把御景园当成是她自己的家,可却从未给过她家的温暖和自主的权利。她在家里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想什么去旅游,就出去旅个游。
可是在御景园呢?
她能做什么?
她能无所顾忌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孩子们可以说这里是他们的家,因为战稷是他们的爸爸。
而她,要以什么身份来说这里是她的家?
她顶多算是个客人罢了,不,连客人都算不上。
战稷这个人也挺奇怪,一面说着让她不要肖想嫁给他,一面又让她把御景园当成自己的家。
他对她,从来都只有占有和偏执,她要怎么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许是她的顺从取悦了他,战稷没再说什么,拥着她的动作变得温柔,却也没对她做什么。
南婉一开始神经绷紧,不敢放松,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
没想到,在战稷抱紧她的情况下,感受着他周身的强悍力量,以及他深沉的呼吸,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很快,便到了周一,南婉的假期过完了,去公司上班。
走进秘书办公室,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在收拾东西。
南婉好奇:“丽姐,你出差回来了?”
虽然没看到正面,但凭借南婉对龚丽的熟悉,认出她是龚丽。
龚丽闻声回头。
南婉这才看清,她的左脸上贴着一块很大的医用纱布,几乎将整个左脸覆盖,棕色的药水从纱布里渗透出来,受伤很严重的样子。
看到南婉,她眼睛里划过一抹局促和不安,赶紧别过头去:“我是来收拾东西的,以后就不在这里当秘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