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玲儿雪白的贝齿咬了咬下唇,一副做错事的模样:“我下次把火候调小,慢慢炖。”
“专业的事情就应该就交给专业的人,下次炖鸡汤这种活还是交给厨房做吧。”
阮玲儿唇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
傅瑾之没心情看阮玲儿的苦瓜脸。
他用公筷为傅昕白夹菜,照顾小家伙吃饭。
傅昕白却注意到阮玲儿吃饭的动作缓慢,好像因为委屈难以下咽一般。
“爸爸,妈妈够不到这道菜,你能不能给她夹一下呢?”
傅瑾之面无表情地问:“你够不到吗?”
“啊?我……”
阮玲儿迎上傅瑾之那双带有压迫的黑眸,说不出‘够不到’三个字。
她干巴巴地说:“我够得到。”
傅瑾之定定看着她:“既然够得到,为什么不吃,是因为不喜欢吃吗?”
傅瑾之的三个问题咄咄逼人,阮玲儿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能告诉男人是因为被注意不到心情失落吗?
她能告诉男人,她只是想要一些他的关心吗?
她不敢说出这些话,因为今天的局面都是她自己找的。
说出来只会被男人嘲讽。
她牵强地解释道:“我出门的时候吃了一些点心,不太饿。”
傅瑾之没有再说什么:“你妈妈不饿,不用管她,专心吃自己的饭。”
傅昕白看得出阮玲儿的口不对心,爸爸肯定也看得出,只是不关心,也不愿意往那个方向去想。
傅昕白出门的时候吃了小饼干,也不怎么饿,他吃了小半碗米饭就饱了。
傅瑾之没有勉强小家伙:“你今晚吃的东西很少,晚上回家让张妈给你煮宵夜吃。”
“好,爸爸也赶快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傅瑾之没有再理会母子俩,专心吃自己的饭。
他吃饭的速度很快,却不失优雅矜贵。
阮玲儿眼睛里透露出痴迷来。
她之所以放不下傅瑾之,就是因为他的一举一动都太迷人了,迷人得让人根本割舍不下。
这么优秀的男人,她怎么舍得放手呢?
阮玲儿忍不住问:“瑾之,是不是因为我住在傅园,你这段时间都不愿意回家了?”
傅昕白听见这个问题,也看向傅瑾之。
他也很想知道他和妈妈的到来是不是给爸爸增添了负担。
傅瑾之拧了拧峻眉,沉声道:“我不回傅园是因为工作忙碌,忙完就在公司睡下了。”
阮玲儿看得出傅瑾之在敷衍她。
之前阮映画和傅昕白住在傅园的时候,他几乎每天都回家。
现在就算回家,也只是浅浅吃一顿饭就离开。
“你的工作什么时候能告一段落呢?我想带小白出去散散心。”
“不清楚,你要是想带小白散心的话,我让秘书给你们安排。”
傅瑾之的意思很明显。
想散心可以,但他不会陪伴。
阮玲儿咬了咬下唇,硬着头皮道:“要有爸爸的陪伴,出门散心才有意义,不是吗?”
“你先带小白去散心,等我忙完了再带他去。”
总而言之,他们几乎不会一起陪傅昕白。
阮玲儿被傅瑾之的态度伤害到了。
他就那么讨厌她吗?
阮玲儿直白地问:“如果我想等你忙完了,和你一起陪小白出去散心呢?”
“那你就等着,我给不了确切的时间。”
傅瑾之起身去陪傅昕白。
傅昕白乖巧地窝在傅瑾之的怀抱里:“爸爸,你什么时候开始忙工作。”
“工作不着急,爸爸陪小白玩一会儿,好不好?”
“好。”傅昕白想了想又道:“我们就玩半个小时,然后爸爸就忙工作,尽量早点休息,好吗?”
“好。”
傅昕白从书包里拿出三把游戏手柄:“爸爸能不能陪我玩会儿游戏?”
他嘟哝着粉唇说:“这是三人游戏,但家里只有我和妈妈,总是缺一个人。”
“爸爸陪你玩。”
傅瑾之松口,傅昕白开心地招呼阮玲儿:“妈妈快来,爸爸要陪我们一起玩游戏。”
阮玲儿知道这是小家伙给自己制造的机会,她坐在他旁边,另一侧是傅瑾之,他们真的好像一家三口一样。
阮玲儿第一次玩游戏,不会操作。
傅昕白耐心地教她。
阮玲儿听懂了,但真正开始上手操作的时候,她又懵了,根本跟不上父子俩的动作。
傅昕白说得那些游戏专业词汇,她也听不懂,颓然地把手柄放在一边,闷闷地看两个人玩。
虽然是三人游戏,但两个人一顿操作猛如虎,最终还是胜利了。
傅昕白激动地跟傅瑾之击掌:“爸爸,你好厉害,我第一次尝到胜利的果实。”
他在这场游戏里有好几次失误,都是傅瑾之拯救他,不然真的要失败。
“你年龄这么小,玩游戏这么六,也很厉害。”
傅昕白不好意思地垂下小脑袋瓜:“之前辗转各个医院接受治疗,我闲着无聊的时候就会玩游戏转移注意力。”
治疗很痛苦,他有很多次都想放弃,但每次想到妈妈,他就咬牙坚持下来了。
现在找到了爸爸,妈妈也有了依靠,他可以放心地离开了。
傅昕白抬起哀伤的眸子:“爸爸,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不准胡思乱想,你会没事的。”
傅昕白点点头,其实已经不抱希望了。
只要跟他有关系的人都做了骨髓配型,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一定是因为不合适。
亲人的骨髓都匹配不上,陌生人更像大海捞针。
“好。”
傅昕白没有再和傅瑾之聊沉重的话题,时间到了,他该和阮玲儿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阮玲儿好奇地问:“小白,你和爸爸商量了什么事情?”
傅昕白顾不上阮玲儿的心情,疲惫地闭上眼睛:“妈妈别问了,你只要知道是对你好的事情就行。”
阮玲儿难得没有生气。
虽然小家伙没有直说,但她隐隐约约能猜得出来,他一定是让傅瑾之照顾她的后半生。
这小家伙不管到什么时候,总是想着念着她。
想到自己最近对他不耐烦的态度,眸子里浮现出一丝丝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