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映画的脖子很细,好像他稍微一用力就会掐断。
傅瑾之的手指细细摩挲着,眼神一利,猛然锁住。
他在用力的时候,阮映画睁开了眼睛,一双漂亮的眼睛里看不出丝毫睡意,她甚至脸色都没变一下:“傅总想掐死我吗?”
“我掐死你,你会来找我索命吗?”
“不会,我会离你远远的。”
她活着的时候被傅瑾之欺负,死了之后想图个清净。
傅瑾之嗤了一声:“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讨厌吗?
算不上。
她只是不想和傅瑾之互相折磨了。
阮映画疲惫地问:“傅瑾之,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放过我呢?”
“还够一千万。”
“我给你五百万的利息,让我离开,好吗?”
傅瑾之好像听见了笑话一样嗤笑:“阮映画,你认为我差钱吗?”
别说五百万,就算一千万对傅瑾之而言都只是一根牛毛。
他只是不想放阮映画离开。
他因为她不开心,她也不开心,他的心里才会平衡。
可是现在,他很生气。
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女人纤细的脖颈往上滑,他摩挲着她的脸蛋:“画画,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我,是不是有喜欢的男人了?”
“没有。”
她已经失去爱人的力气了。
爱一个人太累,她所有的精力都耗费在傅瑾之身上,已经失去了爱人的勇气。
这段刻骨铭心的恋爱也让不敢再轻易触碰爱情了。
“没有吗?”傅瑾之喃喃地问:“秦时是你什么人?”
阮映画拧起眉头:“他是我的同事。”
“你确定他是普通同事吗?”
“不然呢?”
傅瑾之掏出一沓照片粗暴地甩给她,锋利的照片划痛了她的肌肤。
阮映画捡起一张又一张,看见照片上的内容,她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退却,不可置信地望着傅瑾之:“你监视我?”
傅瑾之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他没有监视她,这些照片是一个新注册的邮箱发给他的。
ip地址在国外,无法准确查询到幕后的人。
傅瑾之不想解释,冷声质问:“阮映画,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些照片是不是p过的。”
“不是。”阮映画面无表情地说:“我有交友自由,而且我们没有过分的举动。”
她不过是笑了,露出了崇拜的神色而已,她不觉得过分。
“如果不过分,或者是有迹象,对方会拍下来发给我吗?”
“那是对方的臆想。”
准确说是对方的陷害。
话音还为落地,阮映画的肩膀就被男人捏住,
他的力道很大,阮映画感觉自己的骨头快要被捏碎了。
男人的俊脸在她眼前无限放大,强烈的压迫感刺激得她头晕恶心,本能把头扭到一边。
她嫌弃的动作刺痛了傅瑾之。
他捏着阮映画的下巴,逼迫她看着他:“阮映画,看见我心生厌恶,看见秦时满心欢喜,还舔着脸说没有过分举动呢?嗯?”
最后一个字勾着危险的尾调。
阮映画气笑了:“傅瑾之,你看看你的举动,我能心生喜欢吗?”
“千万不要,你的喜欢让我恶心。”
阮映画面色一白。
这男人是懂怎么伤害,刺痛她的。
但是不一样了。
以前,她爱他,他的残忍会让她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现在,她心寒了,也不再抱有幻想和期待,他的残忍只会让她心更冷,让她更想逃离。
阮映画自嘲道:“傅总恶心我还把我放在你身边,看来是有自虐倾向的。”
傅瑾之看着挑衅他的小脸,骨节咯吱咯吱作响,薄凉的唇瓣无情地开口:“滚出去!”
蜜恋期的时候,有人告诉他,男人削薄的唇瓣冷血无情。
她那时不信,但现在她信了。
阮映画甚至不想争辩这个房间是她的。
这座庄园都是傅瑾之的,怎么会有真正属于她的房间呢?
说出来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
阮映画没地方去,扯起沙发上的毛毯裹在身上去了外面。
夜里的风很凉,哪怕是毛毯也挡不住冷风的侵袭。
在外面蹲了一会儿,她被冻得瑟瑟发抖,脚底冰凉,肌肤爬满了小米粒。
她不断看向傅瑾之的房间窗户。
她在等灯光亮起,等男人回到房间,她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她没有傻到在这里蹲一夜自虐博同情。
那个男人根本不会同情她。
可她等到后半夜,他房间的灯光都没有亮。
阮映画的身体冻得没有知觉了,喷嚏数不清打了多少个,脑袋昏昏沉沉,仿佛有一颗石头带着她下坠一般。
最后还是管家发现她,急忙打电话通知张妈搀扶她回房间。
张妈帮她搓了很久身体,还喂她喝了红糖姜汤和感冒药,嘴巴里心疼地念叨着:“怎么会在外面冻那么久,冻坏了怎么办呢?”
阮映画自嘲地勾起唇。
她也不想冻那么久。
身体的温度已经回来,阮映画头昏昏沉沉,根本没有力气回答张妈。
第二天早晨,阮映画艰难地从睡梦中醒来,站在地上头重脚轻,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温温吞吞的洗漱完,阮映画拖着倦怠的身子下楼。
张妈看见她,忙不迭跑过来搀扶:“少夫人,你昨晚在外面冻了那么久,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呢?”
“我该去上班了,咳咳……”阮映画有很重的鼻音,还伴随着咳嗽。
她感冒了,而且是重感冒。
张妈担心地问:“你这样能去上班吗?不如请假休息一天吧。”
“不了。”
她在这里无法安心休息,还不如去上班。
她经过餐厅的时候,看向傅昕白:“你跟我一起走吗?”
阮映画脸色苍白,站在那里都摇摇晃晃,她连自己都照顾不了,还怎么照顾小家伙?
傅瑾之缓缓启唇:“小孩子的抵抗力弱,你别把你的感冒传染给他,我带他去上班。”
他明明想关心的,但话一出口就变成了嫌弃。
傅瑾之抿起唇瓣,没有解释。
阮映画轻笑一声:“既然这样,我最近就不回来住了,等感冒好了,我再回来吧。”
她不愿像病毒一样被他们嫌弃。
阮映画背起包包走了,她的背影虚弱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