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灿没拿到确切的答复也没说什么,但她打定主意,等画画醒来之后要帮她摆脱哥哥。
她要是再不尽快脱离这段畸形的关系,以后还不知道出什么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走廊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
傅昕白乖巧地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等待阮映画。
妈妈已经醒过来,他不需要担心,他现在担心的是小姨。
她要是真的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良心会谴责他一辈子的。
片刻后,抢救室的门打开,凌澈走出来:“人已经抢救过来了,后面就需要持续观察了。”
观察一段时间才知道她胸腔有没有被海水污染。
从阮映画咳出的一口水来看,她应该被迫呛了不少的海水。
“谢谢。”
凌澈摆摆手,傲娇地说:“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不救她。”
把阮映画从死神手里抢过来,想想都觉得晦气。
凌澈离开了。
傅瑾之这段时间遇见的糟心事太多,他就不给他添堵了。
他还要赶紧回去给他们父子俩做配型呢。
护士把阮映画推出来,叶星灿忙不迭上前查看。
她的脸色还是很苍白,但想比较于从水里救出来的惨白,多了一丝丝不轻易察觉的红润。
叶星灿看着还要跟随的父子俩,沉声道:“画画那边有我照顾就行,你带着小白去看阮玲儿吧。”
画画醒来之后肯定不愿意看见他们父子俩,所以她贴心地把这两个人给赶出去。
傅瑾之危险地眯起眼睛,不赞同叶星灿的行为,但他最终也没说什么,抱着小家伙去了阮玲儿的病房。
傅昕白坐在走廊里没有开口,他却能感觉到小家伙担心阮玲儿时焦躁不安的情绪。
阮玲儿已经醒来,她看见傅昕白,激动地上前把他抱进怀里。
“小白,妈妈差一点就看不见你了,我真的好害怕。”
傅昕白虽然知道这次的事情是阮玲儿主导的,可看见她毫无生气地躺在沙滩上,他还是害怕了。
害怕阮玲儿会离开他。
傅昕白的小手抱紧阮玲儿,“妈妈,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危险地事情了,小白会担心你。”
阮玲儿生怕傅瑾之看出端倪来,忙不迭哭诉着说:“妈妈也不想,但当时的局势不是我能控制的,我真的太难了。”
她泪眼朦胧地看向傅瑾之。
傅瑾之意识到她要说什么,沉声道:“我出去一趟。”
丢下这句话,男人就转身离开了。
阮玲儿的眼泪干在了眼眶里。
她往海中沉去的时候,并非没有意识,她知道傅瑾之错过她,游向阮映画,也知道急救环节的时候,傅瑾之抢救的人是阮映画,而不是她。
他意识到她要说什么,却不愿意听,足以看出他在偏袒阮映画。
阮玲儿危险地眯起眼睛,双手恨恨地攥着被子。
他偏袒阮映画又能怎么样?
等她醒来之后,照样把过失推在她身上。
阮玲儿看向傅昕白,认真叮嘱:“还记得妈妈跟你说的话吗?如果爸爸闻起来的话,一定要按照我教给你的说,知道吗?”
傅昕白小脸上闪过痛苦之色:“妈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
他不想撒谎,更不想伤害阮映画。
阮玲儿让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违背他的良心的。
“因为只有这样,爷爷才会支持妈妈,爸爸才能回到妈妈身边,我们一家三口才能团圆。”
傅昕白眼睛里闪过茫然之色。
是这样吗?
为什么他觉得阮玲儿再继续下去,会把自己推进无边无尽的痛苦深渊呢?
阮玲儿把傅昕白拉过来,语重心长地说:“儿子,你还小,不理解妈妈的所作所为,等你长大之后就会明白,人这一生若是想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一定是不择手段的。”
“除非你能站在权利的巅峰,想要的一切都会信手拈来。”
傅昕白垂下了小脑袋瓜。
比起不择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更愿意努力爬上权势巅峰。
自己努力挣来的一切会让他有成就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良心被谴责。
阮玲儿没心思揣摩傅昕白的内心想法。
她不想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这小子患有先天性白血病,能不能活到成年都是未知数。
他离开这世界之前帮他一把,她也不算白忙活一场。
……
另外一边
叶星灿陪阮映画去了普通病房。
她看向护士:“医生有没有说画画什么时候能醒来?”
护士抱歉地说:“没有,病人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还得看她的求生意志。”
虽然阮映画抢救过来了,但她的身体若是启动保护机制,不愿意醒来也不是没可能的。
叶星灿双手合十,低声道:“画画,你一定要醒过来,我们的工作室还没有做大做强,你还没有出去看看这美好的世界,千万不能出事啊。”
“画画,你醒过来,我们一起想办法拜托哥哥。”
叶星灿很清楚,把阮映画逼成这样,不是工作室的事情,而是哥哥。
她的神经绷得太久了,当靠近死亡的时候,那根弦忽然就断开了。
病房外的傅瑾之听见叶星灿的低语,不悦地抿起唇瓣。
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别人都是劝和不劝分,这丫头反其道而行,不停地起哄阮映画提离婚。
一定是他这段时间对这丫头太仁慈了。
傅瑾之心中不悦,却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高大挺拔的背影透着几分阴冷沉重。
护工回来看见这一幕,忍不住告诉叶星灿:“叶小姐,我好像看见傅总了。”
叶星灿不甚在意地问:“你什么时候看见他了?”
“刚刚进来的时候,我发现他离开了,他没有进来吗?”
叶星灿摇摇头。
她一直守在阮映画身边,根本没看见哥哥的身影。
她撇了撇嘴,哥哥肯定是伤害了画画心虚,不敢进来。
她叮嘱护工:“如果我哥来,不准让他进病房。”
护工为难地说:“我不敢。”
她受雇佣于叶星灿,但直属上司却是傅瑾之,她哪里敢命令傅瑾之,想被炒鱿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