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壁上 “死” 字的幽蓝光芒还未消散,丹炉内那张与沈星遥相似的人脸突然裂开嘴,发出刺耳的尖笑。笑声在洞窟内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扎刺。暗河中的怪物尾巴横扫而来,沈星遥侧身翻滚,绣春刀划出火星,堪堪挡住扫向李雪棠的骨链。金属碰撞的声音刺耳异常,火星四溅,落在河面上,竟腾起阵阵白烟。
就在此时,洞顶的白狐群突然俯冲而下,利爪泛着寒光,直取三人咽喉。陆长风暴喝一声,长刀舞成银幕。刀光过处,白狐被斩落数只,鲜血溅在石壁上,却诡异地化作黑色符文,符文闪烁间,隐隐有黑雾缭绕。
李雪棠趁机将一捧药粉撒向怪物,青绿色的河水顿时沸腾,升起的雾气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那些人脸表情狰狞,发出凄厉的惨叫,仿佛在诉说着生前的痛苦。怪物吃痛,九条尾巴疯狂甩动,卷起的气浪将岸边招魂幡尽数绞碎,碎布条如雪花般漫天飞舞。
“分头退!在洞口汇合!” 沈星遥的声音被轰鸣声淹没。他刚朝左侧通道迈出两步,脚下的石板突然翻转,整个人坠入暗格。暗格里弥漫着浓重的尸臭,那味道令人作呕,仿佛能直接钻进人的五脏六腑。
数十具干尸靠墙而立,每具干尸手中都握着画有 “狐爪印” 的黄符,符纸已经泛黄,边缘破损,却依旧散发着诡异的气息。沈星遥尚未站稳,头顶便传来破空声,三支淬毒弩箭擦着头皮飞过,钉入墙面后腾起绿色毒烟,烟雾刺鼻,熏得人眼泪直流。
与此同时,陆长风与李雪棠背靠背作战。陆长风的长刀已砍出缺口,刀刃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仿佛随时都会断裂。李雪棠的药囊也所剩无几,里面的药材东倒西歪,显得格外凌乱。
怪物的一只利爪突然穿透烟雾,直抓李雪棠后心。千钧一发之际,陆长风猛地将她推开,自己却被利爪扫中左肩,鲜血顿时染红半边衣襟,伤口处皮肉翻卷,露出森森白骨。
“陆兄!” 李雪棠掏出止血药粉洒在伤口上,却见药粉刚触及伤口便化作血水,滋滋作响,冒出缕缕白烟。
怪物的金色竖瞳闪过戏谑,尾巴上的骷髅头齐声吟唱:“沈氏血脉,天狐之引,谁入此局,有去无回...” 那声音阴森恐怖,仿佛来自九幽地狱,让人不寒而栗。
突然,洞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伴随着东厂特有的铁链声。怪物像是受到某种召唤,咆哮着撞开石壁,消失在黑暗中。
石壁倒塌的声音震耳欲聋,碎石飞溅,险些砸中两人。白狐群也纷纷遁入阴影,只留下满地狼藉,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陆长风捂着伤口,喘着粗气:“这东西显然忌惮东厂,先撤!”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冷汗不停地从额头滚落。
三人刚摸到洞口,便被一阵阴森的笑声拦住去路。笑声阴冷刺骨,仿佛能冻结人的灵魂。七八个黑衣人从阴影中走出,为首者蒙着青面獠牙的狐形面具,手中判官笔泛着幽蓝寒光,寒光闪烁间,似乎有丝丝毒气萦绕。
“沈星遥,沈家的血债也该清了。” 声音经过特殊处理,雌雄莫辨,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
陆长风挥刀上前,却在踏出一步后僵在原地。他的靴底不知何时沾满黑色黏液,那黏液粘稠异常,正缓缓渗入地面,将双脚牢牢粘住。李雪棠见状,立即掏出解药泼向地面,黏液 “滋滋” 作响,升起阵阵白烟,刺鼻的气味让人忍不住咳嗽。
沈星遥趁机冲向面具人,绣春刀直取咽喉。面具人判官笔点向他手腕穴位,招式阴毒狠辣,每一招都直指要害。两人交手数回合,沈星遥敏锐察觉对方每一招都针对自己的弱点,仿佛对他的刀法了如指掌。正缠斗间,面具人突然甩出一道铁链,缠住沈星遥脚踝。铁链冰冷刺骨,勒得他脚踝生疼,皮肤瞬间被磨破,鲜血渗出。
陆长风挣脱束缚,长刀斜劈而下,斩断铁链。面具人冷笑一声,向后跃开,同时撒出一把红色粉末。粉末落地瞬间炸开,燃起熊熊火焰,火焰呈诡异的紫色,温度极高,将三人困在火圈中。热浪扑面而来,烤得人皮肤生疼,呼吸都变得困难。
待火焰熄灭,黑衣人已不见踪影,地上却留下一张泛黄的纸条。
李雪棠捡起纸条,上面用朱砂写着:“子时三刻,琉璃塔顶,见你父亲最后一面。” 字迹狂放不羁,末尾还画着个滴血的狐爪印。每个字都仿佛带着一股邪气,让人不寒而栗。
沈星遥的手骤然攥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父亲明明已死,这纸条究竟是何用意?难道当年的真相另有隐情?无数疑问在他脑海中盘旋,让他头疼欲裂。
陆长风看着纸条,眉头紧皱:“明显是陷阱,他们想引我们上钩。” 他的眼神中充满警惕,紧握着长刀,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即便如此,我也必须去。” 沈星遥将纸条揣入怀中,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二十年前的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父亲被诬陷时的绝望眼神,母亲临终前的泣血嘱托,都在这一刻化作熊熊烈火,燃烧着他的胸膛。他暗暗发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都要揭开真相,为父亲洗刷冤屈。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东厂鹰卫的呼喝声。呼喝声由远及近,隐隐还能听到铁链拖动的声音。三人对视一眼,迅速隐入山林。
夜色中,沈星遥望着京城方向的琉璃塔,塔身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宛如一只蛰伏的巨兽。而塔下,不知有多少阴谋和杀机在等待着他们。
更令人不安的是,李雪棠发现自己的手臂不知何时出现了与死者相似的紫色纹路,正沿着血管缓缓蔓延,仿佛有什么邪恶的力量正在她体内觉醒。那紫色纹路诡异莫测,每蔓延一分,都让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紧紧扼住她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