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笔迹追凶​
兰台校书郎2025-06-13 16:062,123

  

  子时的更鼓声惊飞檐下寒鸦,沉沉夜色如同一张巨大的黑幕,笼罩着京城的每一个角落。沈星遥就着摇曳的烛火,第三次将纸条上的朱砂字与赵雄书房账簿上的密文重叠。

  窗外骤起的风拍打着糊窗纸,发出 “啪啪” 的声响,烛焰猛地窜高,映得他眼底血丝猩红如血,面容在光影交错间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这勾笔的弧度、落笔的顿锋,” 他用刀尖挑起纸条,墨痕在刀锋上泛着诡异的光,仿佛有某种邪恶的力量在其中流转,“与赵万贯去年呈给工部的漕运文书,竟有七分相似。不仅如此,你们看这字的间距、笔画的粗细变化,无一不透露着此人独特的书写习惯。”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陆长风灌下一口烈酒,酒囊在掌心捏得咯咯作响,酒液顺着嘴角流下,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迹。“赵万贯?那可是富可敌国的盐商,平日里连顺天府尹见了都得弯腰作揖。他在京城人脉极广,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地痞流氓,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的目光扫过李雪棠手臂上愈发明显的紫色纹路,那纹路如同一条邪恶的小蛇,正缓缓向上攀爬,“他若真是幕后黑手,那咱们在玄清观撞见的怪物,怕只是冰山一角。背后说不定还有更庞大、更恐怖的势力在操控着一切。”

  李雪棠将银针浸入瓷碗,看着清水泛起的墨色涟漪,突然想起三日前在城西医馆的遭遇。那时有个蒙着黑纱的药商来求购曼陀罗花,递来的银票上赫然印着 “万贯商号” 的朱印。“赵万贯的商铺遍布京城,”

   她转动着银针,针尖已染成深紫,那颜色与死者伤口处的毒素如出一辙,“但半月前突然遣散了城西货栈的所有伙计,那货栈紧挨着回春堂。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平日里那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冷清?现在想来,其中定有猫腻。”

  夜风裹着细雨扑进破庙,沈星遥展开从赵雄书房偷出的账簿,泛黄的纸页间突然飘落半片干枯的曼陀罗花瓣。他指尖微颤 —— 这花瓣与李雪棠在城西货栈捡到的一模一样。

  烛火突然炸裂,在墙上投出三人扭曲的影子,恍惚间竟与玄清观壁画里被献祭的人重叠,仿佛预示着他们即将面临的危险。

  “去货栈。” 沈星遥将绣春刀插入刀鞘,刀柄上缠着的布条浸透雨水,冰冷而潮湿。“子时三刻的邀约还有三个时辰,赵万贯既然敢挑衅,定会在琉璃塔布下天罗地网。我们得在那之前找到他的把柄。若能掌握足够的证据,或许还能打乱他的计划,占据先机。” 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赴汤蹈火的准备。

  城西货栈的铜锁早已锈迹斑斑,表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陆长风抬脚踹开腐朽的木门,扬起的灰尘中,一股浓烈的霉味扑面而来。二十几口贴着 “官盐” 封条的木箱整齐排列,封条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李雪棠用匕首撬开箱盖,刺鼻的腐臭瞬间弥漫开来,令人作呕。箱内哪有什么官盐,分明是泡在药水里的尸体,每具尸体胸口都刻着未完成的狐形符文,符文周围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

  “这些人还活着时就被下药。” 她指着尸体扭曲的手指,声音微微颤抖,“指关节脱臼却无反抗痕迹,说明服用了能麻痹神经的奇药。而且你们看,这些尸体的伤口处理得极为精细,显然是出自专业之人之手。”

   话音未落,屋顶瓦片突然碎裂,三支淬毒弩箭破空而来。沈星遥旋身挥刀,箭镞擦着耳垂钉入木柱,箭尾绑着的布条上绣着狐狸图腾,那图腾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活过来。

   

  货栈外响起密集的脚步声,至少二十个黑衣人将此处团团围住。为首者掀开斗篷,露出脸上狰狞的刀疤,那刀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宛如一条丑陋的蜈蚣。

  “沈小旗官好大的胆子,竟敢动赵老爷的东西。” 他手中铁扇展开,扇面上赫然画着玄清观的狐仙壁画,色彩鲜艳,却透着一股邪气,“赵老爷的耐心是有限的,识相的就赶紧束手就擒,否则,今日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陆长风长刀出鞘,刀锋映出黑衣人腰间的令牌 —— 正是赵万贯商号的徽记。“原来那些狐妖传说,都是你们用来掩人耳目的把戏!”

  他怒喝一声,刀光如电劈向对方咽喉。黑衣人铁扇翻转,扇骨间竟弹出细长的钢刺,与长刀碰撞出耀眼的火花,火星四溅,落在地上,瞬间燃起小火苗。

  沈星遥与李雪棠背靠背作战,绣春刀每劈出一刀,便有黑衣人倒下。可对方越打越多,月光下,黑衣人面罩缝隙里透出的眼神竟如野兽般疯狂,仿佛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控制。李雪棠突然扯住沈星遥衣袖,指着西北角:“看!他们在往木箱上泼油!”

  熊熊烈火瞬间吞没货栈,热浪将三人逼到角落。火焰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仿佛在欢呼胜利。沈星遥望着燃烧的尸体,突然想起纸条上 “见你父亲最后一面” 的挑衅。

  难道赵万贯不仅知晓当年的秘密,还与父亲的死有关?火势越来越猛,屋顶横梁开始断裂,发出 “嘎吱嘎吱” 的响声,千钧一发之际,陆长风挥刀劈开后墙,三人趁机跃入雨幕。

  雨越下越大,如倾盆一般。李雪棠的紫色纹路已蔓延至肩头,每走一步都像有无数蚂蚁在啃噬筋骨,疼痛难忍。她强撑着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 —— 那是在货栈尸体身上找到的,玉佩内侧刻着 “沈府” 二字,正是沈家当年的家徽。玉佩冰凉刺骨,仿佛带着无尽的冤屈。

  沈星遥的手剧烈颤抖,仿佛又回到那个雨夜。父亲被东厂带走时,他在血泊中捡到的,也是这样半块玉佩。远处琉璃塔的钟声穿透雨幕,子时三刻即将到来,而赵万贯的阴谋,似乎早已将他们逼入绝境。

  更令人心惊的是,当三人躲进巷口时,李雪棠发现自己药囊里的雄黄粉不知何时变成了黑色,那诡异的颜色,与玄清观地下暗河里的河水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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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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