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酒肆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正午最高/峰的时间段。
正好有空置包厢,三人便坐在其中。
围着一张桌子,燕玉照感觉别别扭扭,又实在好笑。
不曾想,三人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齐聚一堂。
“说来燕姑娘或许不会相信,但事情真的和蜀安侯府无关,都是姜瑾香想要为姜瑾柔打抱不平,才会选择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报复燕姑娘。”
宁君禾落座不久,风轻云淡的说着。
不止燕玉照从她的表情上感受不到半点的诚意,就连萧清璇看着宁君禾,那种隐隐之中有点嚣张的态度,也不免心生好奇。
她看不惯燕玉照,是因为夔王。
即便心里知晓,燕玉照只是夔王展现出来排斥她的一个挡箭牌,可萧清璇就是难以去真心接受燕玉照。
可是,宁君禾已经成为了太子妃。
曾经一介庶女,爬上了太子妃之位,还有什么理由去针对燕玉照?
萧清璇绝不相信是因为蜀安侯府!
燕玉照浅笑,为两人各倒了杯茶。
看着眼前已经端起太子妃架子的宁君禾,心底一阵唏嘘。
“太子妃说的哪里话?我与侯府从未有过恩怨,怎么会怀疑到侯府?”
装傻充愣,谁还不会?
姜瑾香脑瓜子里有几斤几两的智商,燕玉照看的通透。
打从得知是姜瑾香动手时,她就已经明白,事情和宁明轩没有关系,宁夫人也是清白的,一切定是宁君禾在暗箱操作。
宁君禾回以一笑,端起酒杯冲燕玉照敬着,“家兄从前与燕姑娘有过婚约,是众所周知。而那名外室——哎,不提也罢。父亲在得知后,大发雷霆,已经勒令家兄连夜将外室送出京城,姜瑾香也会全凭大理寺处置。日后,燕姑娘就不必再跟她们那种小人一般见识了。”
被送出京城?
燕玉照和萧清璇都深深明白,姜瑾柔定是活不成了。
思绪只在姜瑾柔身上停顿瞬息,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开始细品宁君禾话。
宁君禾用词用的妙。
提及宁明轩和燕玉照之间的婚约,再定论成燕玉照和姜家姐妹一般见识。
说的好像燕玉照无理取闹,作风不够检点,惹来这一身骚似是很理所应当一样。
都是大家出身,萧清璇瞬间便读懂了宁君禾的意思。
看向宁君禾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打量。
从前没有多在意这名庶女太子妃,如今看来,宁君禾的手段,或许比燕玉照还要略胜一筹啊。
不过萧清璇并不在意。
她泰然自若地喝茶,坐等燕玉照如何反击。
燕玉照嘿嘿一笑,摆手道:“我也没想到我在你家兄心中的位置竟如此重要。要不是太子妃的家兄对我恋恋不忘,姜家姐妹也不必如此针对于我。您说是吧?太子妃?”
“还是说,蜀安侯府都是情根深种的人?只要爱上了,就是一辈子的事?这样可不好,在感情的世界里,谁要是认真,谁就输了。太子妃回去后,不妨好好劝劝你家兄,我已经是他这辈子都得不到的女子了,不要再玩那些花样,找些替身之类。”
燕玉照话锋一顿,脸上地笑意更深了。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并不是有了相似的眉眼,穿了相同的衣裳,模仿对方的神情,就能企图去冒充他人。有那份心思,还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做好自己,让对方为自己而着迷啊——”
宁君禾掩在水袖中的手指不自觉地紧握。
燕玉照在暗中讽刺,她曾经模仿尹明月的模样去吸引璃王眼球。
那段曾经,的确是宁君禾在回京前,做足了充分准备而选择的路。
巧的是,不曾想在回京的途中,就提前遇见了璃王。
宁君禾是想过诸多和璃王相见的画面,却没有一种是那样针锋相对的场合。
宁君禾永远忘不了璃王在树林中,紧紧抱着燕玉照,看向自己时,眼底却充满了杀意的情形——
淡淡笑着,宁君禾摇了摇头,“家兄的性子燕姑娘也深有了解,身边女子无数,要说专情——身为妹妹的我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啊。”
“哎?”燕玉照扯皮扯上瘾,“我和家兄的关系,就如我与太子妃一般,要说熟——实在牵强啊。”
萧清璇倏地别过目光。
好像突然理解为何夔王会对燕玉照另眼相看了。
未必就是喜欢,可站在不是敌对立场时,燕玉照的巧燕善变,的确令人心底舒坦。
宁君禾强安在燕玉照身上的罪名,被燕玉照一一反噬,宁君禾最终无法继续下去,只能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不再接话。
这时候,酒肆小二开始上菜,燕玉照终于可以将注意力移开,以主人的名义,让萧清璇和宁君禾好好尝尝酒肆的手艺。
萧清璇吃得乐呵,今日算是白来,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不过却有个意外之喜。
那便是宁君禾和燕玉照之间似乎有着旁人无法/理解的敌意。
说不定,沿着这条线索,能一石二鸟,将太子和璃王一网打尽!
如此想着,菜品也变得美味起来。
宁君禾却和她大相径庭。
但凡是和燕玉照沾染丁点关系的事物,都会觉得厌恶。
就连面前这些秀色可餐的菜肴,都觉得难以下咽。
一顿饭下来,三人各怀心思,吃了半个时辰便相继离席。
燕玉照站在门口送走两位,以看看酒肆为借口,不再同行。
望着萧清璇和宁君禾离开的身影,燕玉照暗暗摇了摇头。
身份决定立场,她们三人各有各彩,却注定无法走到一起。
尤其是宁君禾。
燕玉照眸光冷了下来。
她知道姜瑾香只是宁君禾的开头,结尾在哪里,却无从得知。
不过她也很期待宁君禾的下一次动手,如此,也好有个名正言顺的机会置她于死地!
看了看天色,燕玉照收拢心思,让掌柜的打包两份红焖猪蹄,一份差人去送给黎瑧,一份自己带上,高高兴兴地去了考场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