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君禾离开酒肆,并不着急回太子府。
顺着窗口望向车的街景,竟觉得偌大京城,她连个归身之所都没有。
想找一个安安静静,能思绪放空的地方,都找不得。
芳草察觉出宁君禾的神色黯然,担忧的道:“小姐,要不去前面铺子逛逛?”
“不了。”宁君禾放下垂帘,如今她身份不同,怕被人指点,连自由行走的权利都没有。
可她不想回太子府。
太子在人前,端的是风轻云淡,笑容里满是温柔。
可私下里,宁君禾却见过他那张比谁都阴厉的面庞。
“有没有人比较少的地方可以散心?”
芳草想了想,“小姐,初春了,金水湖上的冰都融化了,不如去那儿逛逛?”
“也好。”
宁君禾叹息地应了。
一路上,满脑子都在想关于燕玉照的事。
姜瑾香那个废物,她的计策是那么万无一失,姜瑾香却愚蠢到自投罗网。
但凡姜瑾香有点脑子,如今燕玉照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即便留下一条狗命,也会在很长时间内翻不了身。
宁君禾头疼地按着眉心,惋惜错失了一次绝佳机会。
正耐心筹谋下次该如何对付燕玉照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
“到了?”
芳草撩开车帘,点头道:“到了到了。”
宁君禾下了马车后,吩咐车夫原地等候,带着芳草朝湖边走去。
宁静的湖水被微风吹起了淡淡的涟漪。
看着那副景色,的确让她身心畅快许多。
曾经在庄子上的时候,她为了复仇,细心搜罗有关京城的一切。
在三位王爷中,最终选择了璃王。
她便按着尹明月的性情,开始调整自己的生活习性。
改变自己的穿衣风格和妆容。
许是因为日夜将思绪投注在璃王身上,宁君禾偶尔也会忘了她到底是为了复仇才惦记璃王,还是因为璃王这个人,而思念璃王。
然而,计划果然没有变化快。
饶是她千算万算,也不曾想过,璃王心中之人并非尹明月,而是让人捉摸不定的燕玉照!
居然是燕玉照!
宁君禾捂着胸口,实在难以理解,为什么会是燕玉照!
轻咳了几声,宁君禾慢慢蹲坐在地上,任由封尘在心底多年的同意,肆意地侵蚀她的血肉。
芳草急了,神色慌张地去扶她,“小姐?小姐您怎么了?要不要奴婢去找大夫?”
宁君禾痛苦地揪着眉,抬手摇头,“没事,给我找点水来。”
芳草左右看了眼,见远处有茶楼,冲宁君禾叮嘱道:“奴婢去去就来,那小姐在这里候着,千万不要乱走。”
“知道了,快去!”
宁君禾猛咳了几声,开始干呕。
喉咙间有她厌恶的菜味上涌。
宁君禾知道这不是有孕,而是对燕玉照的厌恶太过极致才有的反应。
她起身冲跑到湖水旁,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看着水中自己有些狼狈的倒影,宁君禾擦了下唇角,眸色变得冷厉。
燕玉照,毁我大计,迟早有一天会送你到黄泉给尹明月陪葬。
正想着,宁君禾眸色忽地凝固,因为她看见水中竟出现了另一张脸。
那张脸面带邪笑,满眼的龌龊,正缓缓朝自己的脸颊靠近。
宁君禾大惊失色,猛然回头,“你干什么?”
却不想,她人还没站起身,就被那人给紧紧抱在怀中。
雍王的唇,贴近她的颈窝开始厮磨,声音低沉暗哑,“啧啧,干什么?自当是与太子妃做之前未完成的事——”
“住手!我现在是太子妃,你疯了?太子知道的话,你——”
宁君禾奋力挣脱雍王的手,却不敢大声呼救。
两人的身份,不管有没有事情发生,在这里撕扯都会引起不小的风波。
怎料雍王不仅没有畏惧,更加胆大包天地抱起她,径直登上雍王的马车。
“知道后会如何?是你勾引本王在先,以你看来,皇兄是会杀了我?还是会休了你?”
“不不不——”
说话间,雍王把宁君禾往马车里一扔,挑衅地冲宁君禾一笑,“这可是皇家丑闻,皇兄是做不了主的。当有父皇亲自做出惩罚。”
“不如猜猜,你蜀安侯府最后的结果会将如何?”
他话音落下,眼底透着执拗的情绪,登上马车,将马车车帘放下,伸出魔鬼般的手,探进宁君禾的领口。
宁君禾从未如此恐慌过。
她想逃,更想叫。
可二者都不能得偿所愿。
挣脱着转身,死死地抱紧矮榻,企图用这种方式来抗拒雍王的魔爪。
“就算我死了,你也将被众人唾弃!我奉劝你最好识相点——”
雍王低低一笑。
手指一扯,她背脊便映入眼帘。
上面有着斑驳的淤青,更多的是暗红色的抓痕。
从背后压向宁君禾,雍王无比痴迷地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声音愈加沙哑,“看不出皇兄的手段也很花啊——”
紧接着,是雍王毫无怜惜之情的侵略。
宁君禾两眼含泪,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一日内,遭受了两次耻辱。
宁君禾眼底猩红。
在隐忍下,暗暗发誓,此生定要亲手拧下雍王的头颅。
并与燕玉照合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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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畔风景很好,马车颤颤巍巍。
不远处一棵柳树下,一个人影悄悄地从树干后闪现。
好奇的眸子紧盯着那辆马车,玄风眉梢一挑,感觉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悄然退后,兴奋地直奔王府。
果然,主子让他盯着太子妃是有猫腻的。
马不停蹄的来到王府,玄风与刚和璃王谈论事情的燕睿撞了个正着。
玄风回想起当日三公子对主子看不上眼的情形,有心想在四公子面前“露一手”,便叫住了燕睿。
“主子,有发现。四公子或许也可以听听。”
“哦?”燕睿对王府的事情没多大兴趣,可玄风算是半个熟人了,看他一脸兴奋的模样,便很给面子地笑了笑,“那在下就,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