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决一眼便看见燕玉照。
平日黎瑧守在门口,就已经成为了国子监的一道风景线。
如今更有容貌靓丽的长姐,还有玉树临风的三弟,三人站在一起,煞是博人眼球。
燕决眼底含笑,余光不自觉地瞥了身后一眼,旋即赶紧走向几人。
“长姐,三弟,你们怎么来了?”
燕烈双手抱胸,鼻眼观天,什么都没说。
燕玉照勾唇一笑,伸手挽住燕烈的胳膊,“还不是三弟?三弟要请你去酒肆吃肘子,我是来沾光的。”
黎瑧站在一旁,神色焦急地搓着手:“你长姐临时决定,我并没收到消息,便像往常一样来了——”
若说之前被她们给糊弄过去,眼下黎瑧扭捏的模样,不得不令燕烈深思。
他若有所思地瞥着黎瑧,那审视的目光,令所有人都不大自在。
燕决点头,将话题巧妙地扯开,“哦,三弟还没去过酒肆吧?今日我做东,带你去好好品尝一下四弟手下的手艺。”
燕决不光是在为黎瑧解围,更是担忧身后的那道身影追上来。
急急忙忙便将人往马车的方向推去,连带着黎瑧一起——
燕烈眉梢挑得更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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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还是老样子,人满为患。
燕烈看着一排大同小异的牌匾,纵使之前已经听说过燕睿的铺子有多红火,看到如此场景,还是有些震惊。
站在门口等待包厢的时候,燕烈手指指了指左右商铺,“真是四弟的铺子?”
“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燕玉照那架势好像这铺子是她一手做起来的一般,无比得意。
燕决也含笑点头,“只要四弟出手,的确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结果。”
有了燕决的肯定,燕烈才真正接受这个事实。
“四弟——还真有他的。”
寒暄一阵,终于有包厢空出。
小二出来恭敬地将几人请进去,包厢中之前的客人正在柜台处结账。
他们共有四男一女,燕玉照本也没想主意看,只是在路过柜台前的时候,听到其中一人骂咧咧地冲掌柜的道:“这么难吃的玩意竟然要老子十八两银子?”
掌柜的在柜台中,依旧保持平静地低头看着账单,拨弄着算盘。
“客官,上等间的包厢费用便是一两银子,客官又将酒肆中所有的菜品都点了一遍——”
“那也不值十八两吧?”其中那名女子不屑道。
掌柜地依旧含笑,“是,所有菜品加起来也不过几两银子,但客官们喝的可是本店的招牌,那二十坛陈年的女儿红,喝一坛少一坛。客官不如去京城多走几家看看,谁家的女儿红比咱们店里的便宜,小的愿意十倍偿还。”
“放你的狗屁!几坛子酒连味道都没有,就敢谎称是陈年佳酿?你当老子没喝过好酒呢?”领头的那名男子又开始嚣张了。
燕玉照眉心一皱,有间酒肆主打一个货真价实。
她绝对相信酒肆中的品质,那眼前的这几人,一看就知道是来找茬的!
掌柜的也看出来了。
直到再算也无济于事,索性放下算盘,抬头毫不畏惧地和那男子对视。
“所以,一共十八两,还请客官结账。”
“老子就不——啊!”
男子咋咋呼呼地刚开口,小腿后面忽然被人猛地踢了一下,受不住力,男子顺势就趴在了柜台上。
怒目猩红地回头,正对上一双幽幽寒芒。
那一瞬间,男子忽然有种头皮发麻的恐惧感。
可见到对方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脸上气质虽很凌厉,但他手中也是有过几条人命的。
龇牙咧嘴地起身,指着燕烈的鼻子开骂:“你小子找死是不?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燕烈眼神微眯,双手抱胸,眼底充满不屑,“好狗不挡路,吃不起饭,跟小爷说,这顿小爷请了。别因为几两碎银在此叽叽歪歪的,像个乞讨的狗似的,挡着小爷的路。”
对方那群人一并聚集在男子的身后,都虎视眈眈地盯着燕烈。
被踢的那人气笑了,抹了把唇角残留的油渍,“哟呵?看来老子今儿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这世上的花儿为何这样红!”
话罢,男子一抬手,吩咐身后的人道:“一起上,留一口气!老子要好好折磨死他!”
“哼。”燕烈唇角轻提,看了眼四周正屏住呼吸关注这边动静的客人,“大侠,不如外面请?小爷担心这里不够大侠施展拳脚!”
“想跑?”
男子邪魅一笑,根本不上套,“上!”
一人瞬间冲出,燕烈眉心微微一蹙。
顺着那人力道直接一脚边把人踢到了门外。
摊了摊手,燕烈摇头道:“长姐,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动手了?要不要来松松骨头?”
燕玉照提着一口气,会飞檐走壁的那是原主,她顶多会点搏击。
对面人一个个都身强体壮,凭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去对战?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燕玉照心底露怯,面上却强装镇定。
“你去历练这么久,来,别控制,让我看看你进步到哪一层了。”
两人说话间,几名男子接连被燕烈扔垃圾一般地丢出酒肆。
就连那名女子,燕烈也没有手下留情。
一个回旋踢,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紧接着便是女子的痛苦尖叫。
就剩男子了。
男子这时才真正感到心慌。
体内上头的酒气瞬间挥发,开始正色地打量燕烈。
“这位公子,刚才是我喝多了,多有得——”
“砰!”
燕烈身影快如鬼魅,一个闪身就冲到男子身前,不等他把话说完,直接拎着他的后领,另一只手抓着他的腰封,将人举到头顶,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扔了出去。
一声巨响在街道上炸开。
燕烈拍了拍手,冷声道:“都说了,酒肆中不好施展拳脚,是你逼小爷的。”
话落,燕烈眸底闪过一丝寒芒,便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