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王等到日落西山,燕决的身影终于从考场中走出。
璃王不由分说,直接让燕决上了自己的马车,由他亲自护送燕决回府。
“二公子如何?”
燕决神色如常,没有半句废话,冲璃王恭敬拱手,“一切顺利。”
璃王点点头,不再多话。
抵达燕府后,燕决见守在门口的燕睿,语气有些疲惫,“四弟,我先回房继续温习,叫刘婆子把饭菜送去便可。如果长姐问起就说我在房中。”
燕睿点点头,还想说点什么,却见燕决已经迈开步子离开了。
璃王走上前,两人一同望着燕决的背影,“四公子,调查的如何?”
燕睿摇头,“最少要明日才能知晓答案。”
话落,燕睿幽幽一叹,“他知道了。”
璃王眸色有些闪烁,“你是说,二公子?”
燕睿苦涩地点点头。
燕决表现太过平静,甚至还贴心地反为燕玉照找借口。
燕睿胸口堵得慌,“看来要抓紧时间了,必须在二哥春闱结束前,还长姐清白!”
不然,燕决的努力终将白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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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璃王没有护送燕决,既然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便心照不宣的谁都不提及燕玉照。
璃王让龚少卿在牢房中关照燕玉照,自己则堂而皇之地带着王府护卫,去了成衣铺。
对外宣布,是在调查。
铺子的门没有关,里面的动静也被外面围观的人听个一清二楚。
没过多久,只听铺子里有人惊呼一声:“殿下,这里有根发丝!”
护卫慌张的语气里带着兴奋,“发丝上有很特别的的味道,按照这个味道去调查这几日来过铺子中的人,定会锁定几个重要目标!”
璃王对他的发现好似很惊喜,赏赐了一些东西后,吩咐人在铺子外做记录。
凡是前来登记或举报见过这五日内来过铺子的人,都会赏赐一两银子。
一时间,铺子门口挤满了人。
璃王想想不妥,若有人冒充,将会增加调查的难度。
便取消了第一条,只认第二条。
这一筛选,竟少了七成的人。
璃王吩咐记录的人问清楚,举报之人当日穿了什么衣裳,买了什么衣裳,看见了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穿了什么衣裳,相貌上有无明显特征。
这一问,一个上午悄然过去。
登记的也不过二十余人而已。
璃王见众人都满脸疲惫,对众人道:“各位,上午便先到这里,为节省大家的时间,下午也只问三十人便截止。明日再继续。”
“下午的三十人,可以再次取个号码,按照顺序依次询问。”
有些人虽没排上觉得有些败兴,但等了一个上午,也着实有些疲惫。
排队取好号码牌,纷纷散开,准备一个时辰后再来。
终于得意喘一口气,璃王拍了拍几名手下,留下一人在门口守着,其余人都去了不远处的酒楼休息。
热闹的街道忽地变得安静,就连守在门口的人,也开始渐渐打起瞌睡。
丝毫没有察觉,铺子的后门,被人轻轻打开——
一名女子脸上带着面纱,紧张兮兮地踏进后门。
双眼紧紧盯着守在门口打着瞌睡的护卫,一步一步地挪向柜台。
柜台上放着一张纸,纸上有一根长长的黑发正安静地躺在其上。
女子颤抖着手,将发丝轻轻地拿起,在手心中搓成了一团,终于可以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的同时,头顶哗啦一响,两道身影如鬼魅般,堵住了她的退路。
她惊吓过度,大喊出声:“啊!”
恰在此时,门口忽然聚集了众多护卫,每人手中都拿着武器,纷纷指向那名女子。
璃王从铺子对面的巷子口走出,缓缓来到铺子门前,冲那名女子玩味一笑:“原来只需半日便能引蛇出洞,将人带出来!”
房中的两名护卫立即得令,一左一右地钳制住那名女子,将人往外面拖 。
“我不是,我没有,不是我!你们不要抓我!”
女子惊慌失措地手舞足蹈,撕扯间,面纱落地,露出了她原有的面孔。
璃王皱了下眉头,这名女子他不认识。
便冲周围行走的人道:“各位请看看,真正的犯人已经落网,在成衣铺动手脚的人,便是她!”
路过的百姓,三三两两越聚越多,刚刚疏散的人群,又在瞬间聚集回来。
有人趁着脖子望向那名女子,狐疑道:“该不会是殿下拉出来顶罪的吧?”
钳制女子的护卫一把抓住女子的手,将她紧握的手指强制掰开,露出掌心中,被揉/捏成一小团的发丝。
“这发丝根本就不是箱笼里发现的,而是殿下做的局。她趁着铺中无人的时候潜入,想偷走唯一的证据,不是心中有鬼是什么?”
女子如触电般地扔掉那根头发,还在拼命狡辩,“我只是路过,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发丝——”
“你撒谎!在这情形下,人人避之不及,你竟然还敢以身试法?”
龚少卿站在对面酒楼的三楼包厢里,冷眼看着那名女子,“打从你靠近铺子后门的时候,本官的人就已经看在眼里。鬼鬼祟祟,还想狡辩,说,你姓甚名谁?你加害燕姑娘的目的为何?”
看热闹的人终于有人认出了那名女子的身份,不太确定地指着女子,想了半天,才道:“她我好像见过,好像是——蜀安侯府的人?”
“蜀安侯府?”龚少卿挑眉。
蜀安侯府如今也算是皇亲国戚,新任的太子妃,正是蜀安侯府出身。
龚少卿一个头两个大,前有璃王燕玉照惹不得,后有太子太子妃不敢惹。
匆忙走出酒楼,来到女子身前,出声质问:“你当真是蜀安侯府的人?”
女子连连摇头,目露惊恐,“不,我不是,我不是!”
龚少卿冷哼道:“既然如此,来人,将人押送大理寺,本官亲自审问!”
“不!我是,我还蜀安侯府——”
“她是!她就是!”隔壁首饰铺子的老板娘拧眉看了半天,在女子狡辩的同时,掷地有声地道:“她是蜀安侯府那个外室的妹妹!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上个月来我铺赊了两支玉簪,挂在蜀安侯府的账上,我去蜀安侯府要钱,人家根本就不认这个人!我呸!一个外室的妹妹还如此嚣张,我看她定是眼馋成衣铺的衣裳,奈何成衣铺不给她赊账,扭曲成性,才在衣裳上动手脚的!”
“对!定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