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旖/旎过后，燕玉照又要重新沐浴。
期间白芷在门口轻轻问了几声，燕玉照都咬着下唇，拒绝了她的进房伺候。
重新穿戴好，燕玉照恶狠狠地瞪了眼还在水中的璃王，“我先回房，你稍后过来，我有话问你！”
生气之余，言语宅连对璃王的尊称都省略了。
璃王在水中摊了摊手，“还要继续？”
“正事！”燕玉照咬牙切齿地冷哼出声，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浴房。
生怕白芷当即进入浴房，发现璃王就麻烦了。
燕玉照还假惺惺地挽着白芷的手臂，将人往厨房的方向带去。
“白芷，我有点饿了，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
白芷点头，没有任何怀疑地去了厨房。
燕玉照悄悄松了口气，回眸看了眼浴房的方向，再次转身回了寝房。
等白芷送完甜汤后，燕玉照又拉着白芷说了几句闲话家常，问了几声她妹妹的病情如今怎样，有需要燕府的地方让白芷尽管开口。
白芷不胜感激，但妹妹已经完全康复，便走出房间去收拾浴房。
燕玉照目送她的背影离开，赶紧将所有门窗关好，连烛火都熄灭了，摸黑悄悄来到耳房，窗子刚一打开，就感觉眼前有一股黑风刮过。
燕玉照翻了个白眼，关好窗子，头也不回的道：“此次再来，能不能别叫临风几人帮你放风？”
“不然呢？本王大摇大摆地走进？”
璃王说话间，已经脱靴上榻，双手敞开对燕玉照道：“来，可以继续了。”
燕玉照：“……”
“我是真的有正事想和殿下说。”
“正事可以先放一放。”黑暗中，璃王的眼眸微微闪烁了几下，目光似乎能穿透黑暗，精准地找到燕玉照的面庞。
“本王想听你的心事。”
这些天，燕玉照若有似无地对他回避，璃王隐隐感觉出，燕玉照的心境仿佛发生了某种变化。
偶尔也会懊恼，当时为了权宜之计，燕家拿出为燕将军守孝做靶子。
要是没有这件事，是不是他们早就可成亲了？
就可不用做这种偷鸡摸狗夜探闺房的事了？
燕玉照没想到璃王会如此说，缓缓来到椅子前坐下，她的语气也不自觉地放软下来。
“是正事也是心事。”
“殿下既然已经决定出手，那接下来要对付的不仅仅是夔王那么简单。”
夔王背后有皇后，皇后的势力终究是不可小觑的。
这还好说。
夔王既然是明面上目标，那璃王想必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难就难在隐藏在暗中的那些爪牙。
燕玉照正犹豫着该如何点出齐王，视线中的那道黑影忽然凑近，来到自己身前，蹲下，尽量让他的视线和自己的视线保持平行。
“如你所说，既然决定出手，的确有很多麻烦等着本王。所以，本王日后的时间会少之又少，来燕府的次数，也会渐渐变少。本王只希望，你能够体谅本王，本王不是不愿来，而是——”
“殿下想多了。”燕玉照不自觉地后退，他身上的温度实在令人着迷，越是靠近，脑海里就越是有两道声音在不断折磨自己的心。
一道是，想要他，想和他在一起。
可以不顾一切的和他拥抱。
另一道是，眼前看到的感受到的都是暂时的，自古君王那有任何一人是一心一意的？
要想做他背后的女人，就要隐忍和其他女人评分他的爱——
燕玉照自认为做不到，深吸了口气，继续前面的话题。
“我想说的正是这件，殿下日后还是尽量不要来了。”
“如殿下看重夔王一般，夔王也会紧紧盯着殿下。希望殿下就当成是为了我好，我们之间的关系，在外人面前还是越冷淡越好。就当是——为了我，也为了殿下。”
燕玉照说的隐晦，有点让璃王专心夺嫡的意思。
也有点让他别为了她而分心。
下月就是夔王和萧清璇的大婚，大婚之后，夔王的身份将更上一个台阶。
万一，燕玉照是说万一。
万一夔王心思狡诈，想用她为饵，来针对璃王。
或者，知道两人的关系现在十分紧密，因为璃王而牵连到燕府。
不管哪一种，燕玉照似乎都没有招架的能力。
燕玉照将后面的思量缓缓对璃王道出：“我总觉得萧清璇对我有一种监视的意味，殿下如今不可以有任何把柄，或者说，是不可以有任何软肋。我相信我在殿下心中的位置，试问，如果有一天，我被萧清璇劫持了，引殿下去自投罗网。殿下是去，还是不去？”
璃王深深地看着她。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璃王沉默，却是在斟酌燕玉照的话中之意。
燕玉照从前看似嚣张跋扈，接触下来，他了解在她心中，她最在乎的其实是她的三位弟弟。
为了弟弟的前途，为了弟弟的安全，燕玉照几乎可以放下一切。
他听到的是燕玉照为了他着想，实则背后还有一层含义。
璃王都懂。
微微倾身，璃王紧紧环住她的腰肢，将脸埋在她的胸前，耳边尽是她的心跳声。
良久，璃王轻轻点头，淡淡吐出一个字“好”。
燕玉照的心跳仿佛骤然停止了一瞬，事情明明是往自己所期待的方向发展，她却感觉心中有一股来历不明的痛。
伸手勾住他的脖颈，燕玉照主动地，热情地覆向了他的唇。
两人一夜无话，谁都没有多说一句。
只是紧紧相拥，将这一夜，看成是两人最后的交集一般。
清晨时，燕玉照的呼吸越来越匀称，身旁的人悄然起身，穿戴整洁，最后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床榻前，看着榻上仿佛睡着了的人。
久久不曾离去。
须臾，天色已经大亮。
璃王终于微微动了一下。
他跨出一步，来到床榻边半蹲着，双手捧着燕玉照的脸颊，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轻吻从她的眉心开始，顺着她的轮廓，最后落向了她的唇。
一阵精细的品尝过后，璃王重新站起身，不再留恋，决绝地转身离开了。
听到窗子落下的声音，燕玉照缓缓睁眼。
掩在被下的手指已经深深地抠进掌心。
那股无法言喻的伤感，化成泪水，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