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算是送出去了，但燕玉照丝毫没觉得可惜。
反倒是经过萧清璇的提醒，整个人更加紧张起来。
只顾着惦念如何正视和璃王之间的关系，燕玉照竟然忘记最重要的一点，该如何收拾婚礼的这场烂摊子。
在成衣铺帮着忙乎了一阵，燕玉照便急匆匆地赶回燕府。
直接找到燕睿，开门见山地问：“四弟，你最近忙不忙？”
“还好。”
燕睿对燕玉照没有隐瞒，缓缓开口道：“长姐知道，陛下至今没有下令如何处置司夜言，他一日不死，我心便一日难安。”
燕睿埋头于桌案上的账本中，眼神微眯，抬眸看向燕玉照，“更何况，从璃王那里得知消息，司夜言把曾经一些旧部调给了齐王，齐王还好，明面上没有任何动作。可那些旧部在私底下却是暗暗调查璃王和夔王。甚至——”
燕睿眸底闪过一丝阴鸷，“还有我燕府。”
“司夜言？前太子？”
冷不防听到太子大名，燕玉照一瞬间没缓过来神。
诧异之余，燕玉照念念有词地嘟囔着：“你说齐王？齐王暗中接手了太子的势力？可齐王不是个闲散王爷？”
她好像在对燕睿进行询问，又好像是反复印证自己心底的猜测。
脑海中，有些零零碎碎的碎片开始缓缓集合，凑成一个让她瞳孔地震的画面。
燕玉照不敢想，印象中那个总是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的齐王，好像所有皇子们都在勾心斗角，只有他，在努力维持皇子关系的和平——
怎么想也觉得齐王不可能会参与到这场权力争斗中。
可原书中的后半段，没有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对手，又怎么能撑起那么多的剧情？
那么，再不可能的结果，也会变成可能！
燕玉照自顾自地想着，被自己的猜测，激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燕睿将燕玉照的反应看成过度愤怒。
他的眉眼也不自觉地闪现出几分恨意。
“齐王如今水涨船高，更有之前和司夜言的情分在，能接手司夜言的势力不足为奇。很有可能是司夜言还想东山再起，借着齐王现在的身份，暗中做一些他想做的事。”
“啪”的一声，燕睿将手中的账本合上，目光深邃地盯着前方空气，“不过不管他想玩什么把戏，我都不会让他得逞。犯我燕府者，只有死路一条。”
燕玉照知道太子的结局，并不担心。
但突然冒出个齐王，燕玉照不得不把心思都放在齐王身上。
“四弟，你觉得齐王此人如何？”
“没了解过。”燕睿心底对齐王印象极好，只是，所有亲近司夜言的人，不管有没有参与，都会被他视为同谋。
燕玉照点头，“如果他正在筹谋帮助司夜言金蝉脱壳，万一成功就不好了，你要时刻盯着些。”
“绝不会有此种情况发生。”燕睿双眸微眯，“璃王殿下已经注意到齐王了，这些都是他们皇家的事，我要做的，是尽快收集司夜言的其他罪证，要将他打的永无翻身之日！”
说出了心底的恨意，燕睿堵在胸口的大石好像被瞬间击碎，整个人都清爽很多。
“长姐放心，如今燕府暗中能用的人手已经很多了，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我会好好调查，亲自手刃残害父亲的仇人！”
燕睿的语速缓缓柔和下来，敛起方才的激动，问向燕玉照，“对了，长姐刚来找我所为何事？”
“啊？！”
燕玉照眨了眨眼，要说的话被卡在喉咙。
燕睿已经够头疼的了，那点小事能不麻烦，还是尽量不要麻烦燕睿了。
她扯出一抹笑来，起身对燕睿道：“也没什么大事，我以为你最近很忙，见二弟在内阁做事好像整日也脚不着地，想着要不要带你们去酒肆改善一下生活。如今看来——”
“可以。”燕睿浅笑，冲燕玉照点头，“这些事情不急于一时。正好关于聘礼的事宜，我也想找二哥商议一下。”
燕玉照：“……”
幸亏没说。
燕睿那小小的肩膀上，背负了太多平常人办不到的责任。
至于和璃王的婚事——
燕玉照心底叹了口气。
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距离燕决回府还有一点时间，燕玉照回房准备换身衣裳，想想马车上的那一幕，又情不自禁地去洗了个简单的澡。
一切准备好后，找到燕睿，带上燕灵，三人一同坐上马车去接燕决，而后准备去酒肆。
没曾想燕睿竟吩咐裴景，将马车带去了另外一处茶楼。
看着熟悉的风景，再仰头看着眼前茶楼的牌匾。
燕玉照指了指“有间茶楼”四个大字，不可置信地道：“四弟，你竟然在金水湖边盖了这么高的茶楼？”
夜幕降临，京城华灯初上。
金水湖畔的各家茶楼，也开始张灯结彩。
耀眼的光芒中，唯有眼前的这家茶楼，最气派，也最高大上。
燕玉照不吝对燕睿的夸赞，扭头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看来我未来的嫁妆，也要靠四弟给我安排了。”
她的话，令燕决和燕睿都失笑摇头。
“走吧，上面的风景会更好。”
“好。”燕玉照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去看看了。
金水湖畔的景色本就绝美，尤其是在晚上，更尤其是在高处，能一眼看到湖对面的星星点点。
视觉盛宴下，简直让人身心舒畅。
来到最顶楼，燕睿也不知哪里来的点子，竟把顶楼设计成了露天的茶座。
没一个桌位，都用屏风隔开，坐在其中，头顶是天上的星星和悬月，眼前是一望无尽的湖景。
燕玉照大为震撼。
偶尔，也会怀疑燕睿是不是和她一样都是穿越者。
燕睿吩咐小厮上了些茶水，指了指金水湖，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淡，湖面上那些画舫，一艘接着一艘地游进湖中心。
燕睿笑道：“此景如何？”
燕决点头，“甚好。”
燕玉照也连连拍手，“绝了。”
燕灵不太懂，但很喜欢，原地跳高地道：“太美了。”
燕睿淡淡含笑，问向燕决，“此间茶楼，先不开业。算是四弟为二哥准备的新婚贺礼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