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贺加贝知道黄小蓝的身世后,觉得自己受骗了。原来,黄小蓝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最知心的人来对待,平日间朋友之间那种真诚的相处似乎也没有过去那么自然,变得客气起来。刚刚入校时对爱情的那种美好向往在黄小蓝这里受到挫折。回想曾经自己总是在黄小蓝面前有那种掩饰不住的优越感,这也许就是导致黄小蓝一直不接受他的原因吧。每每一想到黄小蓝在所有人面前装着一副穷苦人家孩子的模样,他就觉得自己受伤很深,黄小蓝在他心里的那种神秘感也荡然无存。在以后的几年警校生涯中,他和黄小蓝之间虽还是保持着那种同学之间默契,黄小蓝仍然是他最熟悉的同学,但他也再没有兴趣去关注某个女生,也没有心思再去追求其他的女生,他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学习上,是黄小蓝让他一夜之间成熟起来,他的青春不再燥动。他把唐维作为学习的标杆,超越唐维就是他今后在警校的目标。
而唐维为了讨好吴云云花尽了心思。在他心里吴云云就像天上的一道彩虹,让他欣喜,让他迷醉。但吴云云一直对他很冷淡,从来不接受他的示好,她的心从来不在他的身上。越是这样,他心里便越发的无时不刻地想念着吴云云。他觉得吴云云就象天边的云彩,飘渺,但又时时出现在他眼前,他会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时时都想用双手去抓住那些飘荡在眼前的云霞。他在警校的成绩已是全校最佳,没有人能超越他,如果说他在警校还有超越的目标,那就是吴云云。他对吴云云的那种情感是纯真的,吴云云满足了他对美好爱情的一切想象。
他聪明,自小就成绩优异,心中一直有着英雄情结。他报名参军,家里人不同意,毕竟他有很大的家业可以继承。他犹豫过,但那种英雄情结已深深根植在心里,他偷偷报考了警校。不管将来会不会当警察,他都一定要去警校经历一段人生,去做他想要做的事,反正还年轻,做什么都来得及。
他心思缜密而又浪漫,是学校众女生的梦中情人。后来他发现警校的生活对于样样都优秀的他来说,过于的简单轻松,满足不了他的个人英雄主义,他的抱负在警校不能得不到充分发挥。吴云云的出现,成为他在警校坚持下去的理由,他庆幸自己当初犹豫过后还是先选择了警校,他就觉得自己一直都很幸运,在可以谈恋爱的年龄遇到了他最喜欢的人。虽然吴云云对他热烈而浪漫的追求无动于衷,但他一直很自信,他相信总有一天,别人眼里无可挑剔的他会用身上的光芒照亮吴云云。
他变换着花样讨吴云云欢喜。别的男生虽然也喜欢吴云云,但都因为在唐维面前而显自卑不得不自觉地止步,使得吴云云在学校成了男生不敢碰,女生又嫉妒的众矢之的。所以在警校那些年,吴云云只有黄小蓝贺加贝这两个知心朋友。
警校站门岗的是每组正副岗两个人,站副岗的那个可以坐在岗亭门口的椅子上,正岗的那个要一直站着不动,每一个小时正副岗交换一次。唐维为了每次站岗的时候和吴云云调到一组,费尽了心思,他把这个提上了他在警校研究的课题,从指导员安排学员时的心理活动,从随机的概率甚至包括女生在什么情况下会请假什么情况下会替补,还有人情人缘他统统都用上了,如果不出特别的意外,他算得几乎没有什么差错,十之八九他的门岗都跟吴云云一组了。
能排到夜晚的门岗,对他来说是最幸福的。他让吴云云一直站副岗,这样可以让她一直坐下不太受累。人在夜晚容易产生一种莫名的寂寞,特别容易暧昧,很多个夜晚他都看着吴云云的背影浮想连翩,在后来他的回忆里他与吴云云一组站门岗的经历竟是他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有一次又轮到他值下半夜,他在排班表上就看见跟他一组的吴云云,激动得下午饭都没有吃好,在心里策划着这次要如何让吴云云被他感动,一定要让她心甘情愿的投进他的怀抱。
应该说他策划的那场午夜的烟花,对现在的零零后而言都是望尘莫及的。首先他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其次他有超于普通人聪明的脑瓜子。他可以把他要进行的事的时间和心理节奏算计得丝丝入扣,在那次事件以前,但凡经他设计过的事几乎没有失败过。
他用时三个月,实验了十次以上研制的烟花,决定在那一晚为吴云云燃起。当然这还需要一个人帮忙,这个人自然就是贺加贝了。他没有邀请黄小蓝,因为他不信任黄小蓝,怕黄小蓝提前剧透给吴云云没有了悬念。他给贺加贝布置任务,一定要在他们与前一对岗哨交换了岗位十五分钟后,准时在正对着吴云云的墙外点燃烟花。
在午夜三点的时候,吴云云坐在岗亭外,他站在岗亭门口。
果然,在午夜三点十五分的时候,墙外的烟花开始在空中闪着亮光,蓬蓬勃勃色彩斑烂,烟花飞向天空的声音清脆而凌厉,在空中散发开来的烟火,流星雨一般淅淅沥沥地下落。
显然,吴云云第一时间看到了墙外燃放的五彩缤纷,她站起来望着天空散发的烟火,眼里满是惊喜,这一点唐维是意料到的。这一刻,吴云云的表情都在他原来的计划之中,几乎和他设计的表情一模一样。他自信的以为吴云云的情绪一定也是会顺着他设计的步伐行走的。按照他的计划,接下来吴云云应该望着天空,烟花的光亮将她光洁的脸照得发亮,她的脸上闪着幸福的光芒,她无比激动。然后她就会说“这是谁大半夜的放烟花”。他就一定要深情地望着吴云云说:“肯定有是一对浪漫的情侣。”吴云云就会说:“那这个女生太幸福了,要是有人这样为我放烟花,我死也值了。”
散上空中的烟火,一团一团发着光的“心”形的图案在空中散开又渐渐化成灰色消失在夜空中,一朵接一朵的“心”在空中闪现。一切都按照他想象的上演了,吴云云果然说道:“这是谁啊?大半夜的在这放烟花。”
为了让烟花能放出来呈一颗一颗的“心”形,他耗费了大量的金钱和时间反复的实验。贺加贝说:“唐维应该是去做科学家而不是警察,他做的实验堪称精细,他的判断力之强,对未发生将要发生的事预测之准,在警校没有一个人的智商能赶得上他,他将来的抱负肯定不在警界,要么是在商界,要么在政界!”。
墙外忽闪忽闪的烟花将吴云云的面庞照得忽明忽暗,看着这突如其来的炫丽,她的心里面涌起一种难以表述的暧昧,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里,空中开放着的一颗颗“心”,就象心爱的人对自己的表白。她仰望着被烟花点燃的夜空,,那一刻,她真的说出:“要是有人这样为我放烟花,我这一辈子就只为他一个人活了。”和唐维想象的只差了几个字。在烟花的照耀下,他看清了吴云云脸上泛起的红晕,还有她脸上闪现出来的那种充满爱的表情。
那时候吴云云正在因为黄小术对她的的冷漠而苦恼,想象着,她靠在黄小术肩上,这要是黄小术为她燃放的烟花该有多好,她梦想着,陶醉着一脸的幸福。
唐维看见她激动的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望着天空,眼里闪着激动的泪光。
唐维原本是想要做烟花在空中闪出“love”的图形,但一直都没有成功。他发誓,在有生之年一定要亲手为吴云云做出炸开“love”图案的烟花。六年后,他成功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吴云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被眼前的绚美打动着,有这样的夜晚,人生应该是没有遗憾的、美好的,她感觉到有一双手抱着了她,有人低下头吻住了她。她还在被眼前的景象和自己的想象陶醉着,她抱紧了唐维。
“这个烟花就是为你开的。”唐维低声说。
吴云云猛地清醒过来,推开唐维。
“为什么?”唐维没想到吴云云对她还是这般的抗拒,心里的热情还在燃烧就被一盆冷水泼过来。
“对,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是你?”吴云云回到现实,那么美好场景瞬间就破灭了,她恼了,怒了,哭了。
“对,为什么是你,云云,难道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我做了这么多,我留在警校继续上学,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
虽然唐维在此时遭到了打击,但他的心还在热血沸腾,刚才的吴云云多美啊,他从来没有体会到过那么美妙的感觉,他又拉过吴云云紧紧将她抱在怀里。
“唐维,我心里也只有一个人,没有别人了,你别这样。”吴云云想挣脱唐维,但唐维死死地抱着她,吻着她。
这一幕被正在巡逻的指导员看见,身着警服的两个人在校门口岗亭前接吻。
这虽然是发生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一个悲情故事,这个画面放在二十一世纪都是相当炸裂的。
唐维因私自制作易燃易爆物品,并且违反校规谈恋爱,在值班期间,大众广庭之下与女生接吻,“性质之恶劣,影响之坏,严重破坏了学校风气!”
还有一年就毕业的唐维被退学了,吴云云被记大过处分一次。
离开学校那天,只有贺加贝和黄小蓝送他。他在学校太过优秀极其孤傲,所以在学校也没有几个知心的朋友。走出校门,他一直在向里面张望,希望吴云云会突然跑出来送送他,但这个画面一直没有出现,历来就飞扬朝气满满的他,第一次有了挫败感。
他觉得他对不住吴云云,自己被退学到是无所谓,他不希望他心里至高无上的吴云云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恋爱这件事本来就是他强加在吴云云身上的,现在连累她也受了处分。他明白他再怎么努力,吴云云是不可能对他动情了,他只希望离开的时候再见到她,可以亲口对她说一声“对不起”。他还想对她保证,他会一直祝福她永远幸福,将来他们能再见面的话,如果一个未嫁,一个未娶,他一定会让吴云云爱上他。
唐维在校门口停留了许久,一直没有等到吴云云的出现,他失望地离开,心里无限的落莫。
离开学校后,他没有再和警校的任何一个同学有联系,包括贺加贝和黄小蓝,彻底的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没有了他的音讯。八年后,他与贺加贝黄小蓝在丽城对决时,对吴云云的那份执念依旧未改,念念不忘。千禧之夜他再次与黄小蓝相遇时,不同道路的两个人碰在一起,结局注定会轰轰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