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训练,陈铁山就发现问题了。这些正规军的装备比他们还差,每个班只有两三支枪,子弹更是少得可怜。
“这怎么打仗?”李老凿嘀咕。
“闭嘴。”陈铁山瞪了他一眼。
训练很苦,但陈铁山咬牙坚持下来。他发现正规军确实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尤其是纪律和战术。
一个月后,他们接到了第一个任务:伏击一支鬼子运输队。
伏击地点在一条山谷里,张文轩把二连分成三组,分别埋伏在山谷两侧和出口处。
陈铁山带着李老凿和十几个弟兄,负责左侧的阵地。他观察了一下地形,觉得这个位置不太好。
“营长。”他找到张文轩,“这个位置容易被鬼子反包围,要不要换个地方?”
“不用。”张文轩摆摆手,“就按我说的布置。”
陈铁山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张文轩坚持,只好作罢。他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午三点,鬼子的运输队出现了。十几辆卡车缓缓驶入山谷,护卫的鬼子不到一个班。
“打!”
枪声响起,最前面的卡车被打爆,鬼子乱作一团。但他们反应很快,立刻散开还击。
战斗进行得很顺利,鬼子被压制住了。但就在这时,山谷外突然冲进来一队鬼子援军。
“糟了!”陈铁山脸色一变。
这队鬼子显然是有备而来,直接冲向二连的阵地。张文轩没料到这一手,指挥有些慌乱。
“撤退!快撤退!”他喊道。
但已经晚了,鬼子的火力太猛,二连被打得抬不起头。几个战士中弹倒下,惨叫声此起彼伏。
陈铁山看不下去了,他端起机枪,对着鬼子一阵扫射。子弹打光了,他扔下机枪,抄起步枪继续射击。
“大哥,咱们得撤了!”李老凿喊。
“掩护战友先撤!”陈铁山吼道。
他带着几个弟兄冲到最前面,用火力压制鬼子,给其他人争取撤退时间。子弹在他们身边飞舞,几个弟兄中弹倒下。
“走!”陈铁山拉起一个受伤的战士,往后撤。
就在这时,一个鬼子端着刺刀冲了过来。陈铁山来不及开枪,只能用枪托格挡。两人扭打在一起,滚下了山坡。
“大哥!”李老凿想去救,被另一个鬼子拦住了。
陈铁山和那鬼子滚到坡底,两人同时爬起来。鬼子的刺刀刺过来,陈铁山侧身躲过,一拳砸在他脸上。
鬼子踉跄后退,陈铁山趁机捡起步枪,一枪结果了他。
等他爬回阵地时,战斗已经结束了。二连伤亡惨重,三十多个人只剩下二十来个。
张文轩坐在地上,脸色苍白。他没想到这次行动会失败得这么惨。
“营长。”陈铁山走过去,“我之前说过,那个位置不好。”
“我知道。”张文轩低着头,“是我指挥失误。”
陈铁山没再说什么,转身去照顾伤员。李老凿凑过来,小声说:“大哥,这正规军也不怎么样啊。”
“少说话。”陈铁山瞪了他一眼。
回到驻地后,陈铁山被叫去开会。团长严厉批评了张文轩的指挥失误,同时也表扬了陈铁山的英勇表现。
“小陈同志。”团长说,“你有实战经验,以后可以多提意见。”
“是。”陈铁山答应下来。
接下来的几个月,陈铁山参加了好几次战斗。他发现正规军虽然纪律严明,但有些指挥官确实缺乏实战经验,经常犯一些低级错误。
有一次,他们去袭击一个据点。连长制定的作战计划漏洞百出,陈铁山提出了修改意见,但连长不听。
结果战斗打响后,果然出了问题。鬼子的火力点没有被压制住,冲锋的战士伤亡惨重。
陈铁山实在看不下去,带着几个弟兄绕到侧面,摸掉了那个火力点。但他因此违抗了命令,被关了三天禁闭。
“值得吗?”李老凿来看他时问。
“值得。”陈铁山说,“总比眼睁睁看着战友送死强。”
类似的事情发生了好几次。陈铁山越来越觉得,有些指挥官根本不配当官。他们只会照搬教条,不懂得灵活应变。
“我来指挥肯定比他们强。”他对李老凿说。
“那你去申请当连长啊。”李老凿说。
“我?”陈铁山摇头,“我一个土匪出身的,谁会让我当连长?”
但机会很快就来了。一次战斗中,连长牺牲了,陈铁山临时接管指挥。他凭借丰富的实战经验,成功完成了任务。
战后,团长找他谈话:“小陈,组织决定让你当副连长,你有什么想法?”
“我?”陈铁山有些意外。
“你有能力,也有经验。”团长说,“好好干,将来前途无量。”
陈铁山当上副连长后,更加积极地参与作战计划的制定。他提出的很多建议都被采纳,战斗的胜率也提高了不少。
但他也变得越来越自负。他觉得自己的判断永远是对的,别人的意见都是错的。
有一次,他和连长在作战方案上产生了分歧。陈铁山坚持自己的方案,甚至威胁说如果不听他的,他就不参加这次行动。
连长被他逼得没办法,只好妥协。结果战斗打响后,陈铁山的方案确实奏效了,他们以很小的代价取得了胜利。
这让陈铁山更加自信,甚至有些膨胀。他开始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觉得自己就是天生的指挥官。
“大哥,你最近有点……”李老凿欲言又止。
“有点什么?”
“有点太狂了。”李老凿说,“战友们都有意见了。”
“意见?”陈铁山不以为然,“我带他们打胜仗,他们还有什么意见?”
李老凿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转折点发生在一个月后。那次任务是炸毁一座铁路桥,陈铁山制定了详细的作战计划。但他太自信了,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
战斗打响后,他们顺利炸毁了桥梁。但撤退时遭遇了鬼子的伏击,显然对方早有准备。
“快撤!”陈铁山下令。
但已经晚了,鬼子的火力封锁了退路。战士们被压制在一片开阔地上,伤亡不断增加。
“副连长,怎么办?”有人问。
陈铁山额头冒汗,他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他的计划里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
“掩护我,我去开路!”他抄起机枪就要冲。
“等等!”李老凿拉住他,“你这是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