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铁山看着这些固执的弟兄们,心中既无奈又着急。但他也明白,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农民出身,安土重迁的思想根深蒂固,想让他们主动离开熟悉的地方确实很难。
“那好吧。”陈铁山最终妥协了,“既然大家都不愿意搬家,那我们就加强这里的防御。”
接下来的几天里,陈铁山带着弟兄们没日没夜地修建防御工事。他们在山路上挖掘了壕沟,设置了路障,在制高点修建了暗堡,还在山洞里储存了大量的食物和武器。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苏晚晴找到陈铁山,担心地说道,“你们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身体会撑不住的。”
陈铁山停下手中的工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时间不多了,必须抓紧。”
“真的会有那么多鬼子来吗?”苏晚晴问道。
“会的。”陈铁山的语气很肯定,“而且很快。”
果然,就在第五天的下午,山下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和马蹄声。陈铁山爬到瞭望台上一看,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山下黑压压的一片,至少有一个大队的鬼子,还有几门山炮。更要命的是,他们还带来了一个连的伪军,显然是来当向导的。
“所有人准备战斗!”陈铁山大喊道。
弟兄们纷纷跑向各自的战斗位置,但陈铁山能看出他们眼中的恐惧。毕竟,这次的敌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大。
“老三。”老大跑过来,脸色有些苍白,“怎么来了这么多鬼子?”
“我早就说过了。”陈铁山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平静地说道,“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硬打。”
就在这时,山下传来了喊话声。一个汉奸拿着喇叭喊道:“山上的土匪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即放下武器投降,皇军可以饶你们不死!”
“呸!”李老凿朝山下吐了一口唾沫,“想让老子投降,做梦!”
陈铁山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着敌人的部署。他发现鬼子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在山脚下安营扎寨,显然是想长期围困。
“看来他们不打算强攻。”陈铁山对老大说道,“这倒是给了我们一些时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陈铁山思考了一会儿:“派人下山,想办法联系其他的抗日武装。咱们一家打不过,但如果能联合起来……”
“这个主意不错。”老大点头,“我让孙老三去,他机灵,不容易被发现。”
夜幕降临后,孙老三悄悄地从后山溜了下去。但第二天一早,他就被鬼子抓住了,还被吊在山下的一棵大树上,身上满是伤痕。
“畜生!”李老凿气得眼睛都红了,“老子要下去和他们拼了!”
“不能去!”陈铁山拦住了他,“这正是鬼子想要的。他们就是想激怒我们,让我们失去理智。”
但这一招确实很有效。看着昔日的兄弟被折磨,弟兄们的情绪都变得很激动,有好几个人都提出要下山救人。
“冷静!”陈铁山大声喝道,“现在下去就是送死!”
就在山寨陷入绝境的时候,意想不到的转机出现了。
第三天上午,山下突然出现了另一支队伍。陈铁山拿起望远镜一看,发现这些人穿的是国军的军装,而且装备精良,训练有素。
“是正规军!”他兴奋地喊道。
这支队伍大约有一个营的兵力,为首的是一个中校。他们的出现让围困黑风寨的鬼子也感到意外,双方在山下对峙起来。
“有意思了。”老大也拿起望远镜观察着,“这些国军是来干什么的?”
很快,他们就得到了答案。国军和鬼子发生了激烈的交火,枪声响彻山谷。
“机会来了!”陈铁山立即下令,“所有人准备,咱们从后面夹击鬼子!”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鬼子的注意力都被国军吸引了,根本没想到山上的“土匪”会主动出击。
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陈铁山带着弟兄们从山上冲下来,正好撞上了鬼子的后卫部队。
“杀!”李老凿第一个冲了上去,手中的大刀寒光闪闪。
这一仗打得很痛快。鬼子腹背受敌,很快就支撑不住了。剩下的鬼子见势不妙,纷纷向后撤退。
战斗结束后,国军的中校主动上山拜访。
“在下王志强,国民革命军第三十八师一一三团团长。”中校自我介绍道。
“黑风寨陈铁山。”陈铁山也报了自己的名字。
王志强仔细打量着陈铁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陈兄弟年纪轻轻,就能指挥这么一支队伍,实在是人中龙凤啊。”
“王团长过奖了。”陈铁山客气地说道,“不知王团长此次前来,有何指教?”
王志强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实不相瞒,我们是来调查前几天消失的那个鬼子中队的。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们。”
陈铁山心中一紧,但表面上依然很平静:“不知王团长调查得如何?”
“已经有结果了。”王志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个中队就是被你们消灭的吧?”
陈铁山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是的。”
“好!”王志强拍手叫好,“能够全歼一个鬼子中队,陈兄弟的本事确实了得。”
“王团长不怪罪我们冒充投降?”
“怪罪?”王志强笑了,“兵不厌诈,这是兵法。再说了,能消灭鬼子就是好样的,用什么手段不重要。”
接下来,王志强提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建议。
“陈兄弟,我想邀请你加入我们团。”王志强诚恳地说道,“以你的才能,在正规军中一定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这个提议让山寨里的人都愣住了。加入正规军,这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王团长的好意我心领了。”陈铁山摇头,“但我不能丢下这些兄弟。”
“那就一起加入啊。”王志强说道,“你们这支队伍可以整编为我团的一个营,陈兄弟担任营长。”
“这……”陈铁山有些犹豫。
老大走了过来,拍了拍陈铁山的肩膀:“老三,我觉得王团长说得有道理。”
“老大?”陈铁山惊讶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