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这显摆了,就你有老婆?”一听这话,旁边的几个单身不单身的均是调侃道:“到哪都不忘了你老婆,那你待会下楼问问宋小姐,人家愿意送你不?看着可不便宜!”
那壮汉也是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将敷粉收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老子知道,就是太贵了她舍不得买,老说要攒点钱之后给娃上学用。”
“拿罐新的吧,你手里那罐摔碎了,不好看。”宋苓有些动容,站在一旁轻声道。。
屋里几人顿时是吓得一激灵,还有几个噌的一下从地上爬起,回头一看是宋苓才松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宋小姐,哥几个就开开玩笑,您可别当真,这碎了的给我就行!”
“你不是要送你夫人礼物吗?”宋苓轻声笑道:“拿罐新的回去她也开心。”
“嘿嘿,那就多谢宋小姐了。”那人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从宋苓手里接过一罐崭新的敷粉,宝贝似的摸了摸,又放进怀里藏好,这才继续干活。
有了几人的帮忙,这铺子也算是恢复了正常,只不过经过刘县丞那么一闹,不少家具都已经磕碰坏,二楼三楼所摆放的胭脂敷粉也被摔碎了好多。宋苓便寻思着横竖自己在这京城也没有什么人脉,这铺子也有晚吟郡主的一份,不知将问题抛给晚吟郡主,她定有些门路查一查这刘县丞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于是乎,宋苓前脚把这群大汉送走,后脚就坐着马车来到楚襄王府,报明来意后,很快那晚吟郡主身边的丫鬟就到了这大门口接应,将宋苓带回晚吟郡主的院子。
“我听说铺子今日出了点状况?”晚吟郡主端着茶,面色有些不悦的道。这铺子有她晚吟的一份,京城里应该是没有不知道的,可今日竟然有人敢如此把她不放在眼里,在她的铺子如此撒野,这着实是惹怒了她。
宋苓便将今日在铺子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全部告诉了晚吟郡主,果不其然,刘县丞如此猖狂的行为直接激怒了晚吟郡主,只见一向温婉的晚吟郡主此时竟是直接将手中的白玉茶盏朝地上一掷,瞬间就变的破碎不堪,晚吟郡主怒气冲冲,一双美眸圆瞪,盯着地上那已经四分五裂的茶盏道:“给我查!我看看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我的铺子如此嚣张!”
宋苓这才放下心来,她对晚吟郡主的能力倒是十分认同,不管是从她平日里同京城的贵家小姐们的相处,抑或是她本人的出身,查起这件事来都比自己和李承祯容易的多,两人交代好之后,宋苓才告了退,又折回铺子的方向,打算去盘点一下今日受损的货物价格,到时候让这刘县丞砸锅卖铁也得给自己赔出来。
正想着,宋苓便将那马车如往常一般停到铺子后门的马棚处,刚走几步却觉得有些奇怪,这原本空旷的马棚里本堆了一些稻草,可这些稻草此时正以一个奇怪的形状堆积着,空气中还似有若无的飘散着一丝血腥味。
宋苓有些警惕的捏紧缰绳,朝前后都仔细观察了一会,确认没人之后才小心翼翼的上前,在路边折了根树枝,上前将那稻草拨开,果然戳中了一个软软的肉体。宋苓心道不妙,自己独自在这里她倒有些不太敢全部拨开,刚想回铺子里寻几个人的时候,就看见方才帮自己的那几名大汉从远处走来,左右环顾着似乎在寻什么人。
那为首的看见了宋苓便也是一路小跑赶过来,笑呵呵的道:“宋小姐,劳烦您个事,您可瞅见我那个兄弟了?就是个子高高的,脸特别圆……对了,您还送了他块小罐子!这小子说过来上茅房,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宋苓心下闪过一丝不太好的预感,看着这人期待的眼神,便有些不知该如何同他说起,便轻声道:“我刚从楚襄王府回来,将这马车停近马棚,觉得那块有些不太对,你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那壮汉一愣,看着那堆稻草脸色瞬间是冷了下来,仔细一嗅,这烘臭的马棚里果然还有一丝血腥味,便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直接跨了过去,扑在那稻草前将杂物一扫,埋在里面的东西就露出了真面目。
正是他那走失的兄弟,要回家送老婆一盒敷粉的那名男子!
只见他瞪大着眼睛,眉头也紧皱着,脖子上有个碗大的窟窿,此时还在汩汩的往外涌着鲜血,似乎在死之前十分的痛苦。而他的手一只向前伸着,似乎在抓什么东西,另一只挡在胸前,竟是将宋苓给的那块敷粉护的死死的!
还是看到了自己最不愿见到的一幕,宋苓一时间也有些接受不了,腿弯一抖差点有些没站住,看着呆愣在原地的几人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心中也是十分的悲伤。
“兄弟,你一路走好。”那为首的男子沉默了良久,还是长叹一口气,伸手将那人尚未瞑目的眼睛闭上,砰的一拳砸在一旁的地上,悲愤的道:“我这个当哥哥的定会帮你查出凶手,将他的头提到你面前,给你陪葬!”
“节哀。”宋苓也是有些缓不过来,看着面前陷入悲伤的几人开口道:“此事因我而起,若不是你们兄弟几人为了帮我才来,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若是日后有什么用的到我的,你们尽管说。”
“多谢宋小姐。”那人缓缓起身,从身上扯下块布料缠在已去的那人脖子上,将他架了起来,面色凝重的道:“宋小姐不必插手了,李公子于我们兄弟有恩,这件事也是我们大意了,没想到那县官来了这一手,若是将宋小姐掺和进来,反倒是对你不利。”
宋苓见此人到这种关头还如此为自己着想,心中更是过意不去,正想开口说什么时,却猛地看见这已去之人手中似乎攥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