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县令大人,什么也没找到。”刘县令带来的人在这宋苓的铺子当中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搜了好几遍,里面的东西也是该翻的翻,该扔的扔,本来井然有序的陈列此时也是一片狼藉,可就算如此,几人也依旧是没有查出任何端倪。
刘县令闻言,眯缝着他那双本就不大的眼睛自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宋苓,见她一副行得正坐得端的模样便是冷哼一声:“再给我仔细搜搜,若是藏在那些瓶瓶罐罐里头呢?”
宋苓明白,这刘县令抓不住李承祯的把柄,又不敢直接挑衅李家,同李家硬碰硬,只能挑自己这个软柿子捏,只怕是今日这店是开不了门了,便轻声道:“也不知可是官府那边下了什么新的文书?我这片地方也归刘县令管了吗?”
宋苓这话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觉得刘县令只是一个京城附近的小县官,而自己地处京城正中心的闹市街,无论如何都是分不到他那处去管辖的。可谁知到了刘县令耳朵里却是变了味,只觉得宋苓是在嘲笑他官小,气的那眉毛立刻就竖了起来,没好气的嚷嚷道:“归不归我管还用不着你操心!我说你店里有问题就是有问题,我看谁敢过来阻拦我?!”
说罢,楼上便传来一阵噼里啪啦东西倒地的声音,宋苓心里暗自摇了摇头,看来在这京城还是权比钱重要,只怕楼上是弄倒了什么柜架,里面的瓶瓶罐罐尽数摔碎了,如今也只能等李承祯的人来。
这刘县丞便如此满意的看着自己带来的人在宋苓的店里兴风作浪,方才去给李承祯报信的小厮也折返回来,凑到宋苓耳边轻声说他方才还顺路去了趟官府,想着这刘县丞属于越级管理,可这官府的人非但不搭理他,还将他赶了出来,说是这刘县丞头上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官职,他们管不了此事,让宋苓自求多福。
宋苓一愣,这刘县丞的格局就在这里,还能认识什么不一般的人物?再说自己平日也就同李家那几位不太对付,出门在外若是碰到其他的达官贵人,宋苓可都是巴不得结交,又怎么会惹的人不悦,要帮着刘县丞对付自己呢?
正想着,李承祯的人马便赶了过来,不是寻常那般的家谱暗卫,而是一帮子地痞流氓般的壮汉,骂骂咧咧的走进来,指着站在厅中的刘县丞就道:“我看看是谁敢在老子的地盘上闹事?!”
那刘县丞见这壮汉足高了他两头,胳膊的肌肉块仿佛能直接将他甩出几米远,便有些害怕的躲到一旁的侍卫身后,壮着胆子道:“大胆刁民!竟敢如此对本官吆五喝六,你可知本官是谁?!”
“我管你是谁,横竖就是个破县官,还来京城给老子耍起官威了?真是疯狗咬太阳,不晓得天高地厚。”那壮汉颇为不屑的朝刘县丞啐的口唾沫,引得身后一群人都是哈哈大笑起来,气的那刘县丞脸蹭的一下就涨红起来,连忙将楼上十几个御史大夫派给他的侍卫唤下来,两方人剑拔弩张的对峙着,可这壮汉却是丝毫不怕,他们个个都是身强力壮的大块头,人黑压压的站了一片,显得刘县令这边顿时就弱了许多。
刘县令见对方如此强硬,心里也是没了底,可在宋苓面前他却不想丢了面子,还是硬着头皮质问道:“你们究竟是何人?谁派你们来的?”
“来这京城若是不知道老子是谁,那可算是你们白混了!”那壮汉颇为不屑的道:“这条街,老子管着!这街上的铺子都得给我交钱,我保他们平安,你他奶奶的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惹事,还不赶快给我滚蛋,小心把你这个小县官脑袋提溜下来!”
“你……你、实在粗鄙!”那刘县令被气的手足无措,指着那壮汉你你你了个半天,见他愈发开始不耐烦起来,心中还是有几分发虚,想着今日这铺子该砸的也砸了,该找的也找了,便怒瞪了一眼宋苓,怒气冲冲的带着一行人灰溜溜的离开。
那壮汉背着手,睥睨着那刘县令的身影离开铺子后,便立刻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扭头就对着宋苓笑道:“那个、那个宋小姐,哥几个来晚了您可莫生气,我们这就去楼上给您收拾收拾去!”
“不用,是李承祯找你们来的吧?既然他们已经走了,你们便也就回去吧,我自己收拾便可。”宋苓摇摇头,看着这几个人似乎也没有模样上那般骇人,便也笑道:“方才还是多谢你们了。”
“哎,宋姑娘说的什么话,李公子找我们那是给我们面子,我们人如今到都到了,眼前的活哪有不干的道理。”那为首的壮汉连忙摸着自己光秃秃的脑袋笑道,也不等宋苓吩咐,便带着几个人直接上了楼,楼下也留了几个在门口守着,怕那刘县令再带人折返回来。
宋苓看着这几个人到还算是热心肠,也乐得休息一会,便跟着上了楼,在一旁看着他们忙活。
“他奶奶的,这帮孙子下次老子见一个打一个,好好的柜子给拆了做什么?!”其中一个壮汉骂骂咧咧的从地上扶起一个被推倒的架子,看着那价值不菲的实木家具上出现的道道划痕便有些心疼的道:“什么玩意儿,真能祸害人!”
几人忙前忙后的均是没有注意到宋苓就站在不远处,其中一人收拾物件的时候顺手从地上捡起一罐已经摔得裂开的敷粉,有些好奇的端在手里细细观察着,轻声问道:“这玩意儿是不是涂脸上的?我瞅着外面那群娘们全用这玩意儿。”
“你小子想试试?”另一人搭起了腔,屋内顿时又是一片笑声,直到那人有些害羞的红了脸,擦了擦那敷粉的壳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放屁,我家那娘们从来没用过这个,我这不寻思给她拿回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