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苏佟哪里是张痦子的对手?先不说本就在身材上差了不少,就单这张痦子如今醉着酒,早已分不清谁是谁,见苏佟如此便是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木棍,将苏佟踹倒在一边。
身后的赵氏出了气高兴的正准备叫好,抬眼便瞥见那张痦子竟手持木棍朝自己走过来,吓得赶紧止住声音,连连后退好几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支支吾吾的道:“张……张痦子、是我啊!”
“就是你!成日看老子笑话!”张痦子摇摇晃晃的跟了上去,那碗粗的木棍拖在地上划出一道又长又深的痕迹,破口大骂道:“看老子不打死你!”
说罢,张痦子便一棍子抡下,直冲着赵氏的脑袋而去。赵氏吓得连忙抱住头,手臂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只听得嘎巴一声,右手臂的骨头竟是直接被张痦子打断,疼的赵氏嗷嚎一声便昏死过去。
张痦子这才抬头,看着周围里里外外围观看热闹的村民猛的冲过去,手中的木棍胡乱抡着,这一下就打中了不少人,吓得村民们四散逃离。
郑家财一家在张婶结算完最后一批收成的时候就已经回自家院子算账去了,对这里的事情全然不知,有几个眼尖的便赶快溜去郑家财处报告。
苏佟被张痦子一脚踹中腹部,半天才缓过来,连忙爬到张婶身边将她扶起来,二人见张痦子此时耍起了酒疯,也不敢在此处多呆,便想借张痦子不注意趁乱逃走。
可谁成想二人刚从地上爬起来,杏花却是早已听到了外面的东西,心惊胆战的她刚从车厢内钻出来就瞧见张痦子在外面四处打人的模样。张婶和苏佟还被打伤在地,吓得她竟是直接哭出声来,想要跳下车过去找张婶。
正在数米外胡乱挥棍的张痦子听到声音猛地回头,瞧见苏佟扶着张婶正准备起身,气的是火冒三丈,三步并作两步走便直冲着马车而去。
杏花也正巧刚跳下马车,见张痦子要去打张婶,吓得连忙扑上前去,哭道:“爹,你莫要打人了……呜呜……”
张痦子哪还能念这父女之情,杏花一扑过来他下意识的就是一脚,直接将杏花蹬到了几米外的空地上,张婶心下一急,扑到杏花面前就替她挡着。
苏佟也连忙上前想要争夺张痦子手中的木棍,被张痦子一把推倒。
只听张痦子恶狠狠的道:“难怪这个野男人这么护着你们娘俩!我呸!这野崽子就是和这男的生的吧?!”
“我先打死这崽子,再把你们俩都把皮剥了!”张痦子怒吼着,上前就要将杏花扽起来。
张婶一慌,顾不得其他,连忙伸手猛地一推张痦子。
那张痦子本就喝醉了酒晃晃悠悠,张婶这么一使劲,他便没站稳扑通的一声倒了下去,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张婶借机连忙抱起杏花放到马车里,又回身将倒在地上的苏佟拉起,三人正打算赶快逃回祠堂时,苏佟却突然顿住脚步。
“张婶……那男人……”苏佟声音有些颤抖,腿也挪不动了,扶在马车边伸手指向倒在地上的张痦子。
张婶只当苏佟是被吓傻了,连忙催促道:“不要管他,快上车!不然待会他起来可就麻烦了!”
苏佟却是摇摇头,看着张痦子的方向眼神直发愣:“张婶,那男人……好像死了!”
张婶一惊,连忙回头一看,只见张痦子倒在地上不动,后脑下阴出了一滩血迹,两眼翻白。张婶有些害怕的上前,拾起方才张痦子拿的那根木棍,抬起戳了戳张痦子的身体,只见张痦子是动也不动。
这让张婶更有些发慌,走到张痦子身旁,用木棍将他的脑袋扒拉到一边,只见下面正好放置了一颗不知是从哪里掉落的铁钉,半截露在外面,剩下半截直接插入张痦子的后脑。
张婶吓得尖叫一声将木棍扔到一边,整个人腿脚发软跌坐在地上,苏佟也是害怕的手心出了汗,连忙交代杏花不要出马车,自己去将张婶扶起来。
“张婶,要不我们快走吧!”苏佟颤抖着声音想把张婶拽上车:“方才没有人看见,我们走了也可以说成是他喝醉了摔倒自己撞上的钉子,与我们没关系!”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张婶早以失去了理智,满脑子就是自己失手将那张痦子杀死,面对多年前的丈夫如今冰冷的躺在地上,二人的孩子还在马车中,张婶更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嘴里喃喃道:“杀人偿命……我杀人了!”
这时,郑家财也同那通风报信的村民赶来,众人一看张痦子倒在地上,只当他是酒劲来了睡着了,便都放下心来。
郑家财开口安慰道:“张家婶子你莫要害怕!张痦子如此我定是不能让他继续在村中呆着,你放心,这几日我就……”
“死了!”
“死人了!张痦子死了!”
一旁围观的村民正想上前看热闹,正好看见张痦子后脑的半截铁钉,吓得是直接打断郑家财的话,惊恐的看着张婶和苏佟二人喊道:“张婶杀人了……张婶把张痦子杀了!”
众人皆是一惊,不少胆大的便立刻围了上去。郑大顺也连忙凑上去一看,发现那张痦子早是没了气息,不由得为难的看向郑家财。
郑家财此时就算是再看在宋苓的面子上袒护张婶,也是不能说太多,只好面露难色的道:“你们先散开,莫要破坏了张痦子身边的物件,免得影响官府查案!”
“张婶,这事具体怎么样还未定,不过这张痦子死时怕是只有你们在身边。”郑家财为难的道:“这样吧,你们先暂且不要乱动,等到官府的人来定能还你们清白!”
郑大顺此时也是上前左右抓住了张婶和苏佟,轻声道:“对不住了张婶,杏花先放到我家,你且放心!”
就这样,失了神的张婶和苏佟便被带走,杏花在马车内是听了个十成十,捂着嘴巴眼泪便在眼眶里打转,听了苏佟的话迟迟没有出马车,待到外面归于平静,才从马车内探出头来,发现众人都在远处围观官府来抓张婶和苏佟,自己便一溜烟的跳下马车,消失在树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