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不守舍的回到厉公馆,迫不及待的打开母亲留给她的相册,蒋繁星的眼泪终于抑制不住滚滚滑落。
这眼泪是伤心但更多的是喜悦。
这些年明月一直是她心底里不能触及的伤痛。
五岁那一年,她跟着母亲摆夜摊时,捡到了一名遭家人遗弃的自闭症女童,母亲见她与自己的孩子年龄相仿,即便身为一名单亲妈妈已经很辛苦,依然还是收养了她,并且为她取名明月。
自此,明月便成了她的家人,两人一起长大,跟着母亲过着清贫却祥和的生活。
直到十二岁那一年,蒋茹意外去世,两人平静的生活被打乱了。
蒋繁星被送到了杜家,樊美云无论如何也不愿再多接受一个蒋明月,无奈之下,明月被送到了福利院。
情同手足的姐妹硬生生被分开,那段日子无论是对繁星还是明月来说,都是痛苦压抑的,繁星在杜家过不好,明月在福利院同样郁郁寡欢。
终于在一次通话中,两姐妹相约一起离开,她们约在莱阳河碰面,但那天繁星却因为一些意外迟到了,而等她赶到莱阳河时,已经寻不见明月的身影,只在河沿边上捡到了她的一只鞋和一块贴身戴的玉坠。
十二岁的少女坐在河沿边上哭了整整一夜。
她以为明月因为她失约而想不开寻了短见,却不曾想明月并没有死,她还活着。
想到这里,繁星哭的泣不成声。
许久之后,她才从悲恸的情绪中挣脱出来。
明月活着是天大的喜事。
她不该沉溺在悲痛之中。
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从樊美云那里逼问出明月的下落,然后与她姐妹团聚。
蒋繁星突然又想到一个棘手的问题,今天生日宴上发生的事,她该怎么面对厉慕沉?
虽然已经证明了视频中的女人并不是她,但那名女医生邀她检查时,她沉默的态度却也曝露了她并非完璧之身的事实。
金蝉玉叶或许尚且能原谅。
但不计后果的欺骗定是触碰了他的逆鳞。
忐忑不安的思忖了片刻,蒋繁星毅然踏出房间,来到了厉慕沉门前。
没有直接推门进去,她挑起一道门缝,朝里面张望。
正对着门的皮质沙发上,端坐着一名周身寒气弥漫的男人,男人手中端着一杯红酒,冷冽掀眼,精准的扫到了门外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唯有迎难而上。
敛声屏气的走到男人面前,心虚理亏的刚唤了声:“厉总……”
“慕沉哥,我洗好了。”
卫生间的门打开,杜冉冉欢喜雀跃的走了出来。
她身上穿的男式衬衫尤为刺眼。
蒋繁星蓦地一愣,眸中的神色便黯淡了下去。
“哟,厉夜的保姆,这大晚上的来主人房间是想干嘛?”
杜冉冉冷嘲热讽。
她话刚一落音,胳膊被倏然一扯,人便跌坐在厉慕沉腿上。
杜冉冉霎时间喜不自禁,原以为计划败露,厉慕沉定会厌弃她,没想到非但没有,还因祸得福,有了与他亲密接触的机会。
杜冉冉何曾在蒋繁星面前如此扬眉吐气过,顿时尾巴翘上了天,“我说蒋保姆啊,你要有话就说话,别跟个木桩似的伫在这里,没看到我跟慕沉哥还有正事要办吗?”
“可以让她走吗?”
蒋繁星平静的望着男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