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然盯着掌心的伤口。
殷红的血刺红了眼眶。
想着昨晚发生的种种。
都是拜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所赐!
蒋繁星像吞了一百只苍蝇般恶心。
都已成既定的事实,却还理直气壮的拒不承认,倏然下床,她义愤填膺地离开了医院……
路边拦了辆车直奔厉公馆,重新踏入这座生活了几个月的豪宅,她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尽快跟这座宅子的主人撇清关系。
蒋繁星正在房间里收拾行李时,厉夜蹦蹦跳跳地进来了,赫然见到她把所有的东西都装进了行李箱里,眼中闪过一抹慌张:“繁星,你这是干什么?你要离开我们家了吗?”
“嗯。”
纵然对厉慕沉充满了憎恨,但这一切都与厉夜无关。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低应了声。
厉夜唰地一下眼眶就红了,“为什么?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跟你没有关系。”
“那就是我舅舅,是我舅舅惹你生气了是吗?是因为他跟杜冉冉结婚的事情吗?他跟杜冉冉的婚礼都黄了,他不会再娶她了,他亲口对我……”
“厉夜。”
蒋繁星打断了他,强忍着鼻间的酸楚望向他,“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不可能永远住在你们家,四季会更迭,你也会长大,在人生这趟旅途中,会有不同的人出现,就会有不同的人离开,你或许会不适应,但你要习惯。”
这道理是深奥了些。
但她相信以厉夜的智商能领会。
厉夜哇地一声扑进她怀里哭了,“道理我都懂,可我还是不想让你走,繁星,你一定要走吗?你不走行不行……”
繁星本就压抑难过,被他这么一哭,心更揪成了一团,眼泪抑制不住也滚落了下来。
一大一小就这样抱在一起默默垂泪。
哭了好一会儿,她才将一只会左右摇摆的陶瓷凯帝猫摆件从箱子里拿出来,递到厉夜手中,嗓音哽咽说:“这个送给你,就当是离别的礼物了,以后你照顾好自己,虽然我从厉公馆搬出去了,但我人还在弈海,有时间的话我会经常回来探望你。”
依依不舍的话说完,拎起地上的行李箱决然走出了房间……
身后传来厉夜的哭声,她逼自己狠下心来不要回头。
拖着行李箱刚一走到楼梯的雕花扶手旁,赫然瞥见楼下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瞳仁一缩,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身子稍稍往旁边的角落里隐了隐,她正纠结着走与不走时……
厉慕沉气宇轩昂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沙发上的女人腾一声站起来。
厉黎一眼万年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仿佛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一时红了眼眶,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哥,好久不见。”
厉慕沉停下步伐,视线交融的瞬间,轻柔唤了声,“阿黎,回来了。”
女人扑进了他怀里。
蒋繁星眼底霎时覆上一层阴霾。
眉心不知不觉也拢到了一起。
恰在这时,厉夜从屋里追出来,见到繁星没走,欣喜的刚要喊出声……
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厉夜狐疑地走上前,蹙眉望了望她,转头又望向楼下,这一望,瞳孔蓦地扩张……
瞬间犹如醍醐灌顶。
他仿佛终于明白了繁星为什么非走不可的理由!
望着楼下缠 绵悱恻的一对。
再对比繁星冷若冰霜的面孔。
小小的胸腔登时溢满了怒气。
“何方来的狐狸精——”
他怒不可遏地朝楼下大喊了一声。
正沉浸在久别重逢喜悦中的厉黎,闻声转过头,咻地一下,一只不明物体向她投掷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