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llow the money.
————————————
李柏山突然放松了下来，有种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不迫。
这让她有点焦虑。
在她看来，她和他的对决，已经进入了关键的决胜阶段。对手俨然一副已经放出大招、坐等结果的样子，而她竟然没有摸到对手这一局的手段，也没有找到他最后的底牌在什么地方。
真让人生气。
每临大事要有静气，她的状态不对。
得调整。
别着急，让子弹飞会儿。
*
新西兰奥克兰郊区MissionBay。
周源，远离了国内乱七八糟的事情，在这风景如画的海滨城市生活了几个月，已经顺利入学。
这里的生活大多的时候是比较无聊的，但是这里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摆脱了那些无时不刻的异样的目光，让他觉得有点解脱。
只是看着那些洁白的帆船的时候，他会想起子鱼，如何子鱼还在就好了，他们一起出国，一起去航海。
他最近交了两个毛利族的朋友，还学会了毛利战舞。很多毛利族人对中国人有着天然的好感。
而他妈妈，在最开始的新鲜和兴奋之后，开始觉得无聊，她不会说英语，也不爱学，在新西兰就是个睁眼瞎，无法和周围的邻居交流，天天困在家里。
这天，他被邀请参加了一个毛族的活动，和朋友一起瞪眼咆哮地跳了一上午的毛利战舞。他回家时，妈妈正在给国内打电话，“我儿子一天到晚没有一个笑脸，我也不会说英语，都烦死了。”
对方不知道在电话那边说了什么，他妈又说道，“什么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个大别墅简直就是监狱，太无聊了，我受不了了，早知道不出国了。”
“我想回去，国内的什么地方都行。”她和对方说道。
“为什么不行？你给我一张彩票就想控制我们？”
“喂，喂，喂......”
他妈气愤地把手机摔在了地上，转身看见周源站在她身后，“......”
周源：“妈，要不你说说，那彩票是什么回事儿？”
......
“所以，那个人是袁天刚？......不是李淳风？”周源自己也不知道他在胡言乱语什么。据说，袁李二人是一对相爱相杀的好朋友。
周源妈：“......李淳风是谁？给咱们跑前跑后办事儿的人叫李峰。”
*
穆黎再次将庄遥请到警局问话。
“你和卧龙是什么关系？”穆黎问道。
庄遥翻了一个白眼，“同事，普通同事，没睡过的那种。”
穆黎一噎，“你去过卧龙的家吗？”
“没有。”据说他家跟狗窝一样，去干啥？
“根据我们的走访，有人见过你曾经出现在卧龙家附近。”
“他家在哪里？是什么‘庄遥禁区’吗？不允许我出现在周围？”庄遥语气不耐，一天天的，哪个好人没事儿逛局子。
庄遥想到什么，仔细打量了一翻穆黎，“穆队，我们好像很久没有见面了，上次是什么时候，哦，是在李紫的别墅。你看看你现在，啧啧，和劳改犯也差不多了，小肚子快出来了吧？”
穆黎没日没夜的加班，确实愈发潦草了，居然还胖了几斤，加班肥了。
穆黎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肚子，“......好好问答问题，禁止对警官进行人身攻击。卧龙家在紫苑，你回忆一下什么时候去过。”
庄遥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有点甜的笑意，“紫苑是柏山集团早期开发的楼盘之一，公司在那个小区还有不少资产，我去不是很正常吗？”
问询室隔壁，一位目击者，小区保安亭的老大爷，正通过单向透视玻璃，确实庄遥的身份。
“就是这个姑娘，我记得她，呼呼啦啦地带了好几个人，可带劲了。”老大爷指着庄遥说道。
卫薇和老大爷确认，“确实是她？她带着好几个人去的？”
“是她，一大早，带着不少人来，指指点点的。”
“大爷，你再看看这些人，还有谁去过？”
大爷从一堆照片中挑出了崔国刚、宁心、文雅，“这个姑娘以前总来，最近不来了，”大爷指着文雅的照片说道。
“您为什么会记得她？”
“这个姑娘健谈，有一次下雨，她在我亭子里面躲过雨，说她男朋友住这个小区。”
陈华在这个小区有房产？这个需要再核实一下。
“老大，你问一下庄遥，陈华在紫苑小区有房产吗？”卫薇通过耳机和穆黎说道。
“你们公司还有谁在紫苑小区有房产？”穆黎问庄遥。
庄遥皱眉想了想，“这个我也不太确定。但是，公司名下的房产是可以给公司高管居住的，这是公司的福利之一，里面有没有陈华我不知道。你可以在搞一个什么调查单给宁主任，让她给你名单。”
穆黎：“是取证通知单。”福利真好。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凭着警察明锐的直觉，穆黎将黑猫锁定在了崔国刚、宁心和庄遥等人身上，包括已故的文雅都可能是其中的一员。
黑猫一定就是柏山集团的周边或者内部，不会离它的敌人太远。
只是，这人是有组织的还是单纯的合作关系？穆黎现在还不得而知。
就在穆黎在办公室闭关的时候，一个越洋电话打了进来，“穆队长，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周源。”
子鱼案的周源？
“周源，我当然记得你，最近怎么样？”
“我和我妈出国了，我们在新西兰。”
“......”哪来的钱？
“你是不是想问，我们哪里的钱？我妈中彩票了，1.2亿。”
穆黎：“......”有点羡慕。
周源继续说：“那张彩票是别人给我妈妈的。”
穆黎坐直身子，直觉关系重大，“你发现了什么问题，具体说说。”
“那个人，让我妈生下我的人叫袁天刚，是个警察，......”
朝阳分局的老袁？
撂下电话，穆黎马上找到大队长曹珂，汇报了周源提供的线索。
“所以，周源是袁天刚的儿子。袁天刚就是当年强奸周源妈妈的人。通过子鱼的案子，袁天刚发现了周源的身份，给了周源母亲一张价值1.2亿元的彩票，并且将他们安排出国？”
“是的。”
曹珂点头，“这个线索非常重要。一直以来，我们都在找袁天刚背后的资金链，现在终于露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