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倒在地上死透了的男孩尸体,又望向了被母亲抱在怀里的傻乎乎的男孩儿,一时间悲从心中起。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很丧,整个人的情绪都很低落。
“媳妇……”赵大宝明显感受到了身边人的情绪不对,轻轻扯了扯孟初夏的衣角,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他在心里默默发誓,一定会对媳妇一直好,绝对不会像主簿这个人渣一样,逼得自家媳妇毫无退路。
孟初夏仰起头时,恰好看到了赵大宝那饱含深情又水汪汪的桃花眼,一颗极尽干旱枯萎的心仿佛瞬间得到了甘霖的滋润,放出姹紫嫣红的花朵。
和大多数不幸的女子相比,她简直像是撞了大运,才能遇到大宝这么贴心的男人。
虽然人生的路很长,谁也不能保证今后那么长的时间会不会变心,但能够美好的享受当下,就已经足够了。
这么想着,孟初夏陡然轻松起来,朝赵大宝明媚一笑,直接令他俊脸一红,‘嘿嘿’的傻笑起来。
这么有爱的一幕,无疑让一只注视着二人的那两拨人看了个清楚。
老者轻轻擦了擦湿润的眼眶,青年也不再恍惚,反而欣慰一笑。
对面那两个汉子飞快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怪不得主子一直不和他们联系,原来是有异性没人性!
大部分人还沉浸在主簿夫人的话给他们带来的震撼中,没人注意到那两拨人的异常。
孟初夏调整好心态后,终于再次看向主簿夫人,“这位夫人,你的遭遇的确很让人心生悲悯,虽然杀人犯法,但我并不想过多苛责一个爱子心切的母亲。”
“但是……”她说着说着,突然话锋一转道:“你想为自己讨回公道,没人拦着,可这件事情我一直是无辜的,你为什么偏偏利用雪蛋陷害我?”
孟初夏冷静的问话,终于让感慨良多的众人回过神来,十分不解的望向了主簿夫人。
“我……”主簿夫人嗓音沙哑的吐出一个音节,目露迷茫,似乎也为自己疯狂的举动感到不解。
好在她将心中积压已久的怨念宣泄出来,神智还是正常的,盯着孟初夏和赵大宝交握在一起的双手,和紧紧依靠在一起的身体,不由得扯出一抹苦笑。
“对不起,我……我听说老爷最近总是喜欢去你的摊子买早点,又听人说你生得绝美,就下意识的以为你和老爷……真是抱歉……”
主簿夫人话没说完,就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哎……”孟初夏一声叹息,长得太美也是一种苦恼啊!
“不过等等……”就在大家以为孟初夏被卷进来,只是一场意外时,主簿夫人突然又来了精神,目光紧紧锁定了极力想要躲在人群中,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刘容身上。
吃瓜群众早就被这一波十八折的剧情吸引得不要不要的,一听主簿夫人还有话说,目光齐齐刷刷的聚焦在了刘容身上。
刘容此刻正躲在刘家随同前来的一名小厮身后,挪挪蹭蹭的试图从拥挤不堪的人群中逃出去。
骤然被众人发现并注视,令本就心虚无比的他险些一不留神崴了脚。
主簿夫人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指着他的鼻子便道:“都是他!都是他派人挑拨,才让我误会了薛氏娘子!”
“先前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直到刚刚被点醒才猛然意识到,这一切分明都是他设计好的!”
“你胡说!本公子什么时候挑拨你了?”刘容这才意识到自己必须说些什么,据理力争到道:“我根本就没见过你,你这个胡说八道的疯婆子!”
“呸!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主簿夫人的泼辣劲儿再次发挥了作用,指着自己身后一个小丫鬟道:“你同杏儿勾搭成奸,又怂恿她在我面前说薛氏的坏话,以为我不知道吗?”
被点了名的小丫鬟当场就吓呆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惊慌失措的瞪圆了眼。
刘容也是心头一惊,却听主簿夫人继续道:“那日你们二人在醉花楼雅间相会,正好被我看见了,你还将随身玉佩送给她作为信物。”
“杏儿回来之后,假装不小心让我的银簪触碰到刚买回来的雪蛋,让我发现其中的秘密,并一步步引导我做下了一系列错事。”
“你看似从没参与到陷害薛氏的计划里面来,其实你才是那个藏得最深的罪魁祸首,若是薛氏拿不出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她就成了你我的替罪羊。”
“若是我一不小心露出了马脚,以我的性格和你的计策,替罪羊就变成了我,再怎么也牵扯不到你,真是打得一番好算盘!”
“怪只怪我当时报仇心切,识人不清,好在老天有眼,这才让薛氏娘子躲过一劫,也让我认清现实,我绝不会让你逍遥法外!”
主簿夫人语毕,还不等刘容和那小丫鬟反应过来,罗彦君就扯出了丫鬟袖中藏着的玉佩。
“这玉佩的成色绝对不是一个丫鬟用得起的,玉佩上还刻有‘刘府’二字,的确可疑。”
罗彦君说完,就将玉佩交给了程亦辰,作为证物收好。
特使看了这么久的热闹,在这个时候终于发话了,“将这些可疑人等通通抓起来,严加审讯,务必揪出试图毒害本官的罪魁祸首。”
一句话就为此事定了性,毒杀朝廷命官,可比陷害一个摆台妇女的罪名大多了。
“是!”侍卫们立刻领命,分别扣住了刘容、丫鬟、主簿夫妇。
“放开我!我是被冤枉的!”
“呜呜呜……夫人,奴婢错了,奴婢不该一时贪心听信了旁人教唆……”
刘容死不认罪,想着届时就说玉佩丢了,恰好被那丫鬟捡去,家里再多花些钱,让丫鬟认罪,定能将他全须全尾的赎出来。
那丫鬟倒是没什么城府,哭哭啼啼几乎把什么都招了。
刘容心里头那个恨,当时就该找一个心性稳重的人做这事儿!
特使被吵得头疼,一边捏了捏眉心,一边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