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和其他的小说一样，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但是身份地位却天差地别。
顾腾家境优越，白芷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
最开始也只是当小孩过家家，等顾母发现两人情愫时，他们私定终身，为时已晚。
作为叱咤商场的铁手腕，她自然不会放过白芷。
在某一天约她出来，砸了几百万让她出国，彻底消失在顾腾面前。
要是敢回来，她父母的工作就会不保。
白芷同意了，在国外飘了3年，才找机会回来。
难怪他除了对不起之外，一直无话可说。
我看着他们，突然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三。
她远走高飞，我突然出现，抢占了顾腾的三年。
破坏了他们的幸福。
7
最近很忙，顾腾除了公司的业务，就是在新房来回跑。
我漫无目的在新房游荡。
屋内宽敞的落地窗，和经典的简欧房间装饰，处处都透露着气派。
我对这种风格不太感冒。
极简的黑白灰才是我喜欢的。
工人们看见顾腾过来，干活的时候都很卖力。
“顾总，你看一楼的房间……”
顾腾神色一凛，跟随工长来到一楼。
经典的灰色系低调大气，和楼上的风格简直格格不入。
“还不错。”
工长笑得更欢了。
顾腾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拿起手机胡乱拍了两下，发到了我手机里。
没等到我的回复，他又打了一次视频电话，最后提示未接通。
【赵素，给你留了房间。】
【你三岁孩子吗？】
【你敢不接我电话！】
他脸越来越黑，最后烦躁地把手机放进兜内，站到阳台上抽烟。
给我留房间？
顾腾，你和白芷结婚，为什么要在别墅里给我留房间？
我有种莫大的耻辱感。
他把我当什么人了？
或者说，他认为我是他什么人？
我气得在地上转圈，愤怒的在地上踹石子。
只可惜踹不动，更生气了。
没多久，白芷也过来了。
作为女主人的她例行检查，看到这间房也是一愣。
“我有个妹妹，以后过来有地方住。”
白芷嘴角微挑，眼神中闪现一丝轻蔑，语气柔柔的：“就算是妹妹，也不需要单独设个房间吧。”
“你什么意思？”
她并不生气，一双美目紧紧盯着他，“你知道的，我最讨厌不清不楚。”
顾腾脸憋得通红，着急地解释，对我没有一丝感情。
只是拿我当小孩，当妹妹。
“没感情？”
“顾腾，我从小跟着你，你哪来的什么妹妹？我为你在国外吃了那么多苦，你不能对不起我。”
说不上嘲讽还是PUA，他怒道：“你在指责我？”
她满脸委屈，“我的未婚夫给别人留卧室！你爱我吗？”
哪怕在这种情况下，她都高傲地仰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几乎复刻了偶像剧女主的全部品质。
说完，不听顾腾的任何解释，她转身就走。
只剩我们一人一鬼。
我看着那个房间，忍不住回想刚才说的话。
妹妹吗……
哪怕我现在只是一缕魂魄，心也难受得厉害。
无数个相拥而眠的夜晚，亲密无比的瞬间。
用妹妹这两个字就轻而易举地抹掉。
真有你的。
8
我以为顾腾和白芷很快就会和好。
没想到自从吵架那天开始，两人就没有再见面。
反观顾腾这两天，人消瘦了不少。
张哲一大早上过来，一如既往地站在他面前汇报工作。
末了，“顾总，还是没联系到赵小姐。”
顾腾不禁皱眉，“还没消息？”
张哲点头。
在白芷刚回来的时候，我们曾经大吵过一架。
我和他闹，求他别离开，换回的只是无休止的冷暴力。
系统每天在倒计时提醒，刺耳的警报令我心惊胆战。
每天都在思考，怎么挽回顾腾。
我一哭二闹三上吊，怎么做都没用。
因为我的行为引起他的不满，系统判定我操作失误，将死亡警报又提前了两天。
那时候我才醒悟，就是游戏中的NPC，横竖逃不过一死。
直到那天醒来，脑内的电子音冰冷无情。
“赵素任务失败，即将被抹杀，三，二，一……”
我死之前，都没见到顾腾最后一面，带着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
替身给正主让位。
现在他再来找我，也没有任何意义。
9
今天是我失踪的第四天。
没有人再在意我，大家都紧锣密鼓地筹备着顾腾和白芷的婚事。
白芷娇柔地靠在他身上，顾腾一身西装剪裁干净利落，两人在聚光灯下摆着各种造型。
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两人的结婚照拍了两天，这两天我就被困在他们身边。
看着他们拥抱，接吻，浓情蜜意。
我问系统：“真的不可以让我离开吗？”
系统不答。
晚上两人分开，顾腾开车来到我住的地方。
没人回应，他就用力砸门。
虽然这个房子是他帮我安排的，但是他并没有钥匙。
一梯两户，邻居开了门。
顾腾有些不好意思，还是硬着头皮问：“请问你这几天看到过她吗？”
邻居上下扫了他一眼，本是恼怒的神色缓和了许多。
“已经好几天没听见她家门响了。”
随后砰的一声，没再给他发问的机会。
顾腾脸色很差，狠狠地踢了一脚，门上留下黑棕色的鞋印。
他掏出手机，竟把我拉黑删除了。
我就看着他做着这些，为自己悲哀。
一门之隔的距离，隔开的不只是感情，更是生死。
为了变成他喜欢的样子，我完全失去了自己，全身心围着他转。
到头来，还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连联系方式都留不住。
10
我终日困在顾腾的身边，直到迎来了他们的婚礼。
顾腾一身黑色高定西服，身旁的白芷穿着鱼尾长裙婚纱，两人出场就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宾客们艳羡地鼓掌，还有人开启了手机直播，用来同步这场世纪婚礼。
顾腾的眼神飘忽不定，像是在人群中找寻着什么。
白芷面上笑意盈盈，却时不时暗暗拽他，让他专注点。
“你愿意娶身边这位女子为妻，永远不离不弃，和她长相厮守吗？”
顾腾手有些抖，低着头不说话。
白芷小声提醒：“顾腾！”
众人议论声逐渐加大，司仪清了清嗓子。
“我……我愿意。”
白芷松了口气。
婚礼结束，张哲面色难看，几步凑上前，和顾腾耳语着什么。
“白芷！”酒杯被他摔在地上，红酒溢了满地，周围人频频侧目。
“你这几年在外面到底干了什么！”
她？她做什么了？
我像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找不到瓜。
白芷脸色一白，整个人几乎站不稳，顾腾像疯了一样，把旁边的人形立牌踹了个粉碎。
“你他妈拿我当接盘侠是吗？”
哇哦，这是我不花钱能听的吗。
保安阻挡着拍照的人，顾腾拽着白芷死死不撒手，一时之间婚礼混乱不堪。
张哲从怀中拿出几张报告和资料，顾腾一把抢过来摔在她脸上：“这几年你在外面玩得这么乱，居然还敢回来和我结婚！”
白芷紧紧咬着嘴唇，除了“听我解释”外，什么都说不出来。
妙啊，妙！
我要是人在现场，肯定忍不住拍桌子。
多年白月光回国，踹掉替身后发现自己是接盘侠。
咱说这个头条第二天直接就爆了好吗！
顾腾的脸气成葱白色，就像只人体青蛙。
就在这时，张哲又走了过来，声音透露着些许悲戚。
“顾总，赵小姐她，死了。”
顾腾突然变了脸色，转头看着他，满是不可置信。
“死……死了？”
他一把抓起张哲的领口。
“谁和你说赵素死了的？明明前几天她还活蹦乱跳的！”
我在旁边默默看着，我都死了好几天了。
什么时候活蹦乱跳。
他眼中的执拗明显可见，“不可能，怎么，赵素买通了你，要破坏婚礼是吧？”
张哲深吸口气，又重述了一遍。
顾腾面容再次僵硬，他扔下新娘和宾客，匆匆跑向酒店外，开车扬长离去。
11
一路上车速狂飙，顾腾闯了四个红灯。
张哲坐在副驾，紧紧攥着扶手，冷汗顺势滑下。
我也惊呆了。
没想到他竟然开这么快。
很快两人就站到了门前，谁也不敢迈出那一步。
因为……我就躺在地上。
回想起那天的痛感，我有些哆嗦。
顾腾率先走了进去，每一步都特别慢。
无视我身上若隐若现的臭味，他开口：“赵素，闹够了，你就赶紧起来。”
自然没人回答他。
张哲有些看不下去，表情尽是厌恶：“顾总，赵小姐她真的……”
“闭嘴！谁也不许说她死！”
他绕到我面前，俯身半跪在我面前。
我的死状算不上好看，脸色宛如白纸般，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躺着。
当时的惩罚太过疼痛，根本顾不得形象，整个人哭嚎着蜷在地上。
顾腾的声音颤抖着：“赵素，赵素。”
“你醒来，你醒来看看我。”
不顾着已经发臭的尸体，他的眼泪滴到我脸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嚎啕大哭。
张哲想要拦阻的手放下。
顾腾将西装外的领巾粗鲁扯下，甩到一边，“是不是因为我要结婚，你和我赌气？”
顾腾，哪有人会用这件事赌气，以死相逼呢。
我和你说不要结婚，你理理我。
你为了白芷不误会，直接断了我们的联系。
哪怕给我一点念想，我也不至于横尸家中。
他死死抱着我不撒手，手机铃一遍遍地响着，浑然不觉。
张哲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你这样有什么用，人死了，做给鬼看吗？”